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二年旱季
“嗨, 今天商业街那边开了个新店，里面卖的东西还挺新鲜的。”
“真的？卖的什么？”
“好像是海产品什么的，味道听说不错, 口味也新鲜，还有一些海里的宝物, 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一看你们就落伍了吧？海产品也就图个新鲜，那还卖飞毯, 电话和乾坤袋呢。”
“飞毯？我之前看到有人在天上用一块毯子飞，速度真的超快，是那个吗？”
“喏, 水牛族就买了, 你看天上！啊！飞过去了, 看不到了。”
“要我说, 乾坤袋才是最有用的, 再重的东西装进去都没感觉，地方也够大，都跟运石车差不多了，还方便。”
“我觉得电话才是最有用的，以后出门在外随时可以跟族里沟通，都不需要浪费时间派人回去了。”
“电话还是有点鸡肋了, 那是各个族长才会买的东西, 对咱们这些普通妖来说飞毯才是最有用的，我听说前几天各族王者追了几天才追上, 还有妖看到猿猴王跳上去都被弹飞了。”
“嘶~真的假的？”
天妖城的众妖对新开的商铺议论纷纷，当听说每样商品都只有一百来件, 卖完就关店之后, 许多妖族纷纷去商业街围观。
新店外面排着长龙, 因为飞毯、电话和乾坤袋价格昂贵的原因，鲜少有妖族买得起，是以大部分妖族进来都是看看这传说中的三大法宝到底长什么样子，出去的时候一些妖空着手，一些妖觉得海产品那边的东西也不多见，图个新鲜便买了一些。
尤其是水系妖族买得最多。
店里的东西一上午就都卖完了，飞毯、电话和乾坤袋价格最昂贵，却也是最快售罄的，海产品那边海螺石，潮汐石等高级宝物也卖得很快。
以上产品都比较高级，海珊瑚等比较普通的宝物其实替代品也有不少，但其样式新鲜，也有许多妖愿意掏钱买，但算下来卖出去的速度就比较慢了，海鱼皮、兽皮、鱼干等更为普通，替代性更高的产品那更是卖得慢。
总的来说，普通的产品如果不是因为新鲜和被高级产品吸引来的客人多，说不定一整天也卖不掉。
这是他们第一次尝试卖货，事实证明，独特的东西在哪都不愁销路。
经此一事，祁苏二人已经不准备再进货替代性高的产品，决定以后都卖高端产品。
天妖城的高端产品有什么呢？首选当然是化形果。
“化形果青果乃是刚刚长出的果实，只有灵力没有任何效用，黄果有短暂化形的作用，红果有永久半化形和增加半成结丹几率的作用，化形树不到千年，最多也只能孕育出红果，到了千年便可孕育出蓝果，可完全化形并增加一成结丹几率，化形树还可长出其他果实，我估计你们也用不到，具体效用我便不多说了。”造化树为苏清他们讲解，“这株化形树虽然长得高大，其实与许多新生植物一样，都是揠苗助长的产物，本质上还是半年生的灵植，所以只有红果。”
祁江一边做笔记一边问：“那龙焱完全化形是因为天地催生化形树时出现了其他果实吗？”
“他应该是吃了蓝果。”
“之前仙火树回去的时候不是跟我们说了想要买几粒息壤的事情吗？”苏清提起这件事情，“他应该是想催化化形树？”
“别卖，可以租。”祁江立刻道，“息壤难得，再高的价钱也不能卖。”
即便仙火树要的数量对于他们所拥有的息壤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几粒。
“的确不能卖，息壤催化的植物是真正拥有年轮的。”造化树也道。
“你可以租给他一年，到时候他们手里的化形树也能长成百年生了，足够天妖城用了。”向生树也这么觉得，“息壤珍贵无比，最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也可以先试用几粒继续催化手里的化形树。”造化树建议道，“别用太多，免得息壤气息浓重，引来一些老怪物。”
“息壤对乃是植物一族的圣物，若是几粒，有我们二树在，一些老怪物只会以为是我们二树的东西，不会起什么心思，若是数量多了，只怕你就得时刻提防某些老怪物联手抢夺了。”向生树意味深长地道，“要知道，可不是谁都遭了天谴需要重新发育的，植物虽说很少动弹，传递消息一事于一些老怪物来说也不是难事。”
苏清明白了，感情他们现有的宝物里面，息壤才是那个隐藏的地雷，稍有不慎就会炸了。
“还好我让仙火树发了天道誓言。”他有些后怕地道。
“仙火树此树的树品其实还行，他应该不会说出去。”造化树摇头，“不过天道誓言的确是最好的保障，毕竟他如今认了主，若是哪天有谁用龙焱威胁他，这事说不定就暴露了。”
听了那么多，祁江对今后他们的生意已经有了大概的策划：“两位前辈给天妖城留了多少种子？”
“都留了，九颗。”向生树十分鸡贼地笑了，“九为数之极，化形树夺天地造化，一些生了灵智便隐藏起来，一些未生灵智为妖族所用，现在也不知新世界有多少棵化形树，若是有九棵，那天妖城那些种子是没法发芽了。”
“催化作用跟息壤数量多少有关吗？”祁江又问。
“有关，一粒息壤可催化百倍，最多可用九粒息壤催化，那就是九百倍。”造化树的树叶轻轻点了点。
“那就租一粒息壤吧。”祁江在计划书上填下两项数量，“化形树用九粒，两位前辈再各拿九粒。”
造化树和向生树有些惊讶：“我们也拿？”
“为何不拿？”苏清理所当然地道，“两位前辈早就该说了就是，左右我们息壤多，送你们九粒也不影响。”
“送？！”两树再次震惊，“这可是息壤！”
“没关系。”祁江放下手里的笔轻笑，“既然息壤对二位前辈有大用，我们当然可以送，不过希望两位前辈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造化树大概猜到了：“你是想让我们发誓，哪怕日后离开了苏清，也不会与你们为敌？”
“正是。”祁江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二位前辈曾经提醒过我们不止一次，你们迟早会离开，认主看似是定下了最牢固的契约，实则不过是指契约存续期间罢了。我和苏清都不想以后与二位前辈为敌，想必二位前辈也是如此，既如此，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现在，而不是不确定的日后。”
什么不确定的立场，还不如直接发了天道誓言杜绝一切隐患。
这样哪怕日后立场不同，他们至少不会直面彼此。
息壤的确珍贵，哪怕是对于通天灵木来说也是如此，造化树之所以从来不提此事就是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提了，那苏清肯定会将息壤双手奉上。
他本不想占孩子的便宜，但如今孩子主动提了，他若是不发誓，苏清这孩子也太吃亏了。
“行，我答应你。”造化树很快就立下誓言，“我造化发誓，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何事，绝不与苏清、祁江二人为敌，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再生。”
“你……”向生树很是震惊，半秒后，他叹一声气，“行吧，既然你都发誓了，我也发誓好了。我向生在此发誓，从今往后……”
“苏清在此发誓……”
“祁江在此发誓……”
两人两树皆立下誓言，苏清将十八粒息壤奉上。
发了天道誓言之后，他们没有多少唏嘘和感叹，只是因为消除了一些隐患，所以心里更加轻松了而已。
两人两树很快又重新投入到生意的规划之中，等商量完之后，他们就重新出发去天妖城找龙焱和仙火树聊接下来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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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用税收租息壤？”龙焱腾的站起来，愤愤不平地道，“祁前辈，您这也太贵了吧？”
“就是啊，是租不是买，你可别唬我。”仙火树也从龙焱体内飞出来。
“还有另一个方案，如果化形树无法发芽，我们出九粒息壤，化形树还放在你们这里。”祁江脸上带着笑容，“日后化形果我们七三分，你们七我们三，你们再补一成税收。”
说出第二个方案的时候，祁江断定龙焱是不可能选择这个的。
第一个方案就是，天妖城用息壤培育新的化形树，用一成税收做租金，第二个方案本质上就是用一成税收买七成的化形果，因为无论是化形果还是息壤都还是鲲龙商会的。
老实说，龙焱是很不乐意的，因为化形树本来就是他们天妖城的，现在却要花钱买。
“祁前辈，一成税收可以给你，但过十年，化形树要还给我们。”
祁江挑眉：“龙城主，你把我当傻子吗？”
这不就相当于他们出肥料帮天妖城培育化形树吗？十年之后，化形树都九千年树龄了。
“关于税收，我们可以再商量。”
“这不可能，化形树已经是我们鲲龙商会的了。”祁江直接否定这个方案，“要么按照我们的方案走，要么这笔生意我们就可以不做了，直接谈下一个。”
“一成税收太多了，您这是想让整个天妖城都成为您的打工妖。”龙焱很难接受这个条件，“我最多给你百分之一。”
“看来龙城主是没诚意了。”祁江合上笔记本，“那就谈谈特产的事情吧。”
“行。”
接下来的合作都谈得挺顺利的，天妖城中的妖族数量众多，种类多样，每一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特产，祁江和苏清挑挑拣拣，选了大概十多样。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天妖城收购了一批基础材料准备用于生产线的扩建以及符纸的生产。
符纸生产线快要做好了，不日就能完工，到时候就能源源不断地为他们生产符纸，等灵符生产线弄好，他们就可以开始盈利。
新世界的人类数量虽不如以前多，却多了许多智慧种族，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只等千机子鸟把高城找到，他们就可以开设第一个商铺，到时候高城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城市。
特产的事情聊完，他们又开始谈传送阵的事情。
关于搭建费，祁江开的价格很高，还是一成税收，时限百年，由于传送阵目前只允许同族城市之间互相传送，而他们还没找到第二座妖族城市，所以收费时间从天妖城第一次使用传送阵开始。
当然，他们的说辞是要回去申请，仙火树早就知道他们的底细，碍于天道誓言无法戳破，憋得身上的火焰都比以往跳跃许多。
龙焱之前已从仙火树那边知晓传送阵是用来做什么的，加上以前传送阵师的出手费向来也很高，所以他对这个价格接受良好。
本来已经做好要跟他们讨价还价准备的祁江不动声色地点头，趁着龙焱在契约书上签字的时机与苏清对视一眼。
看来收搭建费的确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双方签字之后，契约书化作金光消失在空气之中。
之后，他们就化形树和息壤一事再次展开新一轮的讨价还价。
天妖城的运气是好的，手里的化形树种可以发芽，是以在没法将原先那棵化形树要回来之后，他们就只能自己重新培育新的化形树，息壤租用费用不变，数量从一粒加到两粒，租用年限也从十年增加到五十年，到时候化形树也差不多树龄一万年。
本来龙焱是想要租个一百年来着，祁江和苏清心里却觉得他们在下界待不了那么久，怕到时候息壤收不回来就咬定了最多只有五十年。
至于前面传送阵搭建的费用设置为一百年，他们也是没想到龙焱居然那么干脆地答应了，本来是给了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既然龙焱不还价，他们当然也不会降价。
之后，他们再次签订了一份契约书，把两粒息壤交给龙焱，和天妖城的合作算是正式开始。
同时，他们离开的时机也到了。
听到祁江他们今晚把所有特产收到就走，龙焱惊讶于他们的雷厉风行：“这么快？”
“嗯，我们准备去圣植城看看。”祁江站起来准备离开。
龙焱心中觉得疑惑，问了仙火树确定祁苏二人没从仙火树口中知道圣植城的位置就更加疑惑：“你们知道圣植城在哪？”
“不巧，从某个已经死了的邪魔那里知道了。”祁江依旧带着他们刚见面时那副温和的笑容。
那邪魔的老巢正好就在圣植城附近。
本来他盯上的是圣植城里面那株新生的扶桑神树，谁知道突然有一天外面来了一棵上古雷击树将整个圣植城保护起来，其资历比他强，实力也比他高，邪魔只能暗中潜伏，直到发现了龙焱。
所以，本来想要花点代价从龙焱口中问出圣植城地点的祁江就省了这一步。
没法在祁江这里占回一点便宜，龙焱还是挺失望的。
太阳高挂空中的夜晚，停在天妖城中的飞舟再次出发，圣地高大的城墙上，仙火树与龙焱目送他们离开，一人一树对视一眼，转身回到圣地中开始他们对新生化形树的培育。
飞舟在路上大概飞了两天时间，他们的符纸生产线就完成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续的生产线制造效率也大大提升了许多。
他们在路上大概又飞了五天时间左右就停下来，不是因为他们到达圣植城，而是因为天上突然升起了另一颗太阳。
原先的太阳从极昼来临之后就一直高挂上空，位置一直都没有变过，而第二颗太阳则是从东方升起，没有与第一颗太阳相聚，而是从东方的群山升起一段距离后便再也没有动过。
按照角度来算的话，第一颗太阳处于十二点钟方向，第二颗太阳则是在其东方偏移了二十度的方向，
看着这个角度，祁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以面为分割线，东西两边角度是八十度，20度一颗太阳，难道最后会有九颗太阳？”
“现在第一颗太阳是在九十度上，应该不到九颗。”苏清说完，又觉得没太大的差别，“就算没有九颗，那应该也有七八颗，难道还要上演一次后羿射日？”
谁去射？现在哪来的后羿？
苏清想到自己的猎光弓，然后摇头，总不可能是他吧，他可做不到，他现在连天空多高都不知道呢。
“不至于后羿射日。”造化树反驳，“这东西可不能射。”
苏清将视线放在下面开始冒烟的青草：“可这温度都比去年高了，都破百了吧？要是七八九个太阳，这旱季还要不要过了？”
到时候整个世界都要烧起来了吧？
“九大金轮乃是火域信物。”向生树解释，“加上原先那个，到时候会有十个金轮，谁能摘下金轮，谁就能登顶火域称王。”
祁江心里一跳，下意识看向苏清：“九大金轮是信物？”
“你是想让苏苏去抢火域信物？”造化树飞出来，“你们不是不想要吗？”
“可如今看，九大金轮也很强。”祁江承认自己反悔了，“九个太阳，谁顶得住？”
“现在的确是顶不住，苏苏的猎光弓如今尚未发掘出真正的作用，若是能参透猎光之意，往后火域域主就打不过他了。” 造化树也明确跟他们说了其中的差距，“不去争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可那是九个太阳，真的不争？”老实说，哪怕祁江不是火系，他也心动了。
苏清蹙眉，他其实觉得火域信物也不是那么有必要，但一想到是九个太阳，他也狠狠地犹豫了。
太阳在人类心中其实还是很神圣的，之前祁江和苏清也曾犹豫过，因为他们都知道火域域主的信物会跟太阳有关系，但转念一想，苏清本命法器的“猎光”二字也不差，肯定是可以克制火域域主的。
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就觉得火域域主没那么强，不要也就算了，后来二人说出他们属意的域主信物后，造化树他们也认可苏清的选择。
可现在，那可是九个太阳啊，九个！一个太阳可以说不缺，那九个太阳谁不缺啊！
苏清抬头看向天上的两个太阳，被耀眼的阳光刺激得微微眯起眼睛。
“火域域主本身足够强势，哪怕是后面打不过你，前期也够了。”祁江的表情罕见地出现外露的激动，“你之后还要跟向生树前辈学习生死相斥之道，如今你已经是雪域域主，如果能再成为火域域主，这对你也有很大的帮助。”
他们之前觉得，左右苏清本身的灵根也是水火相斥，也不是很缺那么一个火域域主，现在知道火域域主的信物是九个太阳，祁江就觉得这很缺了。
苏清还有点拿不定主意，这和他之前的计划有点不一样，祁江的考虑他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苏清才犹豫了。
“两位前辈，你们觉得呢？”
“可拿可不拿吧。”造化树并不像人类那样对太阳有太大的执念。
“争你是有一争之力的，毕竟你已经能很熟练地用阳光提炼太阳真火，与金轮契合度肯定是有的。”向生树实话实说，“可你要知道，金轮目标太大了，盯着这份信物的也不止你一个，无论你最后争到手没有，只要你出手了，最后都会成为其他候选者的敌人。”
“这只能算可能的危险。”苏清摇头，“除此之外呢？”
“多一个选择多一条后路。”祁江继续劝。
“可以尝试争一争。”向生树继续道，“反正你也不一定争得到。”
“那若是我争到了，除了多一个后路之外，对我日后有其他好处吗？”苏清继续冷静地问。
“最适合你的道，你的猎光弓已经给你答案了，如果单指这个的话，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坏处。”造化树明确地道，“但你也当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只走一条道的，你身上水火相斥，这也是一条你很适合走的道路，看你是想专注一道，还是两个都要。”
苏清明白了：“十个金轮升起就能开始争抢了吗？有没有什么开始的信号或者限制？”
看来苏清是真的想两个都要了。
造化树微微叹气：“十大金轮升起之际，应当就是水火交融之时，下个季节应当是雪季，你如今七次觉醒，还有最后两次，在这之前完成你的九次觉醒。”
“必须完成所有觉醒才能争抢信物？”祁江皱眉，“那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不。”造化树并非此意，“是苏苏若还停留在觉醒期，竞争力就太弱了，十大金轮并无流落在外化作信物法器，就是想要广招明主，不想等待所谓的有缘人。”
“虽说如今许多老妖怪都要重修，可他们的实力恢复很快，若苏苏进度太慢，就很难脱颖而出。”向生树继续解释道，“宝物择明主，而历史上曾经得到过金轮信物的人可不止一个，许多飞升了，还有一部分陨落，万一其中出了一个旧主，那金轮说不定就去找老搭档了。”
“所以，除非苏苏展现出更加强大的潜力，不然金轮就很可能去选择其他人。”祁江心里一沉。
“没关系。”苏清轻轻摇头，脸上带着微笑，“反正我有猎光弓，现在拿不到，不代表以后拿不到嘛。”
造化树和向生树都一愣，没想到苏清胆子居然这么大，转念一想，他和祁江的胆子向来很大。
祁江也是失笑：“我都忘了这茬。”
之前造化树曾经说过，想要域主信物认主有两个方法，一个是找到失落的信物，一个是……
杀旧王。
现在抢不到金轮信物，那就等以后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