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三个女人
姜潆身着一件黑色风衣，淡妆出现在了停尸房，只看了一眼，就悲痛地低下了头。
时蕴跟在老赵身后，倚靠在门边，远远地观察着这个女人。
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散发着一种——神秘且危险的味道。
“姜女士，你和这位孙小东，是什么关系？”老赵一向是个不解风情的，他丝毫没有关心美女是否还在难过，就已经提出了问题。
时蕴翻了个白眼。
“他是我画廊的员工。”姜潆说，“在我画廊工作六年了。”
“他的家人呢？为什么他的家人不来认尸，反倒是你这个老板 ”老赵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老板来给认尸的。
“他没有家人。”姜潆说得特别直接。
这个叫孙晓东的，没有家人。
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也给他安排过几次寄养家庭，但是他性格孤僻，很难跟其他人建立一种家庭式的关系。
性格叛逆，所以最后，就被那些家庭给送了回来。
初中没毕业，因为多次打架的事情，被学校开除了，之后就一直在社会上混。
那时候姜潆的启美画廊刚刚开业，需要招几个吃苦耐劳的送货工。孙小东经人介绍来启美画廊找活儿干，姜潆见他勤快、话少，于是就把他留了下来。
“你没觉得他的性格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把他留下来？”老赵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有很强的针对性，姜潆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在怀疑。
姜潆说，“他虽然不合群，但是工作做得好。仔细、认真、细心，让他去做的事情，他可以做得很好，力气也大——最重要的是，他合不合群的跟我没关系，至于他话少，我并不认为是缺点。”
这句话，似乎也得到了时蕴的认可。
姜潆好像感觉到了时蕴点头，故意看向了时蕴，朝着时蕴微微一笑。
时蕴也向她点了点头。
“你们，认识？”老赵很意外。
心想说时蕴大小姐的人脉还真是广，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这什么启美画廊的 他听都没听说过，要不是出了案子，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画廊的存在。
“认识。”时蕴承认，“我去过她的画廊，她还送过一幅画给我。”
“是两幅。”姜潆纠正，并且强调说，“我还给你画过一幅画像，不过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那我可得回去好好找找。”时蕴说。
“等等，画的事情放一放，等下再说。先说这个孙小东的事情，他没有父母亲人，也没有女朋友什么吗？”老赵被迫中止了她们的对话，再这么聊下去，天就要黑了。
“没有。”姜潆说。
没有父母亲人，连关系好的朋友都没有。
这个人一死，最后认尸都是他老板。
好像他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了。
老赵把姜潆请到了一边询问情况，想要知道，孙小东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什么人会想要杀了他。
可他的这些问题，姜潆没办法回答他。
作为孙小东的老板，她平时并不怎么会跟她的员工聊这些个人隐私的问题。
所以孙小东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的
她确实不清楚。
“那你再回想一下，孙小东周围——有没有什么人出现过？”老赵全神贯注地问完这个问题，就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向了时蕴，“你还不回家吗？”
“不要。”时蕴拒绝，她倒是觉得，跟在老赵身后看他问话，挺有趣的。
“听话，赶紧回去找你哥玩吧。”老赵被时蕴磨得没了脾气，打，打不得，骂，骂不得。
这个小祖宗就跟他耗上了，他还得罪不起。
“我哥不要我了。”时蕴耍起了无赖，当着老赵的面，她毫不客气地打量起姜潆。
姜潆似乎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反倒是大大方方地迎上了她的目光，面带笑意，难以捉摸。一如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充满了致命的神秘感。
老赵没办法，只得再次拨通顾亦珩的电话。
面前的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值得庆幸的是，顾亦珩的电话接通了，老赵松了口气。“你妹在我手上。”
顾亦珩那边沉默了一下，“哦。”
“赶紧来接她，别让她在我这里再胡闹下去了。”赵定昀转过身去，背对着时蕴和姜潆，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人恳求道。“有什么事你们兄妹俩回去自己解决行吗？”
“我有事，你先陪她玩会儿。”顾亦珩说。
“你能有什么事，你赶紧过来，把人给我接走。”老赵当着时蕴的面不敢发火，他只能求助于顾亦珩，盼着顾亦珩赶紧把人带走了事。
“见李琛，他说有事要跟我谈。小蕴现在跟你在一起比较安全，照顾好她，挂了。”说完，顾亦珩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喂？什么叫 喂？喂！喂！！！”
老赵被气得够呛，可一抬头迎上了时蕴的眼神，他只好重新挤出个笑容来，“你哥说 让你在这儿乖一点，他等下来接你。”
“嘁。”
时蕴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发出十分不屑地一声。
老赵打算等到跟姜潆问完话后，向时蕴打听一下，顾亦珩为什么会跟李琛私下里见面。
有人敲门。
老赵随口说了句，“进来。”
舒雅捧着资料走了进来，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变得 有趣多了。
有那么一瞬间，老赵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女人，觉得她们之间——肯定有问题。
“张科长那边送来的资料，让我交给你。”说着，舒雅把资料放在了老赵的桌子上。
“你回来上班了啊？”时蕴先和舒雅打了招呼。
舒雅也笑着点了点头，“是啊。”
“身体没事了吧？”老赵顺口多问了一句。
“好多了。”舒雅回他的时候，语气分明冷淡了许多。
老赵本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当舒雅回过头，离开之前和时蕴说，“我先走了啊。”
这句话，就有感情多了。
老赵怀疑地看向时蕴。
“如果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姜潆起身，戴上了墨镜。“你的同事登记了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我配合提供消息的话，再联系我吧。”
“一起走吧。”时蕴等到姜潆出了门，丢下老赵，跟了上去。
姜潆停下脚步，看了看她，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