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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0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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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7章 “耕烟先生”

    为了谋到广州水军这件差事, 胤禩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除了牢牢掌握那官员的把柄和家人, 还不得不接受太子公然在户部里安插人手。

    虽然目的达成, 但胤禩心中并不痛快。

    凭什么太子可以为所欲为?就因为投了个好胎?

    还有四哥,你不是要做纯臣吗?你忘了太子在金殿上当着皇阿玛和群臣挤兑你吗?

    昔日孝懿仁皇后的养子,自矜身份,冷傲示人, 谁的账都不买, 到处得罪人。只生了一场病, 性子就变得圆缓了?

    什么冷面、孤高果然都是骗人的,还是哄好了德妃娘娘和十四,再把太子伺候舒服了,对你才最有利吧!

    尽管胤禛回京后只领了工部这个钱少事多的冷板凳, 但胤禩心里清楚, 胤禛认真负责地为太子出谋划策,太子的差事才能办得漂亮。这样一来, 太子势必会投桃报李,胤禛想做什么太子都会帮衬。

    四哥,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什么公忠体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古人诚不我欺!

    胤禩最近被太子欺压得狠了, 心头郁郁,下朝后独自在书房喝闷酒。

    九弟胤禟得了长子,正在高兴头上,胤禩知道这时候找他说话,他也会神思不属, 所以只上门恭贺和送礼,就回府了。

    十弟胤俄与九弟比一奶同胞的还亲,天天跑过去看弘政。而且十弟是个粗人,自己就算找他吐苦水,十弟也只会拍桌子砸板凳,要么就是拉着自己喝酒,说一醉解千愁。

    十四弟胤祯最近痴迷练武,动辄跑得不见人影,神出鬼没的。

    胤禩叹了口气,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烦闷之下,胤禩信步走到后宅,想在花园逛逛,散散心。走着走着,面前是两条路,一边是福晋的院子,一边是张氏的院子。

    胤禩不禁一皱眉。太子现在一见到他,就话里话外地显摆侧福晋唐佳氏有福气,指婚一年就生育一子……

    自己的福晋不可能对张氏动手脚。他们夫妻多年,他还能不了解她的性子吗?

    但张氏的滑胎对他来说是

    一个实实在在的打击。

    为了张氏,他和福晋的情分都疏远了很多。张氏却一直茹素!

    既然对我无意,为何要给我希望!

    胤禩气往上涌,心中一阵愤愤不平。

    正当此时,两名侍女手捧香烛黄纸等物从张氏院子里出来,看到贝勒爷站在不远处,两人一齐上前施礼:“给贝勒爷请安。”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胤禩板着脸问道。

    侍女甲道:“庶福晋要跪经,命奴婢先去布置后院佛堂。”

    胤禩冷哼一声,“茹素还不够,还要跪经么!”你嫁到我府里,是来带发修行的不成!

    侍女乙听出贝勒爷不悦,急忙解释:“庶福晋痛失胎儿,愧悔不已,刚刚能从病榻上起身,就不顾劝阻,要为孩子念一卷往生经。”

    胤禩正打算拂袖而去,闻言愣住,心也抽痛起来。那可是他期盼多年的子嗣啊!

    小佛堂内香烟缭绕,张若婷素服跪在蒲团之上,虔诚地喃喃念诵经文。

    胤禩心情复杂地站在她身后,等她念过三遍,才走上前去,也上了一炷香。

    张若婷眼睫微微一颤。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周身的失落与低沉。

    与她有关,她就做不到置身事外,视若无睹了。

    胤禩又看了她一眼,就打算离开佛堂。

    “贝勒爷,”张若婷第一次主动开口,“妾身有话要说。”

    “讲。”胤禩心情平复了一些,但还有点疙瘩。

    “妾身出身低微,先母为侍妾,命浅福薄,早早过世。妾身蒙皇上指婚,贝勒爷恩宠已极,妾身害怕无福消受,故此一直茹素,为的是向神佛祈求平安。只是妾身愚钝,却忽略了身子。这次……妾身真的不知有了身孕……妾身有罪……”张若婷说着,泪珠滚滚而落,“请贝勒爷责罚!”

    胤禩的眉头一点点放开了。张若婷的身世,指婚之前他已经查得一清二楚。

    她的生母在后院是被磋磨至死的,生父只顾花天酒地,对此无动于衷。难怪她冷冷淡淡,对男女之事毫无热情。

    想起宫中活得小心翼翼的额娘,胤禩心中又是一痛,对张若婷起了三分同病相怜的

    情绪。

    “你好好休养身子,不要多想。”胤禩的态度恢复了温和,弯腰将张若婷扶起来,轻轻道,“孩子……还会有的。”

    她能怀上,就说明他的身体没问题,也算移开心中一块大石。他要走的那条路,怎能没有子嗣?

    张若婷低头道:“是。”

    她只是希望不会有孩子,却没想过有孕后再失去孩子,这岂非是杀生害命?神佛都会降罪的!

    自此之后,张若婷不再吃纯素,也会时不时走出屋子,逛逛花园,只是依然清冷,不爱交际。胤禩对她宠爱一如往昔。

    八福晋郭络罗氏近来入宫请安时的压力也非常大,回府后对张若婷从冷嘲热讽变成敬而远之。

    郭络罗氏没好气地想:你怀上,我抬不起头,你滑胎,我还是抬不起头——那你还不如怀上呢!

    盛京城外二十里的广宁驿是一个大村镇,经过十几代人迁居依附、繁衍生息,已经超过三百户人家。康熙十八年朝廷在此建立驿站之后,南来北往的客商多了起来,饭馆、客栈也盖了好几间。沈记老店规模最大、年头最久,住宿的客人也最多。

    山东福源商号的马队是午后到的,带队的孙掌柜每年此时都会跑这条线收购皮子和药草,和沈掌柜是老朋友了。

    办妥了住店手续,孙掌柜笑道:“沈老哥啊,去年看你店里的铁皮炉子精巧,买了五个回去,都不够分的,我们当地的铁匠仿了几个,可烧起来总是不够旺。今年除了皮货药草,还得多买些炉子。”

    沈掌柜抽着旱烟,闻言叹气道:“往年倒还罢了,今年那家做炉子的怕是要停工哩!”

    “这是为何?”

    “那个铁匠铺东家姓戴,家里老爷子病了两个多月了,远近的郎中请了一个遍,镇子上的萨满也来了好几回。就是不见好,家里都开始准备白布装裹了。”

    “啊呀,”孙掌柜摇头叹息,“生老病死,总是难逃哇!”

    “可不是吗,”沈掌柜感慨道,“听说戴老爷子本是朝廷命官,不知犯了什么错发配来的。起初过得艰难,以采药、卖画为生,但真是个好人呐!他教大伙儿认

    识了不少草药,用生铁打炉子,造烟囱。说起来十多年了,好多人跟他学了手艺,才有一口饭吃!前两年皇上大赦天下,戴老爷子总算没事了,可惜身体一直不太好,只能在家养着。开个铁匠铺子,也是儿子在管……”

    孙掌柜闻言,眼珠转了转,一拍大腿叹道:“啊呀,这么好的人,怎的病了!待我备上一份礼物,明日前去探望!我马队里也有好郎中,说不得能帮上忙!”

    孙掌柜急匆匆去后,沈掌柜不屑地笑了笑。不就是想去挖人家徒弟,回去给你们打炉子么,那些熟手,多少人盯着的,能挖的早被挖走啦。

    翌日,孙掌柜果然带了四名伙计和一位郎中,挑着一担礼物到了戴家。

    戴家大爷就是铁匠铺掌柜,二爷则开了一家药店,此时都在家中侍疾。三爷四爷在老爷子遇赦之后进了官学念书,老爷子虽然病了,却不准两个儿子荒废学业,所以他们都不在家中。

    孙掌柜见过戴家大爷,致以问候,又推荐自己的队医。

    戴家大爷见那郎中文质彬彬,但最多只有三十出头,这么年轻,医术只怕是平平。他勉强一笑道:“那就劳烦这位……”

    郎中连忙欠身行礼:“小人吕成安,在济南开了一家成安医馆。小人这次是受聘跟随福源商号,到关外见识一番。”

    “久仰久仰。”戴家大爷言不由衷道,“我家老爷子的病也请过许多名医……”显然对名不见经传的吕成安并不看好。

    吕成安笑了笑,刚要说话,戴家二爷气冲冲从外面进来,“大哥,那些萨满又来了……”

    戴家大爷脸色微变,转头对吕成安一拱手,“请吕大夫到里面来吧。”

    吕成安跟着进了戴老爷子的寝室,戴家大爷叫过一个机灵的小厮,说道:“你伺候着老爷和这位大夫。我还得去应付那些萨满。”后面那句却是微微侧过身子说的。

    戴老爷子躺在炕上,面色萎靡,似睡非睡。屋内有一种浓重的药味儿。

    吕成安稳稳当当地坐在凳子上,为老爷子诊脉,半晌沉吟不语。

    小厮心急,轻声问道:“吕大夫,我们老爷究竟如何?若看

    不出,也没什么,请随小的到前厅,主人会有谢礼呈上。”

    吕成安一笑,悠悠说道:“暮山衔落日,野色动高秋。耕烟先生一生旷达,一首《浑河晚渡》尽显胸怀。如今否极泰来,怎会有事?”

    “您说的是什么?”小厮一脸呆滞。

    炕上的老爷子却霍然睁开了双目。虽然上了年纪,那双眼睛依然澄澈明亮。

    见露了行迹,戴梓索性坐起身来,挥手让小厮退下。

    “你是何人?”

    吕成安站了起来,向戴梓深施一礼,“见过戴大人。您看过这封书信,便知端详。”

    戴梓接过信,却没有马上拆开,“我早已不是什么大人。”

    吕成安恭敬地道:“主子说了,看过信后,您往何处去,全凭您的心意,绝不勉强。”

    戴梓表面镇定,内心却感慨万千,他苦苦等待十几年才等到皇恩赦免,谁知却被困在此地动弹不得,再无救兵,他都要打算死遁了。

    只是这救兵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企图……他已经受够了朝堂上勾心斗角的倾轧之苦,不想一把年纪再回去争名夺利,那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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