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跟前男友的死对头谈恋爱 > 第10章 某人出现

第10章 某人出现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那人一身亚麻色的粗布烂衫,脸上手上满是泥土,深蓝色布鞋烂得露出脚趾头,裤脚也烂成一根根的絮状长条,隐隐绰绰露出脚踝处一道伤疤。

    他拄着一根歪七八扭的柳木拐杖,端着一个缺了一个豁口的破碗,目光在酒楼逡巡一圈,随后直奔正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发呆的钟盼儿。

    “姑娘,行行好,赏碗粥喝喝吧。”

    声音沙哑,像大风吹过沙砾,听在人耳朵里磨得人有些难受。

    钟盼儿回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虽然隔着面纱,但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钟盼儿微笑了一下,眼神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良久,钟盼儿说:“你稍等一下,粥马上就好。”

    他没应声,他感觉到钟盼儿的目光正在他身上来来回回,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过了会儿,钟盼儿说:“你是齐国人吗?叫什么名字。”

    他沉默许久,哑声道:“我……我叫柏舟,原本家住在齐晏两国交界处,但前些日子有人逃难行至我们村,导致我们村大部分村民都染上了瘟疫,死的死亡的亡,我幸运些,没染上什么瘟疫,但村子因瘟疫大肆蔓延被官府下令焚毁,我无家可归便一路流浪到了这里。”

    钟盼儿看出了他陡然生出的警戒防备姿态,“哦”了一声,嘲讽道:“红溪镇可是疫情的源发地,你不怕?”

    柏舟低头:“没关系,我反正贱命一条,死在哪都是死。”

    钟盼儿有心抬杠:“那你又何必同我要粥。”

    柏舟叹息:“既然有活着的一丝希望,我当然还是想要活。”

    钟盼儿哂笑:“你倒识时务。”

    这时候一直在后厨忙活的金鱼出来,看到端着碗直愣愣站在钟盼儿面前的柏舟愣了下:“小姐,这是谁?不是说要粥的话在酒楼外等着就好了吗?他怎么还进来了。”

    钟盼儿:“他新来的,还没融入集体当中。粥好了吗?先给他来上一碗吧。”

    钟盼儿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看他,金鱼听话去了后厨,但等金鱼端粥出来,柏舟已经走了。

    金鱼无语:“真是个怪人。”

    钟盼儿没说话,她缓缓松了一口气,攥成拳的手掌伸开,掌心留下了几道指甲狠狠戳进肉里的血痕。

    这天,钟盼儿在酒楼从早上一直待到了深夜。

    车夫第三次出现在她面前:“夫人,该回府了。”

    钟盼儿依旧没说话,但这次她吩咐众人把酒楼的烛火都给灭了。

    果然,差不多一刻钟后,有陌生的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出现在离钟盼儿十步之外的地方。

    车夫是谢听澜精挑细选过的,不仅车速好武功也好,当即同那人动起手来。

    钟盼儿令金鱼点燃烛火,她不会武功,车夫与那人的动作又很快,一来一回的,钟盼儿也完全看不懂。

    倒是金鱼看出点了门堂,她说:“车夫打不过他的。”

    钟盼儿:“嗯。”

    这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意外。

    那人可是从出生起就一直陪在路云则身边的人,心计谋略虽不如路云则,武功却是同他不相上下的。

    见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而车夫渐渐落入下风,钟盼儿拍了拍掌:“柏先生,我们心平气和地聊聊吧。”

    柏舟住了手,他依然是白日的那副装扮,笔直立在原地,姿态凛然,与白日“狼狈”的柏舟判若两人。

    车夫也停了手。

    见车夫嘴角出血像是受了内伤,钟盼儿递过去几颗药丸:“吃了吧,调理下内息。”

    车夫接过,微微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像平常那般一瞬消失在了窗外,不知道又躲在哪个角落暗中保护。

    柏舟三两步走到钟盼儿面前,金鱼神色一凛,立马将钟盼儿挡在身后。

    钟盼儿笑了下,看着柏舟轻声问:“白天来跟我讨粥的那个人不是你吧,应该只是借了你的名字来打探?”

    柏舟不说话。

    钟盼儿也不恼:“白日里的那个是你的主子吧,看我借施粥之名逐渐解了他的“瘟疫”有些坐不住,于是就亲自过来探探我的底细是吗?”

    碍着金鱼在场,钟盼儿没直接开口说出路云则的名字。

    柏舟依然没说话,半晌,皱眉道:“主子说的没错,这些小伎俩果然瞒不过姑娘的眼。”

    小伎俩?

    钟盼儿冷笑:“借瘟疫之名散毒,再借当地昏庸官府之手屠民屠城……你们管这叫‘小伎俩’?”

    柏舟又不说话了,良久,哂笑道:“朝阳姑娘真是聪慧过人,我们公子输了,有缘再见。”

    见他要走,金鱼急急上前拦住:“输了什么意思?再说了,你们要走倒是先把解药给留下来啊。”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石头划过长空的声音,随后一支小刀带着一张纸条钉在了钟盼儿手边的桌子上。

    金鱼眼疾手快将钟盼儿拉开,惊魂未定地看着桌上的飞镖。

    再回头,柏舟已经消失了。

    钟盼儿将小刀上的纸条取下,上面短短写了几个字:“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望你我早日有坦诚相见的一天。”

    是路云则的字迹,钟盼儿化成灰都认识。

    她死死攥着这张纸条,脑海中闪过白天他那张易容成的柏舟的脸,而后记忆翻腾,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那一晚,她夺了他的剑,在漫天大火中狠狠刺入自己心脏,以心头血起誓诅咒他不得好死。

    重生后的这些天,她同谢听澜拌嘴,同草药打交道,同金鱼逛街游玩……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的生活鲜活起来。

    让自己……逐渐忘记那段让她痛不欲生的记忆。

    但如今再次见到碰到关于路云则的哪怕细枝末节的一些东西,她都忍不住去会想到那晚大火,继而又想到上一世对方那一次次肆意作践自己的不堪过往。

    那日在庆云寺,妙空大师曾悄悄跟她讲说:放下执念,方得自在安宁。

    可让她怎么放下?

    又如何能放下?

    一直受伤害的是她,被折磨被烧死的也是她,凭什么要让她先放下?

    她才不愿意,她一定要让路云则付出代价。

    这一世,路云则想做什么,她就毁什么,她也要让他尝尝一切求而不得的痛苦。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