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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第二章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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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在送花的时候看到了在一株凤凰树下的孩童, 周围没有奴仆,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周围仍旧没有奴仆。

    安犹豫了下,觉得这是个机会, 可以赌一把, 哪怕赌输了不过一死, 而赌赢了,人生也就改变了。

    察觉到有人靠近,正在和九连环做斗争的孩童不由抬头看了眼安, 却也只是一眼, 看玩了便继续低头与九连环较量了。

    安道:“嗣君这样是解不开的。”

    嗣君再次看向安,想了想,将九连环递给了安。

    安接过拨弄了一会九连环便解开了, 看似轻松, 实则精力损耗极大, 自己必须引起这个孩子的兴趣, 自己才能改变未来。

    解了九连环, 安对嗣君露出了一个练了很久的谦逊却又不卑微反而极为自信的笑容。“是不是很快?”

    嗣君没看安的笑容,而是盯着安的眼神看了会, 又看了看解开的九连环, 想了想,说:“更快。”

    安道。“这已经是最快了, 没法更快。”

    嗣君将九连环重新拨乱, 然后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安沉默的看着地上被砸碎的九连环, 一时语塞,确实更快,嗣君你赢了。

    安问:“九连环坏了, 你玩什么?”

    嗣君闻言愣了下,顿时愣住。

    安见此噗的笑了,合着嗣君你是动手比动脑快呀。

    安问:“要不要我教嗣君玩一个你没玩过的游戏?”

    嗣君闻言道:“不好玩,杀了你。”

    安:“嗣君你知道什么是杀吗?”

    没记错的话,嗣君是去岁冬季时生的,如今才开春,这也就一岁多点吧。

    嗣君回以茫然的眼神。

    杀是什么?

    她哪知道杀是什么。

    只是看到辛子每回别人没做好什么事就说杀,也跟着杀罢了。

    安并不知嗣君的经历,但不妨碍她从嗣君的眼神里看出她并不理解杀这个字的意思,但她会说,并且她的身份,她说了杀,有的是人会将这个杀字落实。

    安道:“杀就是将人杀死,人被杀了就死了。”

    “死?”嗣君更加茫然。

    安也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这个一岁多点的孩子明白什么是死,想了好一会才道。“死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要不你过几天来这里找我,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或许你就明白了。”

    嗣君闻言兴趣缺缺。

    想讨好她给她送东西的奴仆太多了,但献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玩。

    安见此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教嗣君玩新的游戏。

    在辛原很普通的游戏,叫羊嘎拉,用羊后腿膝上的关节制成的,每只羊仅有二块,和大拇指头第一节大小差不多,长得很有特色。

    辛原的人很少有不会玩的,奴隶与氓庶都会玩,贵族很多都不会,而以嗣君的身份,安相信肯定不会有人教她玩这种下等人的游戏。

    嗣君的确没玩过,但玩起来也有难度。

    大羊的嘎啦个头太大,孩子的手小不容易一把抓下,小羊的嘎啦正好,因而安身上带着的羊嘎拉便是用小羊的嘎拉做的,但嗣君太小了,哪怕是用的小羊嘎拉她的肉爪也很难一把抓下。

    但这个游戏很新鲜,嗣君没玩过,兴致很大,一只爪子抓不住她便两只爪子一起上。

    游戏也没规定不能两只爪子一起上,但习惯于使用右手,两只手一起上,平衡性很难保证。

    玩了两把,两只爪子一起上的嗣君毫无悬念的输得体无完肤。

    这也是她第一次玩游戏输。

    以前不论是玩什么,和谁玩,她永远都是赢的那个,赢到最后她都不爱与人玩了。

    这种感觉很新奇。

    安终于在嗣君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兴趣。

    不枉她花了小半年打听和揣度嗣君的喜好与性情。

    之后的两天里嗣君每天都会来找安玩,让安有些不理解的是,明明嗣君玩得很开心,但她就是不开口将自己要到身边伺候。

    安只能继续陪着嗣君玩,让她开心,连嗣君想了解什么是死,安也很快找到了办法。

    台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只是为了不脏了贵人们的眼,都会及时处理掉,不会让贵人们看到。

    死人是怎么来

    的?

    奴隶干活干得不够好,主人心情不好什么样的原因都可能,反正最终的结局大多是奴隶被拖下去打一顿。

    奴隶受了伤是不会有医者和药物的,因而除了个别命特别硬能够熬过去的,大多在被打了一顿后都会在痛苦中煎熬一段时间后死去。

    奴隶在死前煎熬的模样不是非常狰狞便是非常绝望,不论是哪个都是令人见之忍不住心悸的,安便没带嗣君去看快死的,而是去见了已经死了的。

    出乎意料的,嗣君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有单纯的好奇,从未见过死人,第一次见到的新鲜与好奇。

    安心情很复杂的松了口气,她是真怕嗣君被吓到,若是那样,自己这条命就得没了,可若不顺着嗣君,她以后的人生也就没希望了。

    然而,开头符合她的期待,后续就是惊吓了。

    嗣君在围着冰冷的尸体仔细观察了两圈后果断撸起袖子上手摸。

    安:“”你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玩了半天尸体后嗣君扭头问安:“他怎么都没反应?”

    人都死了,哪还有反应给你?

    安木然的道:“死人是不会再开口说话与进食的,不会对这世上的所有东西有任何回应,要不了就会腐烂。”

    嗣君闻言露出了惊讶之色,死亡这么可怜的吗?

    想了想,嗣君表示,她以后每天都要来看这具尸体,看它怎么腐烂。

    安的脸都青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人头落地的画面。

    嗣君的性格很倔,一旦她想做什么事,那就没人能阻止。

    安知道一件事,嗣君是一个精力旺盛且很闹腾的孩子,这让她的两个乳母苦不堪言,最后其中一个被人买通偷偷喂嗣君吃药。后来这事被嗣君告诉了辛子,乳母被处死了,但嗣君也拒绝了新的乳母,自己断了人乳,开始用羊乳。

    时下的观念,人乳胜于羊乳,只有实在是没人乳的人家才会给孩子喂羊乳,辛子自然想让嗣君好好用人乳,而最终的结果看嗣君腰间盛着羊乳的皮囊便可知答案。

    她想看尸体怎么腐烂,安

    自然也没辙。

    嗣君说要看便是真的要看,每天都会来观察半个时辰,每回都会带着肉脯与饴糖。

    嗣君的牙还没长齐,自然不会吃肉脯,肉脯是给安的,糖,这个是她自己的,但安眼馋时她也会分外不舍仿佛在割肉般的分安一枚圆滚滚的糖丸,让安瞧着的时候都忍不住心生罪恶感。

    肉脯与糖都是好东西,但安要么吃不下,要么食不知味。

    尸体的味道渐渐重起来的时候嗣君便不再近距离观察了,而是离得远远的,坐在门外观察,边观察边吃糖。

    不论尸体是腐烂发臭还是长斑、生蛆统统不影响她嗑糖丸饮羊乳的胃口。

    安,委实做不到对着尸体正常饮食,哪怕是不对着尸体了,她回了家也得几天没胃口,嗣君给她的肉脯与糖丸全都给家人吃了,更悲剧的是嗣君是每天都来看,她也不得不每天都陪着。

    一个半月后进入了孟夏,尸体烂得更快了,很快便只剩下了幽幽白骨,安也饿得皮包骨头了。

    反观嗣君,每天好吃好喝,身上的膘明显有增加。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嗣君对着只剩下白骨与些许皮革状皮肤的尸体感慨。

    安沉默,是啊,这就是死亡,她也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头回如此见证死人的腐烂。

    嗣君问安:“我们所有人死后都会如此吗?”

    安点头。“人死后都会如此。”

    嗣君想了想,又问:“骨头也会烂的吧?”

    安点头。“那是自然,只是骨头烂掉的尸体会更长一些。”

    嗣君哦了声,疑惑的问:“那我们死后,有什么是能留下的吗?”

    这个问题,安无法回答。

    嗣君见此也没坚持要个答案,而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准备离开。“兕子很喜欢你。”

    安笑看着嗣君,要的就是你喜欢我呀。

    嗣君继续道:“远离我,你能活。”

    安愣住。

    什么意思?

    安道:“既然你喜欢我,让我到你的身边不是很好吗?”

    嗣君拒绝。

    安想了想,换了个劝导方式。“我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兄长。”

    嗣君疑惑的看着安,都这么久了,她对安也并非一无所知,至少知道安是花奴的孩子,有父有母,以及一个兄长。

    安继续说:“其实也不止两个姐姐两个兄长,阿父阿母一共有十二个孩子的,但有三个生病死了,还有四个是冬日时食物不够饿死了。还有两个,一个被大君临幸了,得了大君一段时间的喜爱,但很快被大君善妒的情人杖毙。”

    嗣君说:“略有耳闻。”

    对于话都说不利索甚至不会说话的孩子,很少有人会戒心,说话时也很少顾忌什么,这也让嗣君听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辛子有很多情人,其中也不乏他比较喜欢的,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一个出身贵族庶女的情人,生得格外娇媚,堪称倾城尤物,很得辛子的宠爱,为辛子诞下了五个孩子。

    大抵也是因此,她也是所有情人中最嚣张的,非常善妒。

    辛子睡一个女人她就杀一个,甚至于,连一些怀了辛子孩子的女人她也都下得去手。

    辛子对于这些事的态度相当纵容,随她去。

    嗣君甚为佩服这女人,真是能折腾呀,这么多年陆陆续续干掉的女人怎么也有三五百了,精力真是充沛。

    安的姐姐若是被辛子给临幸了,那不被那女人知道还好,知道了就肯定逃不过一死。

    安道:“还有一个姐姐,她是被一位想睡她的贵族给杀的。”

    嗣君疑惑,不是很能理清这里头的逻辑,既然是想睡人,怎么发展成杀人的?

    安解释了下,虽然服侍贵族会有赏赐,但前面那个姐姐的死太惨了,所以她第二个姐姐觉得贵族的赏赐比不上自己的命,然后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成全你。

    安的姐姐被赏赐给了从人与奴仆。

    花奴没有能力救回女儿,只带回了女儿不成人形的尸体。

    还有一个兄长,是被一个女贵族给看中了,辛子便慷慨的将人赏给了她。

    安现在活着的那个兄长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大兄的死因。

    为了安全,女性贵族的面首很多都会被阉了,去掉蛋蛋避免发生意外怀孕。

    若是孩童还好,可以在蛋蛋上系坠东西,让蛋蛋慢慢自然脱落,但她的兄长不是年纪幼小的孩童了,而是少年,显然不适合这种做法,因而挨了刀。这有风险,如果运气不好,伤口发炎了,人就死定了,而她的大兄运气不好。

    安最后问嗣君:“你觉得我生得如何?”

    嗣君一时沉默。

    虽然才五六岁,却也能看出,等安年岁渐长,眉目都长开了,必是美人。

    安哀求的看着嗣君:“我不想饿死,也不想在日后因为生得好看而亡,只有嗣君您能救我了。”

    嗣君目光露出了犹豫挣扎,最终还是避开了安哀求的目光。“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安被气得拂袖而去。

    若换个贵族,她如此作为必是死路一条,但嗣君并未生气,也可以说,正是潜意识里知道嗣君不会计较她才敢如此,毕竟,在别的贵族面前,她素来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逾越的。

    为什么?

    为什么?!

    安走得很快也很愤怒,以及无力。

    她不想死,她想过上吃饱穿暖与健康长寿的生活就那么难吗?

    若这世上真有神,神一定是个混蛋,以凡人悲苦为乐。

    瞎走了一通后安发现走回了自己的家门口。

    奴隶的家自然也符合奴隶的身份,是半地穴式的草屋,脆弱低矮,进门都只能用钻的,冬季时不及时清理积雪,一定会被压垮,温度也很宜人,冬冷夏热。

    盯着家门看了会,安最终还是往回走了。

    她不能放弃。

    放弃了,未来就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

    没在白骨前找到嗣君。

    安也不知嗣君会在哪。

    嗣君精力旺盛且活泼,更直白点就是这是个天生心性就很野的熊孩子,仿佛不闹腾就会死。

    上树抓鸟,下河这个倒是不会,年纪太小了,谁敢让她下水等着被处死吧。

    而且嗣君也不太喜欢有人跟着,嫌烦,一个个的就想着让她安静点,便是让陪玩,也玩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经常甩开奴隶乱跑。

    久而久之都没人管她了。

    同样

    ,想找她也有点麻烦。

    安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反倒是今天暂且罢了,准备以后再想办法与嗣君偶遇时却看到了嗣君。

    在湖里。

    毕方台内是有池的,人工开凿的湖泊,引的是辛原上一条水量比较大的河流里的水,供毕方台的禁卫与宫人们取水用。

    供如此多的人取水,池的面积与深度都不小。

    却没有烟波浩渺之感,池中遍植芙蕖。

    正是孟夏时节,荷叶田田,芙蕖含苞。

    安眯眼瞧了好一会才看清荷叶间扑腾着的不是池里养着的大鱼,而是人,并且是熟人——嗣君。

    这水有点深,下去可能会死人的。

    安迟疑了的看着水里扑腾的嗣君。

    嗣君也看到了安,赶紧求救。

    安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天下没有白吃的膳食,想得到什么,连赌命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改变人生?

    庆幸的是,安经常在夏日时为贵人采芙蕖,虽然是乘着小舟采芙蕖,但怕不小心掉下去后命没了,安自学了泅水。

    更庆幸的是嗣君是一个理智的被救者,在下意识勒住安的脖颈却发现安被勒得呼吸不畅后马上松了手改勒安的腰。

    安:“”算了,总好过被勒脖子。

    上了岸,嗣君趟在地上使劲的喘着气,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安问:“你怎么跑水里去了?不怕被淹死吗?”

    “谁会想死?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嗣君怒道。

    安哦了声,道:“谁让你总是一个人,自然容易被人逮着机会。”

    嗣君更怒。“我不是一个人,死得更快。”

    安看了眼嗣君,合着嗣君你对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觉呀。“你只是需要一个能够足够忠心的从人。”

    嗣君闻言想了想,忽的道:“你知道上一个对我好的人去哪了吗?”

    安问:“去哪了?”

    嗣君回道:“我也不知。”

    安有点怀疑嗣君是不是在逗自己。

    嗣君解释道:“冬天的时候我的窗子经常会被人打开一条缝,有一次有个侍女发现了,将窗子重新

    关好了,后来没几天她便消失了。”

    安道:“死亡并非最可怕的事,至少对我而言不是,即便我死了,那也不过我输了,愿赌服输。”

    嗣君道:“可我不想赌,你所求是能吃饱穿暖与不因生得好看而死,我会保护你,但我不会要你做我的从人。”

    安想了想,觉得这已经是很不错的进步了,更多的,以后慢慢经营,总能如愿的,遂点头。

    两个人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并且更亲近了些。

    这也让安发现嗣君的处境似乎比自己想像的更危险。

    被人推水里差点淹死,嗣君完全没有去和辛子说的意思。

    问嗣君,嗣君却反问,为何要告诉父君?

    到底相处得久了,又时常揣摩嗣君,安只片刻便想到了嗣君的话里透出的意思。

    不需要告诉辛子,因为说了也没用,想得更坏点,可能,说了会更危险。

    嗣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安的生活得到了改善,她的父母被上头青睐,地位有提高,家里的日子好了不少,甚至于她自己也得到了一个先生。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侍卫,安也不知嗣君是如何做到的,也可能是吩咐了下去便做到了。

    嗣君是未来的国君,虽然历史上很多倒在了国君之位前的嗣君,但做为国君之位最正统的继承人,不论这个嗣君的未来多么不靠谱,总是会有的人投效的。

    识字与习武,她没向嗣君提过,但嗣君却给得非常合她的心意。

    财富终究会花光,美食亦会吃完,地位那也得有匹配的能力,不然得到了也守不住。

    在这座浸满了公族鲜血的台城中,有太多太多的例子了。

    然,一个月后安还是重新向嗣君提出了想成为她从人的请求。

    许是因为相处得比较愉快,也可能是没事干,嗣君经常带着吃的喝的来找她玩,安提出请求时嗣君正抱着一枚果子在努力的啃着,听了安的请求,不由愣了下。

    嗣君颇为服气。“你真犟,我都说了我会保护你的。”

    安道:“我相信你,但我比较怀疑你还能活多

    久。”

    嗣君目光冷锐的看着安。

    安提醒。“昨天你为何吞我的珠子。”

    她弄了两根羚羊角准备打磨一些珠子,才打磨出了两枚,其中一枚被嗣君看到后随手给吞了。

    然后安抓着嗣君把手伸进她喉咙里抠了很久才让她将珠子给吐出来,终于看到珠子的时候安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差点被你个熊孩子给吓死啊。

    嗣君嗫嚅道:“看错了,以为是糖。”

    “羊角珠子和糖,难为你能找到相似的地方。”安对嗣君的眼神甚为佩服。

    “不都是圆的吗?”

    安被气到语塞。

    的确都是圆的,但一个是能吃的,另一个也能吃,可吃了就得死呀。

    气愤中安看着嗣君手里准备往嘴里放的糖丸,忽的想起一件事,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好像从来都没见嗣君吃过糖丸以外形状的糖。

    “你的糖怎么都是糖丸?”

    嗣君回以茫然的眼神。“糖不都是糖丸吗?”

    安:“我必须做你的从人!”

    嗣君拒绝。

    安想了想,问:“若你死了,你如今给我的一切,你觉得我还会不会拥有?”

    嗣君闻言愣了下,下意识思考了起来,根据她在这座台城中看到的东西,安只会更惨。

    就好似辛子曾经宠爱过的情人,一旦失宠,大多都会沦落得很惨。

    可让安做自己的从人,嗣君很怀疑她会死得比自己更快。

    嗣君最终还是没拗过安,被安说得一时迷糊差点就同意了,只是差点,因为有一个问题,她的从人是谁并是她自己作主,得辛子同意。

    安闻言退而求其次,那就随便什么身份好了,侍女也可以,大不了以后转从人。

    嗣君最终还是同意了。

    越是走近嗣君的世界便越是能察觉到这位嗣君的处境是多么的危如累卵。

    嗣君是辛子最正统合法的继承人,也是辛子所有子女中唯一一个有法理继承权的人,但辛子一直在培养和给予权力的却是私生子的鹿。

    嫡嗣有法理而无权力,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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