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灵草刺青
在小金鱼自求多福的目光中，钟盼儿进了寝殿。
门刚关上，就见一枕头砸向她。
钟盼儿赶紧接住，笑嘻嘻地走到床边：“殿下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谢听澜应该是刚醒来没多久，脸色还很苍白。
而且可能是床上躺了许久的缘故，再加上又中了毒，现在半靠在床柱上的谢听澜虚弱得感觉钟盼儿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他。
实际上钟盼儿也这么做了。
她伸出手戳了戳谢听澜苍白的脸，又捞起他左手腕，将他左手腕内侧的图案捧给他看。
然后温温柔柔地说：“殿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好看吗？”
只见谢听澜白嫩的左手腕有了个黑青色的纹身，图案是个闭着眼的慵懒小狐狸，差不多一枚铜钱大，但勾画得极为细致，五官细腻尾巴毛茸茸地缩在身侧，很可爱。
业余“纹身师”钟盼儿对自己的这幅作品很满意：“许久没动手，手艺竟然没退步。”
这是她上一世从父母留给她的“丰富遗产”中扒拉来的手段，她其实一直怀疑她上一世的父母是什么稀有民族的巫师什么的，毕竟留给她的谋生手段中除了医术毒术，还有咒术，其中就有通过纹身刺青下咒的手法。
上一世，她也曾利用这些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帮路云则除去过许多他不喜欢的人。
后来路云则可能是有些怕了，就不准她用咒术了，甚至全国上下专门下了条命令——
只要遇见有人使用咒术，格杀勿论。
现在想想，这路云则真是狡猾心狠到极致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处世之道运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唉，不过要怪也只能怪她当时纯纯恋爱脑，识人不清。
钟盼儿正回忆往昔，谢听澜忽然抽回自己的手，眼神不善：“只有犯人才会被刺青。”
钟盼儿委屈：“殿下觉得不好看吗？”
谢听澜：“……”
钟盼儿仰头看他：“我还想想着要将它变成独属于我们夫妻两个的专有标识呢。”
谢听澜脸色似乎更不好了：“……”
见他眼睛半睁不闭的好像真生气了，钟盼儿正经了神色，解释道：“这刺青是我用海灵草弄的，不是永久性的，过几天就自动消掉了。”
谢听澜不说话。
“你放心，我里面还加的有其他草药，给你调养身体用的。”钟盼儿继续安抚，“你中的毒里有个叫三月魅的草药，毒性大，蔓延也快，单靠口服中药好得很慢，在古代我又没办法给你搞点滴，就只能用刺青这种笨办法了，每天加大刺青汁的浓度，过几天你身体里的毒解了，这刺青也就没了。”
说着，钟盼儿朝他眨了眨眼：“至于这‘小狐狸’，是我的私心爱好。”
这大段大段真真假假的忽悠话，钟盼儿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谢听澜早听出来了，但见钟盼儿演的开心，古灵精怪的，他也就懒得计较了。
只挑挑拣拣地问她：“三月魅？是生长在姜国皇宫里一种草药吗？”
钟盼儿讶然：“哎哟，没想到我们太子殿下还挺博学。”
谢听澜哽住，朝她翻了个白眼：“好好说话，别骂人。”
钟盼儿：“……”
她将在和月楼里碰到的那个小姑娘跟他大致讲了讲，当然也没忘记嘲笑一番谢听澜竟然会被一个小姑娘偷袭成功。
但谢听澜听了倒是有些无奈似的：“我其实一直觉得她有些眼熟。”
觉得眼熟，所以会失察中招。
这倒也说得过去。
钟盼儿点头，刚要说话，谢羽突然敲了敲门，说他已经查到那女孩子的身份了。
“是姓姜吧？已被灭国的姜国皇室中人？”
“夫人英明。”谢羽点头，“她原名姜雁冰，是姜王的的小女儿，母亲……”
他说着，看了眼谢听澜，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谢听澜摆手：“没关系，实话实说。”
“她的母亲名叫谢听竹，六年前姜国破，姜王自尽，她也跟着自杀。”谢羽说。
“大公主？”谢听澜脸色不太好看，“我怎么没听说大公主还有个女儿。”
“姜雁冰从小体弱，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为了让她健康活命，姜王听从了姜国国师的安排，默默将她以国师关门弟子的身份寄养在了宫中一位巫女身边，并对外宣称小公主夭折。后来姜王国破，姜王自尽，母亲自杀，皇室中人被屠杀殆尽，她因为被机灵的巫女提前带出皇宫而逃过一劫。至于为什么会一路流浪到大晏，我还没查到具体原因。”
谢听澜手掌紧握成拳，眉头皱得能掐死苍蝇。
钟盼儿听得一知半解，小心发问：“那个……谢听竹是？”
谢羽看了眼谢听澜，低声解释道：“谢听竹是大晏大公主，我们太子殿下的亲姐姐，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大公主从小就很宠爱太子殿下，在惠贵妃获罪的那几年，一直都是大公主在陪殿下，后来大公主被皇上赐婚于姜王和亲，姜国地势偏瘴气丛生来往不便，渐渐地联系就少了些……”
这么看来，大公主跟谢听澜关系不错，那现在谢听澜的心情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钟盼儿有心想活跃气氛，她干咳一声，说：“没想到哈，天上凭空掉下个亲侄女儿，多刺激。”
谢听澜：“……”
谢羽：“……”
得，活跃失败。
钟盼儿抓耳挠腮，正要继续开口，却听谢听澜忽然转移了话题：“上次从庆云寺回来碰到的那场刺杀调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新发现吗？”
“那群人的确来自齐国南境。”
“他们主人是谁？”
“他们称他为路先生，具体叫什么还没打听到。”
钟盼儿：“……”
早知道谢听澜能查到姓路的，她当初干吗还隐瞒一下，真是欲盖弥彰。
幸好谢羽还没查到他全名路云则，而路云则也没傻到把自己大名拿到全世界大吆喝。
谁知道就在这时，谢羽又语出惊人——
“不过我查到这位路先生身边有一位得力助手，名叫柏舟。夫人之前曾在红溪镇跟他碰过面。”
谢听澜目光“唰”地朝钟盼儿发射过来。
钟盼儿干笑两声，狠狠瞪了谢羽一眼。
她刚要解释，金鱼突然冲进来。
“不好了，红溪镇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