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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五十九章少昊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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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筝被从王陵放回来的时候君离去接了, 不过没呆太久。

    终于能回来了,辛筝将热水浴、美食、软枕软床以及最重要的公务全都给排得满满当当的,委实没时间招呼君离。

    大家都这么熟了,辛筝也没跟君离客气, 明确表示自己这两天会很忙, 没有急事的话请过两天再来找我。

    君离看辛筝虽然在山上呆了几个月, 但精神不仅没有萎靡,相反还甚为高昂,便放心去处理自己的事了。

    他也很忙的。

    去岁的昆北考核虽然败给了辛筝, 但他也出了名, 再加上赈济流民赠医施药的事,他在蒲阪的影响力大增,和别的几条鲨鱼回来后都被王授予了王畿下大夫的身份。

    除了辛筝。

    辛筝虽是胜利者, 但她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杀戮贵族也太多, 还擅作主张去打了商阴, 又有瘟疫的劣迹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辛筝人还在昆北时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可惜王并不想杀辛筝, 朝堂之上有来有往的过了几个回合,互相妥协。

    杀是不可能的。

    但惩罚也是必须的。

    王取消了答应给胜利者的封地, 并且将辛筝送去修了半年王陵。

    半年来辛筝始终远离政治中心, 君离却是离政治中心越来越近。

    下大夫并不是很高,目前也没什么具体的职务, 算不得重要人物, 但加上他们的出身就足够他们进入薪火台的议事大殿参政了。

    君离自回来后便一直想更进一步, 没法不忙。

    对于如何更进一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道路。

    君离为自己想到的是修一条运河。

    黄帝迁都时选址很认真,蒲阪位于湟水之畔, 而湟水是漓水中下游的支流,通过漓水,蒲阪和冀州、宁州、澜州与越州勾连了起来。

    彼时而言,蒲阪真的很合适,但几千年过去,蒲阪的帝都意义就没有曾经那么合适了。

    帝国的版图一直在扩张,时至今日,云水中下游有羽族王朝,荒原有龙伯,而荒原的东南与九州是有道路的。

    东边的

    两个重要外敌迫使帝国不得不将重心放在东边,但帝都对云水流域的控制力真的是不提也罢。

    蒲阪与兖州有一条峡谷相连,但这条峡谷太小了,并不支持大规模的往来。

    无法大规模甚至频繁的往来,控制力自然薄弱,而控制力薄弱离帝都更加遥远,控制力也更加薄弱的西荒已经证明了最终会发生什么。

    太昊琰最初有没有自立之心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西荒的地缘劣势多么适合自立。

    西荒很适合,云水流域同样适合,只是云水流域没有一个如太昊琰一般能横压所有诸侯并挡得住异族的强者,不然八成

    很难说是否因此,兖州才会一直没有出现一个能够横压兖州的诸侯。

    若兖州出现一个如太昊琰一般的诸侯,蒲阪会很危险。

    太昊琰自立,但西荒离帝国的政治中心委实是远了点,这种危险是深远的,却不急切,可兖州出问题,问题会非常急切。

    君离也是因此萌生了修一条运河的想法。

    运河除了灌溉,也是具备通航能力的,而水路比起陆路也更为方便。

    修一条运河将漓水和云水给连起来,如此一来,九州最大的两条大河流经的地方都会被这条运河给连接起来。

    蒲阪对云水流域的控制力无疑会加强,而帝国东边的防线也会更容易获得来自西边的支援。

    君离查阅了大量的案牍,拜访了诸多水利工匠,确定了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修运河最合适的地方便是王畿。

    昆吾山脉绵延千里。

    兖州西南的云水支流澜水发源于昆吾山脉的西北,而漓水支流湟水发源于昆吾山脉东北,只要修条运河将这两条支流给连起来,漓水和云水也连起来了。

    为此君离将所有精力都扑在了查阅案牍与勘测水文上。

    只要有空就出门一步一个脚印的勘测湟水的水文,将理论和实践相应证。

    天天出门跑,本来就很瘦的身形也变得更瘦,还黑。

    勘测湟水下游的一条支流时与前些天才从山上放回来

    的辛筝不期而遇。

    比起君离,辛筝更加狼狈,一身底层氓庶穿的粗布短褐,头发乱糟糟的披着,一条胳膊夹着木板吊在脖子上,哪怕是认识辛筝的人也很难认出这是辛筝,差别太大了。

    除了君离,他认人不靠眼睛,靠的是鼻子和耳朵,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脚步声亦然,他记得遇到的每个人的气息与脚步声,对辛筝的尤为熟悉。

    “兕子你怎会在这?”

    正烤着一串野雉搞野餐的辛筝闻言无语。“眼盲也不是完全没好处,你是这些天唯一一个认出我的。”

    君离凑了过去在篝火边坐下,摸了摸肚子,在外面奔波了许久,肚子也饿了。“好香,分我一只?”

    “再与一会就熟了,你等等。”辛筝说。

    君离哦了声,将话题给拉了回来。“你怎么在这荒郊野外的?”

    湟水在帝国人口最稠密的地方,但即便是湟水也没稠密到处处村社的程度。

    这年头,出了城邑,那就是野地。

    除非狩猎,不然不会有贵族喜欢往外跑的。

    他可以肯定辛筝不是跑出来狩猎的,不然他带的随从不会没认出辛筝来。

    “还债呗。”辛筝甚为无奈的回答。

    君离下意识问:“你若是手头紧,我这里还有些钱,可以给你应应急。”

    辛筝闻言并未露出感激之色,墨色的眼眸深处浮现的是警惕与狐疑。

    君离敏锐的感觉到了辛筝身上气息的微弱变化,无语道:“疑心是病,得治。”

    辛筝道:“我不信没人教过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君离愈发无语。“我当你是朋友。”

    “可我没当你是朋友。”辛筝说。

    君离莫名的手痒,想打死辛筝,愈发觉得,穷桑槲的事,自己一定是自作多情了。

    何氏在去岁发生了一件震动蒲阪的事。

    小宗把大宗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一锅烩了,取而代之。

    这无疑是违背了礼乐宗法制的,不过话说回来,帝国礼崩乐坏,小宗干掉大宗上位也不是稀奇事了,至少诸侯国的国君之位跟击鼓传花似的

    传来传去,最早也最正统的嫡系都不知是第几轮前被杀干净的。

    只是,这里是湟水,是帝国的中心,发生这种事,性质自然会严重一些。

    小宗干掉大宗取而代之的前提是自身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没法打着捍卫礼乐宗法的幌子来当卫道士。

    何氏的小宗没有强大到那个份上,但它成功了。

    没有人有证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里头有连山果的手笔。

    君离知道的更多些,连山果不仅把何氏的大宗全部搞死了,玩了一出一人犯罪,全家死光光,还拔出萝卜带泥的查出了很多人。

    连山果非常有耐心的每个参与的人都教训了下,只是没有何氏大宗那般悲剧,因而知道的人不多。

    君离不仅知道,还知道连山果放过了一个人。

    穷桑槲。

    并非连山果多么宽容,真宽容也不会搞死何氏大宗上下百余口人,而是发现没必要了。

    穷桑槲在昆北考核的大乱战中被流矢所伤,侥幸挣回了一条命,一只眼睛却是瞎了。

    残疾之人不能继承家业。

    穷桑槲对国君之位充满了野心,如今却落得如此,没有比这更能令他痛苦了。

    连山果见此也就没再做点什么。

    君离觉得很难理解,贵族公卿们想找他麻烦,他能理解,因为少昊部与王结盟,增加的是王的实力,对公卿贵族们的损害是最大的。但对诸侯,长远的损害是有的,但短时间内并无实际上的损害,最多不想看到王的实力增加,可考虑到沃西防线的意义,这点妨碍也是会被控制住的。

    穷桑槲可以看他不顺眼,但不顺眼到想找他麻烦,那就不合理了。

    君离觉得不合理,情史洋洋洒洒可以著书立传的连山果却是猜到了。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比如男女方面,总是希望自己的男人/女人能对自己坚贞不二,而自己流连花丛。

    事实证明,想满足这个愿望,合眼睡觉是最现实的做法。

    正面教材是葛天侯,不希望井雉睡别的男人,便千方百计的捣乱,但他妨碍井雉寻欢作乐的同时自己也守身如玉,

    让井雉不大好意思为此弄死他,于是乎这对夫妻奇异的做到了一生一世无二色。

    反面教材是高辛侯,自己流连花草却不许配偶寻欢作乐,最终妻离子散,虽然令高辛国国力蒸蒸日上,但嗣君却并非亲生子,想想就很悲剧。

    辛筝与穷桑国有婚约,虽然具体嫁谁还没定,但穷桑槲对国君之位野心勃勃,自然将辛筝的婚姻给当成了自己的,甚至将辛筝视为禁脔。

    穷桑侯的儿子们偷偷讨好辛筝的不在少数,但辛筝素来是礼物照收,什么回应都不给。

    穷桑槲自然也没得到什么热情的回应。

    然而,在他的眼皮底下,辛筝对他不屑一顾的同时却与另一个男人走得很近。

    辛筝与君离是同姓,不可能有结果?

    谁规定男女之间一定要有结果的,甚至感情的?

    贵族可是贵圈真乱的代表。

    莫说同姓,便是血亲之间乱来的都不在少数。

    穷桑槲想教训君离很正常,觉得君离染指了他的女人。

    为何不去教训辛筝?

    那是嫌命太长。

    君离甚为无语,他与辛筝之间绝对清清白白,反正辛筝对他没有半点旖旎之色。

    虽对穷桑槲无语,君离却是鬼使神差的查了下去,射中穷桑槲的那支流矢有些蹊跷。

    一查,的确有蹊跷。

    那支流矢就是奔着穷桑槲去的。

    想弄死穷桑槲的是他的亲兄长。

    没有哪位嫡长子会喜欢比自己更聪慧的嫡出弟妹。

    君离还是觉得奇怪。

    穷桑侯的子女斗得厉害是很正常的事,看看穷桑侯干的事吧。

    先把未来的嗣君配偶给定下了,但嗣君是谁却是一直没个准。

    也不知他这是汲取了他父亲太早立嗣君,结果嗣君太无能,最后导致继承者战争,自己上位了,便想养蛊,最强者为嗣君还是怕嗣君太早定下来,权力会被夺走。

    有这么个老子和国君,穷桑国的王子们不斗成斗鸡眼才稀奇。

    穷桑槲和他哥只要有机会弄死对方,都不会错过,但穷桑槲被送到蒲阪为质,远离穷桑国,穷桑大王子没道理

    还没把国内的弟弟妹妹们解决干净就迫不及待来找穷桑槲的麻烦。

    再查好像有辛筝的影子。

    说辛筝为了自己而报复穷桑槲,君离是不信的,但若说辛筝对付穷桑槲时,十分中有一分是为了自己,君离是相信的。

    相识这么多年,怎么也算是朋友了。

    如今看来,分明是自作多情。

    君离不悦的说:“你爱信不信。”

    他不会惯着辛筝的臭毛病。

    辛筝闻言也没生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欠的不是钱货。”

    君离疑惑:“那是什么?”

    “我给王写了一封关于私田的奏章他才会提前放我下山的。”辛筝叹道。

    君离霎时就反应了过来。“你不怕死吗?”

    辛筝道:“高风险,高回报。”

    帝国的土地制度是井田制,但礼崩乐坏至今,井田制也出问题了。

    井田制下,贵族根据自己的爵位获得多少封地。

    举个例子,一个贵族的封地恰好为一井,分成了九块,八块是给庶农耕作的份地,因为份地是属于贵族的,因而庶农要为贵族耕作剩下的那块公地。

    这个制度沿用了几千年后便崩得差不多了。

    根据最早的规定,公田的面积应该是一块份地是相等的,但实际上庶农需要耕作的公田面积加起来比所有份地还大,也更肥美,贵族用来做公田的土地都是临近水源的好地。

    井田制是公事毕才敢治私事。

    也就说,得把公田耕作完了才能耕作自己分到的那块份地,而公田的面积庶农必须拼了命的耕作才能不耽误农时。

    但很少有庶农赶得及耕作自家所有的份地。

    因为贵族疯狂开垦私田是需要人手的,庶农就是最好的劳力。

    拒绝不合理的劳役?

    且不说氓庶根本没有对上位者说不的权力,即便有,贵族也有权力收回份地不给庶农耕作。

    诚然,有一些人哪怕是远离人群也能在荒野中生存,但那都是万中无一的稀有品种。若是常见品种,那智慧生物也没必要建立国家创造文明了。

    庶农只能忍耐。

    而以耕作公田和劳役的名义强迫庶农为自己开垦私田是每个贵族都在干的事,这也使得一个贵族实际拥有的土地往往数倍甚至数十倍百倍于名义上拥有的封地。

    开垦私田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因为帝国整体的耕地增加了。耕地增加了,粮食总量自然也增加了,粮食增加了,养活的人口也就更多了,但——

    贵族是不用缴税的,禄足以代耕。

    贵族只需要对国君履行军事义务,比如国君要打谁的时候,贵族得出多少车马。

    问题是,哪怕是军事义务也是根据封地来决定的,私田不包括在里面。

    甚至,私田是不存在的,不用缴税,不用履行军事义务。

    哪个君王能忍?

    能在惨烈的权力角逐中笑到最后的就没有真正的白痴,既然不是白痴,自然不能忍。

    然,历史告诉后人,不能忍的最后都死了,能忍的都蜕变为了声色犬马的昏君甚至暴君,昏聩无能至死。

    为了私田的事,君王们与贵族斗了也有几百年了,即便是在一些因为变革而强大起来的国族里,这个问题也始终没有解决。

    哪怕土地私有合法了,但贵族仍旧享有封地,并且封地保留了不缴税的特权,说是封地免税,但实际上非封地的土地也是免税的,税官和国君们都不敢找贵族们收税,试图让贵族们缴税的国君都死了,不想死自然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税不足怎么办?从氓庶身上薅羊毛呗。

    贵族有免税权力,非贵族也有自己的法子,新晋地主们变着法的隐藏土地和人口。

    国君与贵族的争斗案例中,辛国是个非常好的案例。

    一口气赔进去十二个国君。

    虽然很惨,但大部分王侯都能理解,最多就是惊讶于辛氏公族刚烈,不管是谁继位,不管继位前是什么德行,继位后都会和贵族掐起来。然后再腹诽一下辛国的内斗之凶残,血亲相残在辛国公族跟吃饭喝水似的寻常,人族所有对道德的追求都被辛国的公族们给践踏得可以。

    激烈的内斗也使得辛国都城多次被兵临城下,令人无语的是

    ,每回被兵临城下了,辛国的公族们又会握手言和,齐心协力把外敌给打退,而外敌一退前一刻还亲如手足,下一刻便是手足相残。

    若说私田的问题让王侯们觉得难以忍受的话,那私田引起的并发症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私田也是需要劳力来耕作的。

    对劳力的需求使得帝国的奴隶人口比例越来越大。

    论如何合法逼良为奴,没有人比贵族和地主们更擅长了。

    有良心的是青黄不接时放青苗贷,灾年时放贷。

    没良心的话,那就故意制造人祸,比如上游筑堤蓄水后淹了下游,让下游的氓庶所有作物都打水漂,或是不管别人需不需要,强迫别人借贷。

    不管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的做法,结果都是一致的,没有任何人能还得起,最终全家沦为奴隶。

    奴隶的人口比例激增的结果盗趾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世人会发生什么。

    盗趾只是其中一种表现,还是最激烈的那种,他把各个地方造反的奴隶给连成了片,这才得以震荡了整个帝国。

    除了你死我活,奴隶们还有温和的反抗,逃跑,往深山老林里逃,往毒虫猛兽的嘴边跑,给毒虫猛兽加餐。

    奴隶的反抗简直没完没了,使得统治成本增加,于是有了新花样。

    隶农。

    隶农是为贵族和地主耕作私田的农人,不是奴隶。

    奴隶没日没夜的劳作,所有收获都不是自己的,隶农却能留下一成,两者区别很大。

    大量公田上的庶农逃亡去为贵族耕作私田。

    庶农好歹能留下一半的收获,为何那么多庶农愿意去当隶农?

    因为不用服兵役。

    私田是不存在的土地,既然不存在自然就不用服兵役。

    公田上的庶农跑了,君王的开销却并未减少,只能增加税赋,剩下的庶农也会因为不堪忍受而逃跑,税赋再增加这是一个完美的恶性循环。

    君王哪怕不想和贵族们掐,现实也会逼他们和贵族掐起来,但同样是治病,也有趁着病症还是早期趁早治和病危的时候垂死挣扎的区别。

    趁早治不一定能救命,贵族被拔毛放血也是会痛的,会痛就会反抗,君不见辛国都赔进去十二个国君了。

    可不趁早治,肯定会死人。

    当今的大国全是趁早治的正面案例,因为治得早,哪怕只是治标不治本,也让它们比不治的国族强大,在吞吃了不治的国族后,纷纷成长为鲨鱼,可以通过对外扩张缓解内部矛盾。

    高风险,高回报。

    没毛病。

    君离道:“王数十年前有巫女无光的支持,那是他权力最强盛的时候,试图废井田,土地私有,仍半途而废。”

    王都被摁回来了,你凭什么相信自己能成功?

    因为王支持你?

    王的权力最强盛时都做不到,何况如今大不如前。

    辛筝笑:“王当年做不到是因为废井田,最大的利益损失者是贵族,贵族自然拼死反抗,而诸侯们则是因为王彼时是三足鼎立中最强的,自然不愿王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便与贵族们结盟了,失败很正常。”

    王畿不是两极对峙,而是三足鼎立,没有任何一足愿意见到有哪只足凌驾自己之上。

    “你都知道还?”

    “诸侯们这一次是王的盟友。”辛筝缓缓解释道。“昆北考核时,为了帮助自己的子侄获胜,诸侯们将自己在王畿多年的积攒全都砸了进去。”

    君离懂了。

    诸侯们砸进去的资源最终都落入了辛筝手里,损失惨重。

    “王畿贵族们的实力如今是最强的?”君离问。

    辛筝颌首。“我觉得我的希望很大。”

    君离一点都没觉得辛筝的希望大。

    王畿的贵族哪个不是在王畿扎根千百年?盘根错节,简直是地头龙,若那么容易解决,帝国历史上也不会那么多死得不明不白的王了。

    辛筝不想听君离劝自己,便问:“你怎么也跑着荒郊野外来了?”

    她是为了对私田有个数,增加获胜的把握,这才到处跑,君离又是因为什么?

    君离说了说自己想修条运河的事。

    辛筝听得很有兴趣,也很认真,有听不懂的地方都会问出来,以至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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