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多管闲事
下一刻，红姐一脸抱歉地走进来：“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没吓着您吧。”
说着，狠狠打了那小姑娘一巴掌，又大力夺过她手中的的匕首：“都说了要你好好伺候客人，怎么又拿着刀出来吓人。”
钟盼儿不说话，心中有些想笑。
作为管事的，自己楼里的姑娘啥脾气难道会不知道吗。
这一出，恐怕是专门演给她看的。
钟怕儿这么想着，脸上立马堆出一个笑：“红姐，我觉得这小姑娘不错，今晚就留她吧。”
说着掏出几锭银子塞到红姐手中，红姐原本可能还想说些什么，但钟盼儿已经把她客客气气地请到了门外。
而那始终板着个脸的小姑娘一直都没说话，等到钟盼儿关上门在桌子面前坐下了，才缓缓问了一句：“你……不生气？”
钟盼儿笑着看了她一眼：“要搁以前，在你匕首刺过来的一瞬间你恐怕就已经毒发身亡了。但现在，我有事要问你，就先留你一条命。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双手捶在身侧紧握成拳，依然是一副紧绷着的姿态。
钟盼儿也不急：“还是说，你要我现在送你出这道门？”
钟盼儿听过和月楼的规矩，要是有不听话的姑娘，刚进门就被客人赶出去，那下场不是死就是残。
果然，这小姑娘伫立半晌，抿唇道：“我叫……杨雁冰。”
钟盼儿点头。
不得不说，这名字还挺武侠。
“齐国人？”
杨雁冰摇头：“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都死了，我也没什么谋生手段，就到处流浪乞讨，前些日子被一些人牙子卖到了和月楼，开始的时候我不肯接客，也弄伤了几位客人，后来就一直被红姐关在练舞房练习琴棋书画修习礼仪规矩。”
钟盼儿差不多听明白了。
她问杨雁冰：“你想出去吗？”
听到这话，杨雁冰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倏然变亮的目光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我需要做什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钟盼儿摇头：“我还没说要帮你呢。更何况，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能帮我什么忙。”
小姑娘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钟盼儿确实是没什么同情心的。
她活了两世，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没碰到过，负心汉白眼狼之类的可太多了，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也见过不少，要是每个人都去救都去插一脚，那还不得累死。
更何况，她前两世也算得上遵纪守法忠善纯良，可也不照样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要她可怜别人，可谁又可怜过她呢？
“这位……小姐，来之前我偷听到红姐说您是澜溪公子的人？”杨雁冰忽然迟疑着开口，“澜公子怎么样了？您能来有空这里找人，那他身上的毒应该已经解了吧。”
钟盼儿神色一凛，杨雁冰又说：“我上个月从练舞房偷跑出去时，在一楼大厅碰到这位和月楼赫赫有名的澜溪公子了，往他身上撒了点儿毒粉，后来又断断续续见过几次，就顺便每次都撒点儿。”
钟盼儿：“……”
瞧瞧，堂堂大晏太子在青楼“赫赫有名”，还被一个小姑娘给暗算了，多出息呀。
钟盼儿腹诽归腹诽，没忘了正事儿：“你胆子挺大呀，敢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的赌，就不怕弄巧成拙一命呜呼吗。”
都知道澜溪公子不是平凡人，谁在他身上下毒早晚都会被查出来。
而这毒很难解，病征又看起来像是风月病，肯定不能大肆张扬，所以杨雁冰至少又一次机会能光明正大同澜溪会话。
那么，她就有了一次摆脱青楼的机会。
杨雁冰也不隐藏，大方承认：“我机会不多，能抓住一个是一个。”
这倒是让钟盼儿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毒是你自己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里面有味草药叫三月魅，长相同普通降火药草一致，如果不仔细分辨，很容易看错用错。”
听见钟盼儿这么说，杨雁冰脸色一白。
“而且这药原本是姜国皇宫深处稀有草药之一，常被宫医用来与后妃补气养身用，六年前姜国被灭，皇室众人被屠杀殆尽，能精准识得这草药的人恐怕没几个吧。”
杨雁冰脸色更白，转身想要夺门而出。
钟盼儿早料到她的动作，先一步将银针甩出，准确扎进她的筋缩穴当中。
杨雁冰只觉得自己身子一麻，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钟盼儿欺身而上，左手大力扣住杨雁冰的手腕命脉，右手掐上杨雁冰的脖子。
可能因为杨雁冰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个子比着钟盼儿稍矮些，钟盼儿这个动作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而穴位上的银针又让她全身麻痹，非常难受。
钟盼儿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冷声问：“你是姜国皇室之人？你不叫杨雁冰，叫姜雁冰？”
钟盼儿对自己又渣又废的武力值是很清楚，所以为了避免失误被反杀，她掐杨雁冰是下了大力气的，没一会儿，杨雁冰脸就涨得通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房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
随后谢羽的声音传进屋来：“夫人，公子醒了，要见您。”
钟盼儿：“……”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随后松开杨雁冰，拔掉银针，又利落坐回原处，嘴角含笑：“姑娘别介意，我刚刚只是跟您开个小玩笑。”
杨雁冰：“……”
她捂着脖子咳得惊天动地，仿佛被她的颠倒黑白给震惊到了。
房顶又开始三长两短的叩击，谢羽在催了。
钟盼儿有些无语，仰头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回。”
她招手让杨雁冰过来，将几包毒药和万能解药塞到她手里，仔细给她解释好每包药的用途，末了，叮嘱她道：“你机灵些，我这些解药可解不了我给你的这些毒药。我可不想过段时间再来找你时发现你已经被自己毒死了。”
杨雁冰：“……”
钟盼儿微笑：“更不希望我再来的时候，你因为各种不听话的骚操作等已经被红姐给弄死了。”
杨雁冰捏着那些药粉：“你为什么要帮我。”
钟盼儿最讨厌别人问为什么，也懒得解释，她瞥了一眼杨雁冰：“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回到太子府换好衣服赶到太子寝殿的时候，只见金鱼和谢羽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殿门外一脸的欲言又止。
钟盼儿微笑：“怎么，站桩罚站呢？”
这时，殿内传来谢听澜一句压低了声的怒吼：“钟盼儿，你给我滚进来好好解释解释，这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