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种花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去学堂。无花道：“我就走在你身后吧，免得别人说闲话。你的包我拿着。”随后拿过善寻的包，走在他身后。善寻回头一看，见她笑靥如花，似乎有些心酸往事，问道：“你妈妈呢。”无花听了，拭泪道：“妈妈嫁人了，嫁的人不是爸爸。”善寻没说话了，由她跟着。

    中午放学时，无花正在校门口等他，善寻走过去，道：“等了多久。”无花道：“两分钟。风挺凉快的。”两人走在路上，一个人拧着书包追了上去：“大哥，你有了她，忘了兄弟么？”善寻扭头一看，竟然是陈杰，疑惑道：“你说什么呢！”陈杰手搭在无花肩膀道：“无花，记得，以后谁欺负你，找哥哥我。我看不得你受人欺负。昨天是哥哥不对，哥哥愧疚。”

    无花一笑，瞅了瞅善寻：“要是他欺负我呢。你帮谁？”陈杰左手搭在善寻肩膀上：“大哥，无花是个可怜人，你怎么忍心。我虽然是你小弟，也看不下去。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你和无花喝几杯，就当小弟的一番情谊。”善寻听他胡说八道，连忙走开：“你说话莫名其妙。难道我喜欢她不成，只是可怜她。”无花低头道：“是啊，他可怜我。我可怜谁呢，可怜自己。”抬头一见，看见一只蝴蝶，歇在花朵上，于是跑过去一看，是夜来香，可惜是白天，没有开花，含苞待放。

    无花拨下几颗种子，放在口袋里，回头笑道：“我看这些是好的，就采集起来。哪天你们要，就给你们。”善寻听了，大步走了，只剩下无花和陈杰。陈杰道：“他不喜欢你？”无花摇摇头：“他有喜欢的人。”陈杰望着善寻背影：“大哥果然专一，貌美如花，也入不了他的眼。只可惜，无花，我也不爱你啊。这如何是好。陈宇当你是兄弟，陈睿有了心上人。无花，你就当哥哥们死了。”说完就回家了。无花低着头，一路寻觅：“情爱是什么，为什么世人为此痴迷。我爱的人，都不爱我。爱我的人，我却躲着。这夜来香，夜里真的香么？也许有人来，它才会香吧。”说完追了上去：“善寻，善寻。”

    傍晚时分，两人吃完饭，无花找了个铁锹，把夜来香种了下去。善寻道：“你种这个，有用么。”无花道：“我是前世欠你的，不求你记住我，只求你记得这花。”善寻听了，给种子浇了一些水，望着无花的身影，心想：“她孤苦伶仃，一生如水，只可惜开不了花。”说完手抖了抖，扶着一旁的树，如花见了，惊讶道：“你怎么了。”善寻摇摇头：“你做你的。我有些困了，想睡觉。”无花听了，继续种花。善寻回到房里休息。

    无花走了进来，趴在床边睡觉，见善寻看着她，于是笑道：“你猜，我是男生，还是女生。”善寻犹如醉了一般：“猜不出来。”无花道：“你睡吧，我趴在这睡就可以了。我答应过爸爸，如果哪天，我爱上一个人，就离开他。”再说下去时，善寻睡着了。于是给他盖上被子，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善寻没见到无花身影，于是来到学校，找到他班级，也没看见他，心中一片宁静，想起来，也是梦了。

    放学后，善寻走在路上，见陈杰，陈宇，陈睿结伴而行，于是慢慢走着，不想超过他们。陈睿道：“听我说，那天我正在看戏。那戏子一下飘了出来，吓我一跳。我就醒了，看那戏子唱哪出。唱来唱去，就在那哭。我觉得没意思，心想，这钱不能白花。于是爬上戏台，看那姑娘长什么样，哪知我刚上去，她就去了后台。我把那帘帐一拨，里面灯光明亮，几个姑娘在换戏服呢。那戏服，有花的，有彩的，还有青色的，看着真漂亮。我正准备进去呢，被人赶走了。”

    陈杰笑道：“你女友知道了，肯定不理你了。”陈睿笑道：“她哪会知道，那是我小时候呢。才丁点大。”说完回头一看，见善寻跟在身后，于是道：“大哥，大哥来了。”几人连忙围住善寻，嘘寒问暖。陈杰惊讶道：“无花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善寻叹气道：“没见着她。”陈杰仰望天空：“可怜的无花。大哥，无花你也见着了。啥时教我们武功。我们都等着呢。”善寻一愣：“谁说教你们武功了。”

    陈宇道：“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三人，程门立雪，才请来无花。如今你薄情寡义，让她伤心而去。我们也没怪你，如今你还藏着，真想当那负心汉么。”善寻听了，哭笑不得，只好答应：“你们想学，在小河边等我就是。”三人大喜：“这才是我们大哥。那我们小河边见。”

    傍晚时分，夕阳落下，染红了云层。几人在小河边，结拜完毕后，善寻开始教他们武功。也没传授易奶奶的心法，只是教吴叶的一些武功，十八般武艺。

    潮涨潮落，花谢花开。又过去了五年，善寻十七岁了。陈杰，陈宇，陈睿也成了青年，都英气勃勃，玉树临风。只有善寻，还是那么孤单，平静。

    一天夜里，善寻回家，却见门口站着几个人，焦急的等待着。看见了善寻，欲言又止，没有说话。没多久，善人和出来了，拿出一些钱，递给他们，几人道谢后，匆匆走了。

    善寻走了过去，道：“爸爸，他们是谁？”善人和眉头紧锁，摆手道：“别问了，进屋吧。”两人进屋后，善人和把门锁上了。善人和坐在床上，一言不发，良久后才道：“善寻，你逃命吧。”善寻听了，大吃一惊：“爸爸，你说啥。”这时，母亲也走了过来，坐在一旁，脸色沉重：“别说了，明天就走。东西我收拾好了。”随后拿出一些包裹，放在床头，善寻打开一看，都是衣服，还有吃的。

    善寻跪了下来，道：“爸也不说，妈妈也不说。我这个儿子，还不值门口那棵梨树么。”母亲听了，更添悲伤，低头哭泣。善人和仿佛老了几岁：“你哥哥打伤了三个人，已经逃命去了。现在仇家正在找你呢。要把你弄个残疾。”善寻听了，云里雾里：“哥哥？什么哥哥！”善人和这才把他身世说了出来，他哥哥李咫一天去赶集，对面来了三个人，喝了酒，无缘无故，把李咫打了一顿。李咫气不过，拿了一把刀，把三人都捅伤了，然后跑了。

    善寻听了，失魂落魄，茫然道：“我不是，不是你亲儿子？”善人和拉着他手：“李老六把你送给我，就是我儿子了。如今仇家到处找你，你赶紧逃吧，别问这么多了。”善寻摇头道：“我不逃，走了你们二老怎么办。我还会功夫，也不怕他们。”善人和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两个老家伙，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你自己走，不要管我们。”善寻听了，泪流满面，只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