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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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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奥尔瑟雅忽然闷闷地说了一句话。

    “不是我干的。”

    苏西一愣:“什么?”

    “我说,瘟疫不是我干的。你这蠢货,就不能偶尔开动一下大脑吗?”奥尔瑟雅没好气地说,“瘟疫有潜伏期,而我刚进城就已经是爆发期,你都在想什么?”

    苏西犹豫了:“也可能是你的墓穴刚打开,就通过空气……”

    “你是傻子吗?”奥尔瑟雅毫不客气地说,“能通过空气传播几千米的瘟疫如果真的存在,人类早就灭绝了。就算真的有,短短两天时间也不可能造成全城戒严的程度,我们进城的时候,瘟疫最起码已经发生一周了。”

    苏西想了想,觉得奥尔瑟雅说得确实有道理,她和探宝考古队进入密林半个月,之后的一周更是深入无人到过的区域,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在她进入密林之前,城里就有潜伏期的病人。

    想到这里,苏西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真是这样,她说不定还逃过一劫,而且,也确实不能赖在奥尔瑟雅头上。

    “……那猎人先生为什么会质问你?”苏西又问道。

    奥尔瑟雅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因为我也曾经被感染。”

    “可你已经死了啊……?”苏西很茫然。

    她冷笑了一声:“我死了,那也不妨碍你们把黑锅扣在我头上。”

    苏西脸一红。她其实还有很多疑问,但奥尔瑟雅冷不丁提醒道:“你确定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跟我聊天吗?”

    她低头一看,悬崖深不见底,吓得她连忙后退几步,这才感觉到脚软得站不稳。

    “你刚才说,你也曾经被感染?在你的时代发生过这种瘟疫吗?”苏西问。

    “一千年前,人类差点就灭绝了。”奥尔瑟雅说。

    苏西大吃了一惊。

    一千年前,那不是神与恶魔的战役吗?那可是一场浩劫,恶魔入侵,人们相继病倒死亡,却又变身愤怒的亡者,站起来攻击传染活人……

    虽然史书上有记载,但考古学界一直没有挖掘到相关的遗迹,所以有专家认为那是神话,夸张成分居多,就连奥尔瑟雅这样有正史记录的人物,都被认为是“假借了神//的名义”,其实光明女神并不存在,而牧师们使用的圣光,其实是和魔法师同源的东西。

    ……当然,这个所谓的专家已经被光明教廷列为了黑名单,并且双方占用当地报刊打了半个月多的口水战。

    “哦~原来神明已经开始要被人遗忘了吗?”奥尔瑟雅幸灾乐祸。

    “那这次的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西开始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如果真如神话中所记载,瘟疫是来自恶魔的入侵,那是不是意味着恶魔又要来了?!可他们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奥尔瑟雅了啊。

    “有没有可能,只是恶魔遗留在我们世界的瘟疫之源……”苏西还怀着侥幸心理,但奥尔瑟雅却打破了她的幻想:“恶魔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瘟疫之源现在就在你的身体里,你都没被感染,你觉得呢?”

    “那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她用力扯了扯金色的短发,发泄着心中的焦虑不安。

    奥尔瑟雅静默了一会,回答道:“准备好面对战争吧,虽然以你们现在耽于享乐的心态,灭族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这跟我们没有关系。”她又说,“只要你帮我找到身体,哪怕恶魔军团来了,你和你的家人都不会有事。我可以向你保证。”

    ……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苏西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往回走,没注意到转角还站了个人,冷不丁对上艾理斯寒冰一般的眼眸,她吓了一跳。

    他似乎站在这里很久了,不知听了多久她的自言自语。

    艾理斯在看她,或者说,他透过她的身体和眼睛,在看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他们对视了很久,然后她听到奥尔瑟雅说:“或许,你能寄望这位猎人先生,他可是宰恶魔的一把好手,恶魔光是看到他的影子都能吓尿裤子。”

    苏西猛然想起来,奥尔瑟雅既然说自己是一千年前的亡魂,那么这位猎人先生,难道也是……?

    “您……是活人吗?”苏西战战兢兢,她悄悄看了一眼地面,忽的松了口气。猎人是有影子的,显然是个活人,可她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活了一千年啊!

    艾理斯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突然上前一步,掐住了苏西的下巴,眯着眼观察她的脸。

    苏西从未和异性这样接近,更别说长得这么好看的猛男,脸颊顿时红了一片。

    “叫她出来。”猎人忽然说。

    苏西受不了被他深沉而漂亮的眼睛盯着,就像盯着猎物一样,她赶紧退回了小黑屋里,然后又听到奥尔瑟雅的低笑声。

    “你吓到我的小姑娘了,艾理斯。嗯?你确定要在这里这样做吗?你可真性急……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苏西抓狂:你们一定要当着我的面用我的身体做奇怪的事吗?!虽然我看猛男跳艳舞浏览成人杂志还收藏小黄书,但我还是个纯情的少女啊喂!

    但她很快发觉自己误解了,艾理斯只是在她的脖颈上嗅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松开了她,对奥尔瑟雅说:“你身上的恶魔之种,将要消失了。”

    她听到奥尔瑟雅轻笑了一声,并不回应。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艾理斯又说,“去侦查恶魔的动向。我在离开墓穴的时候杀了几只恶魔,但如果恶魔之种将近消亡,是不会引来其他恶魔的。你被放出来,也许并不是意外。”

    奥尔瑟雅沉默了一会,语气冷淡回答:“你已经不需要跟我报告了。”

    艾理斯并不在意她的冷淡:“恶魔之种没有完全消失,我会回来。你的任何计划都不会得逞,除了跟我回老家种田。”

    奥尔瑟雅似乎被他逗笑了:“你可真是自作多情,艾理斯。很遗憾,我虽然出身农户,但从没干过体力活呢。”很不委婉的婉拒了。

    “会吃就行。”艾理斯的语气一层不变,他最后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苏西听明白了。因为她这一闹,艾理斯知道了瘟疫与奥尔瑟雅没有关系,然后他发现奥尔瑟雅身上残留的某种东西,似乎也不足以产生威胁了,所以他决定暂时离开。

    而他的离开,跟恶魔的再度入侵有关。

    苏西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奥尔瑟雅是经历过恶魔入侵的人,如果她说猎人先生可以寄望,那就代表这个世界还有被拯救的希望。

    是的苏西,不要绝望。想想你还能做什么。

    给自己打气完毕,苏西又发觉了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他让你跟他回老家种田啊?”苏西好奇地问,“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她觉得奥尔瑟雅和艾理斯的关系很奇怪,说是敌对,作为追捕者的艾理斯却没有置她于死地的狠烈,反而是奥尔瑟雅似乎很想他去死。

    而在这种情况下,艾理斯还说要带她回老家种田……怎么听都觉得很暧昧啊!

    “你的脑袋里又在生产什么废料?”奥尔瑟雅毫不客气地打破她的妄想,“你知道他的故乡在什么地方吗?卡尔斯山脉,你们现代地图里还有这个地方吧?那种地方,连鸟都不愿意去,四面环山,到处都是魔兽,是天然的囚禁场所,被抓到那种地方,你过不了几天就会发疯。”

    苏西想了想,顿时打了个寒颤,决定要离艾理斯远远的。

    但对于艾理斯的年龄,她还是充满了好奇,毕竟她是考古专业。但奥尔瑟雅并不想谈论他,苏西只好悻悻放弃了。

    但同时心中又点燃了希望,她觉得艾理斯既然活了很久很久,那对付恶魔应该也很有办法吧?!

    虽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关联。

    ……

    他们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霍尔城,这时,由奥尔瑟雅掌控了身体。

    莫尔还在抱怨艾理斯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危险。

    对此,奥尔瑟雅嗤之以鼻。那个男人,恐怕全世界活人都被恶魔当猪宰了,他还能活蹦乱跳追着恶魔跑呢。

    他们吃过饭,然后到霍尔城的教廷分部休息。莫尔抓紧时间去向分部负责人汇报情况,他这次出来还肩负着通知霍尔城戒严的任务,他本还想带上苏西,但奥尔瑟雅借口要等到见了堂弟才肯去。

    但事实上莫尔刚出门,奥尔瑟雅就离开了教廷分部,去了霍尔城当地有名的景点:骑士墓。

    艾理斯肯定知道她身体的埋葬之处,但绝不会知道南希将她的头藏在什么地方,因为南希是独自离开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奥尔瑟雅心中有一个猜测。

    南希深爱着希欧多尔,所以她一定会在死前选择回到他的身边。而希欧多尔的墓地,就修建在当时他牺牲的地方,也就是现如今的霍尔城。

    她得感谢苏西是个小考古专家,也得感谢现在的白痴人类什么都拿来当景点大肆宣传。

    总之,她顺利地抵达了骑士墓,手中还握着一张景点门票——真是稀奇,她现在来探望希欧多尔还得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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