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寒风瑟瑟，过了好一会，王羡僵硬着脸道：“你耳朵有问题。”
陆沉寒鄙夷道：“我耳朵没问题。”
妈的！他是真第一次听见有人唱歌唱那么难听！
王羡面色难看像臭水沟，“你耳朵肯定有问题。”
陆沉寒也是个不畏强权的，“我耳朵肯定没问题。”不能因为对方是导演他就凡事迁就。
王羡的眸光深沉，看不出情绪，厉道：“整首歌没唱错的地方。”
陆沉觉得他偏执，但顾忌着身份还是好声好气的指出，“王导，你歌词是没唱错，但走调了五次。”
王羡脸色隐晦不明，嗓音低沉道：“很正常，就算是职业歌手也难免会失误。”
陆沉寒不愿埋没良心，“王导，那您也失误太多次了。”
啧啧，自信是好事，但盲目自信就是脸皮厚啊，这人没看出来啊。
王羡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内心吐槽自己，半眯着眼心情不太好，索性沉默了。
陆沉寒不太再敢造次，咳了声，亡羊补牢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听。”
王羡斜着眼看他，像个大爷似的坐在那，隔了会，开口道：“有打火机么？”
“有。”陆沉寒看他满身烦躁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抽烟了，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来给他，还顺带给他递了根烟。
“消消气，这种多练练就行。”
王羡冷着脸没应，接过打火机，“咣”的起了一火光，但没往烟头那点，而是拿起那张演唱会门票烧了起来。
陆沉寒愣了下，下意识便拿了手去挡。
“呲啦！”
随着刺耳的灼烧声，人肉烧焦的味道很快在空气弥漫开来。
由于直接烫在皮肤上，他的小拇指很快红肿了起来。
王羡本来只是泄愤报复，但看他这样不免有些讶然，丢了打火机便去查看他的伤势。
“喂没事吧。”
陆沉寒却没答，只顾在那查看着那张演唱会门票。
虽然烧破了一个边角，但这种程度还是可以用的。
攥着那纸票子，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下，“王导，我看你也不是怎么想要这票，姑且就送给我吧。”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再为难他就有点不厚道了，王羡皱眉头扫了他几眼，不耐道，“随你便。”
陆沉寒想这票很久了，听罢自是感激，正儿八经的给王羡鞠了个躬，“谢王导。”
王羡看他这么正式有些不太适应。
办公桌上今天拍摄的带子都看的差不多了，该记下的要重拍的地方也都整理好了，瞥了下陆沉寒还在红肿的手指，他冷不丁开口道：“不早了，收拾下，我开车送你回去，正好经过药店买点药膏给你涂。”
陆沉寒的反应跟上次一样，推脱道：“不用，我坐公交车就行。”
王羡嫌他扭捏，直接凶脸威胁道：“票还回来。”
陆沉寒一听这个心里一紧，随即赔笑，“那就麻烦王导了。”
妈的，这人真阴险。
从片场开到家距离挺远，两人在车上独处的时间大概有一小时左右。
陆沉寒不想尴尬，只能在那一直聊这聊那。
王羡一般不怎么回，就听他在那瞎七瞎八的讲一大堆。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聊天嘛，只要其中一个人兴致不高，另外一个人也起劲不了多久，到最后只能冷场。
陆沉寒也是这样，到最后没话题讲了，只能躺在副驾驶座上无所事事的听电台音乐。
开到一半的时候，王羡突然漫不经心的问了他一句，“你是那个宋煜的粉丝？”
回想陆沉寒紧张演唱会门票的模样，他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陆沉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好奇这事，但还是回答了，“算吧，没事常上网搜他。”
或许也算不上粉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对方最近在忙什么罢了。
王羡嘴角扯了扯，似是来了几分调侃，“是个男人都去粉banana，你却粉个男歌手？”
banana是最近圈内很红的女团组合，一共有七个年轻女孩组成，个个肤白貌美，荷尔蒙作祟，国内近一半的男人都迷的不行。
放着美女尤物不追，偏偏去追个高高瘦瘦的男神，对于直男来说，确实有些令人不解。
陆沉寒却不觉得有什么，“各有所爱罢了，他的歌调子都不错。”
王羡眯了眯眼，风吹散了他额际的刘海，让他看上去眉清目秀的，“他的歌都偏忧郁伤感，你这么喜欢听是受过情伤么？”
陆沉寒莞尔，“得了吧，我女朋友对我好着呢，哪会让我受什么伤。”
王羡手握着方向盘，“前女友呢，没分手过？”
陆沉寒看着夜景，掏了根烟出来抽，“没有，由始至终我就这么一个女朋友。”
王羡眉梢微挑，戏谑道：“情有独钟？”
陆沉寒闷抽了几口，痞道：“哪用说的那么矫情，就是凑合一起过了，舒服就行。”
看对方一直在问自己的事，他也忍不住问道：“你呢，谈过几个？”
大概是晚风吹的太舒服，陆沉寒瞥下了身份上的差异，像平常生活中的朋友那样聊天交流着。
王羡也不介意，扯着嘴角轻嗤了声，嗓音低沉又慵懒，“没谈过，顶多都是炮友，数不过来。”
陆沉寒看向他，“就没遇到过一个喜欢的？”
王羡呵呵冷笑，无所谓的很，“这个圈子就玩玩，傻子才会当真。”
陆沉寒掐着烟，吐出白雾散了一脸，“切，你没遇到罢了。”
王羡不屑一顾，刚想说点什么，突地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把蓝牙耳机戴上接听了。
“喂。”
“王导，那个傅总说会考虑投资，但需要实地考察，亲自见过剧本跟片场。”
“可以，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傅总说明天就想过来看看。”
“我知道了。”
王羡挂上电话，方向盘打了个圈，在公寓门前把陆沉寒放了下来。
陆沉寒客套的说了几句谢谢。
王羡颔首应了下，开口道：“明天会有投资方过来，你回去把台词背熟了，争取少出错。”
下几场戏的拍摄取景都偏阴暗，需要突出男主心狠手辣的一面，陆沉寒以前也演过类似的小角色所以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当下便应下了，“放心吧王导。”
“有什么不懂打电话问我。”王羡补道。
“行。”陆沉寒道。
王羡轻点头，摇下车窗便踩油门走了。
陆沉寒之后也上了楼，除了洗脸刷牙的时间外就都是在那研究剧本。
其实今天的台词他都挺熟的，但一涉及宋煜的事他脑子就有点乱，以至于背错了许多。现在既然已经拿到门票他也就能集中精神了。
常言道心情好会事半功倍，这句话还真是没说错。
大概不到十二点的样子，陆沉寒便将所有的台词表情动作都练熟睡下了。
隔天，他去的特别早，到片场的时候才七点多。
由于投资方要来，片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忙，场景布置等都比以往来的精益求精的多。
陆沉寒的任务就是拍戏，也没去帮什么忙，就坐在角落里看剧本。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便听见隔壁有人在小声说话聊八卦。
可能因为无聊，陆沉寒也侧耳听了几句。
“听说没，时代华城的傅军要投资我们这部电影。”
“投资？刚开始不是说是王导自己投资拍电影。”
“听说是王导觉得这部电影会火所以打算多找些赞助做宣传。”
“但是那个傅总以前不是跟王导翻脸过么？”
“为的什么翻脸啊？”
“不太清楚，好像是王导把傅总的儿子给那个了。”
“啊！？还有这种事？”
“嘘，你小声点。”
“傅总的儿子是不是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很红的男演员傅书默啊？”
“对！就是他！听说王导上过他一次后就把他甩了，傅书默直接在脸书上大骂他渣男。”
“哇塞，都这样了傅总还愿意投资啊？”
“都说赚钱归赚钱，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大概也是看中王导这部电影能爆吧。”
“不是吧，我总觉得那个傅总是只老狐狸，这次是故意来存心为难的。”
“不好说，就看王导怎么应对了。”
听到这，陆沉寒也忍不住有些唏嘘起来。傅军这个人他知道，圈子里出了名的大富豪，手下有几十家娱乐公司，不过这老头脾气怪，除了做事雷厉风行外还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如果王羡真的把人儿子睡了，估计这次的投资来的没那么容易，或者会吃点苦头也说不定。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王羡制服的了那小的，不一定制服的了这大的。
“哒哒”“哒哒”
正想着，突然门口嘈杂的传来许多脚步声。
陆沉寒看了眼，方才发现有个戴墨镜的老头带着一群保镖走进了片场，声势浩荡的很。
看那中气十足的样子，应该就是傅军。
傅军进来环视了一圈，首先便走到了王羡那打招呼。
王羡看到了，也起身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向对方介绍了这部戏的几位演员，其中以陆沉寒尤为着重。
“傅总，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演员，相信你也看了我寄给你的剪辑，应该对他有印象。”
陆沉寒听到王羡叫到自己，立即挤过人群朝着傅军象征性的弯了下腰。
傅军打量了他几眼，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两只手放在背后，一声不发的去到了场景布置那里。
王羡没介意，跟着他的步伐走了过去。
陆沉寒跟在他旁边，悄声道：“王导，那人真不是东西，刚刚竟然骂你。”
王羡眉头微皱，“别瞎说。”
他相信傅军的人品，虽然跟对方的儿子有些感情纠葛，但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合作。
陆沉寒看他不信，趁着傅军没注意到他们，凑到王羡耳边道：“是真的，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说了句，你是小王八。”
王羡斜看他，没说话。
陆沉寒没注意王羡的眼神，续道：“王导，我看他今天就是过来挑事的。”
“你是小王，吧！”王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人是这么说的。”
陆沉寒：“”
王羡鄙夷的看他，“我就说你耳朵有问题。”
陆沉寒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