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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十军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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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南地区也要清查田亩,而这个差事自然不可能交给还在长安出差的司马防,这个事儿他干不了,甚至连秦宜禄也干不了。

    太得罪人了,而且得罪的全是大汉帝国的根基。

    河南这地方本来就很特殊,如果说河东和河内地区的所谓三河骑主要是来源于归化胡,以及在这些规划胡的影响之下,民风也跟着彪了起来的其他汉人。

    那河南这地方,所谓的天子脚下,其兵源的主要来源和构成就是东汉的勋爵之后,也即是贵族兵。

    更棘手的是,这些河南贵族真正隐匿田产的情况并不多,贵族么,又是天子脚下,一个个的爵位都那么高,以至于整个河南地区,除去一小半左右的土地本来就是官田,也就是皇家的私人田园归少府管之外,剩下的一大半,几乎都是合法的土地。

    查一查隐匿田产,虽然会导致土豪们不满,但毕竟名义上这事儿还是有大义,说得过去的,可是查贵族的合法财产,这连名义上都说不过去。

    毕竟咱当初可都是说好了要与国同休的。

    虽然眼瞅着这大汉离灭亡也没多远了,但这不是还没亡呢么?

    说真的东汉的公爵侯门也都是奇葩,这些家伙基本是南阳一撮,颍川一撮,河南一撮,结果原本的历史上,这些与国同休的勋爵几乎没有一个早一点,比如董卓祸乱的时候站出来为大汉出一把力,就只守着大汉的那一亩三分地,反倒是曹操晚年的时候一个个的都跳出来给老曹捣乱,很是给老曹惹了许多麻烦,还差点让关羽冲上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说到底他们关心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只要大汉这个名分还在,有没有实,他们好像还真就不管了,实事儿好像没干多少,捣乱却总有他们。

    哪怕是为了名声考虑,秦宜禄自己也不能亲自出面干这个恶事,于是在思来想去,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好像,这个事儿就只能依靠宦官了。

    何后对这个事儿那自然是一百个支持,自刘宏死后,她做梦都想要扩大宦官们的权力,只可惜在秦宜禄和袁隗,甚至何进的这三巨头的联手之下,宦官的权力是一砍再砍,一缩再缩,如今秦宜禄主动提出要给宦官放权,她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况且放权清田,是为了屯兵、养兵,然后徐拱卫京师,这事本来也是他们母子三人的利益所在,又哪里只是秦宜禄一个人觉得这北军人数太少呢?

    当天晚上,秦宜禄的府上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张让,而张让的手里,居然还抱着个不到一岁,踉跄学步的孩子。

    那自然便是传说中的皇太弟了。

    挥了挥手,让服侍的下人们都退去,秦宜禄叹息一声之后亲手给这张让泡茶道:“太后的意思,又是让你来负责此事?我还以为你要退休了呢。”

    “身处罗网之中,哪有自由可言呢?退休二字,于老身而言太过奢侈,只求将来能老死于病榻之上,家人不被我牵累了,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至于含饴弄孙颐享天年吗,于我这般人来说,太奢侈了。”

    “喝茶,说来,还真是头一次跟你单聊呢,这一年多一直没你的消息,你现在在宫里是什么职务,都干啥了?”

    “卫将军贵人事忙么,怎会关注老身这种小人物?这一年没怎么参与过朝务,一直在宫里帮忙伺候着这位小主子来着,卫将军您看,这小主子的眉眼是不是有几分像你?”

    秦宜禄闻言瞅了瞅孩子,一时也觉得心头颇有些软,伸手道:“给我抱抱。”

    张让自然不无不可,而这位小皇子倒是也配合,不哭不吵不闹的任由秦宜禄抱了,忍不住撇嘴道:“像我么?我怎么没太看出来,好像还是有点像刘宏”。

    “先帝是老身看着长大的,太弟与先帝一点像的地方也没哟,况且……先帝驾崩以前的那一个月,并未宠幸过太后,这一点,没人比老身更清楚了。”

    “是么?”

    秦宜禄也是不置可否,毕竟张让肯定跟何后是一头的么,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俩那一个月睡没睡过自己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还是看不太出来,像太后的地方都。”

    “男孩像妈么。”

    想了想还是道:“皇宫那地方朱砂水银用的太多,其实是不利于孩子健康的,要我说,这孩子还是应该接出来养,对孩子也更好一些。”

    张让闻言心头一震,连忙道:“这……卫将军是想将皇太弟接到自己的府上进行教导?这……太小了吧,至少也得五六岁以后,开始学习诗书了,送出来,也能有个名头。”

    秦宜禄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是真觉得这样不好,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么?娶了何后的妹妹,还和舞阳君住在一起么?让孩子外婆养着便是。”

    张让闻言一怔,随即连忙拜谢道:“谢卫将军慈悲,给我们张家留下了一条活路。”

    “起来吧,坐,喝茶。”

    “满朝文武重臣,如今恐怕也就是卫将军您,还能给我个坐的位置了,时至今日,这天下人中,可是依然有不少人在对老身喊打喊杀啊。”

    “唉~,坐吧,天下乱成这样,总不能真怪在你一个宦官的头上,往小了说,你是给刘宏背锅,趟雷,跳粪坑,往大了说,刘宏也未尝不是就没有苦衷,你就是再坏,又能有多坏?至于说贪财,你再贪还贪得过梁冀么?大汉烂成今天的这个样子,还差你所贪墨的那点零钱么?”

    “再说你我之间,好像据我所知你还提举过我,我对你又哪来的什么私人怨气,今日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太后让你做个什么官?”

    “太后让我做少府。”

    “少府啊,那我大概明白了,这河南的地,有一小半是皇家的,可说是皇家的,实则也都是包出去了,全靠每年放水赚点水卖水的钱就当做地租了,种这些田的,要么就是从外地来的安置流民,要么就是手眼通天的功勋之后,一上一下,两波最不能得罪的人都要被你给得罪光了。”

    “呵呵,非止如此,对于咱这种身份来说,官职大小,差遣权柄,都无所谓,靠的还不都是主子们的脸?太后这一次是下了大决心了,老身在颍川家乡之中所屯下的那点薄田,也是要捐出来,给将士们用的了,卫将军,您看上了哪块田,您就只管说,老身一定帮您弄到手,就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

    “老身注定是不得好死的,只是我死之后,能否得您一句承诺,让我儿张奉,入您的幕府保我全家性命,给我们张家,一点前程?除此之外,老身,已是再无半点非分之想了啊。”

    说罢,这张让却是退后一步,干脆给秦宜禄磕了一个。

    “你那儿子,是领养的吧。”

    “自然是领养的。”

    秦宜禄则是看着怀中的小皇子笑着道:“所以说啊,什么是后人,那是打小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一点一点的养到大的,这就是亲情,反倒是血脉之情,其实,也没什么。你之所以这时候出山,还接过如此烫手的山芋,就是为了给儿子谋一份前程和安稳吧?你啊,不插手这个事儿,还能够安享晚年,插手了这个事,那确实,是谁都救不了你了。”

    “卫将军说得是,老身这一辈子啊,恶事做了不少,若是我儿张奉若是能进卫将军的幕府,老身就算是五马分尸,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还请卫将军答应老身,这一小小的请求吧?”

    “也罢,我答应你了,你儿张奉,不也是太后的妹夫么?我欲扩北军五校为十校,便让他做了这其中一校吧,他自己手里有了兵权,想来,这以后自然也不会任人鱼肉了。”

    张让一听,顿时大喜过往,连连跪地叩头。

    当然,秦宜禄这么做也不止是为了张让,更多的还是为了给何后一个交代,毕竟人家代表皇权,张奉是何后的亲妹夫,至少人家也是外戚。

    “我欲将北军五校扩编,扩编之后分为五内校和五外校,五内校屯于甘城、新城、梁县、谷城、緱氏五县,不再定居于洛阳城内,以目前的北军五校尉基,扩编至每校一万人,目前的每个将士各升一级且军饷照旧,所有的将士,每人分得土地三百亩,将士们除担负兵役、演武之外不收任何税赋。”

    “至于兵源,可以就近招募因此而失去土地的流民,河南之地的兵源还是很不错的。”

    张让点了点头,却是面色严肃地道:“也就是说五万人么,每人至少三百亩,那至少就是一千五百万亩的耕地了,皇田若是都占上……”

    “国事艰难,让太后与今上都过一过苦日子吧,想来他们应该也可以理解,另外这内五校所需要的兵器、铠甲、马匹,也还需要张公费心一些。”

    “…………”

    这可真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说得也太轻松了吧!

    国帑本来就收吧上来,皇室用度全指着这点皇田卖水来赚钱呢,这笔收入一断,以后太后和皇帝恐怕连吃饭都得跟你卫将军伸手了。

    至于什么兵器、铠甲、马匹,这东西在河南来说想搜集倒也确实不难,巧取豪夺呗,这是非得把整个河南的所有富户都折腾破产不可了。

    也怪不得这卫将军这么大方,居然如此顺遂的就将这十校给了自己一校。

    “除内五校外,我还打算再安置外五校,分别屯驻于南阳的鲁阳县、颍川的阳城县、弘农的新安县、河内的河阳县、以及河南的荥阳县。全都是重新组建,与内五校一样,每校一万人,没人分天三百亩。”

    “不过这兵源么,除了就地招募之外,还要去各地进行募兵,比如鲁阳的张辽,征募泰山兵以应之,这是早就定下来的。”

    “敢问这十军校尉,卫将军嘱意何人?回去后也好让老身与太后进行商议。”

    “内五校之中,何苗一部,你儿子张奉一部,何进提议的那个丁原一部,我直说,这是给你们的面子,剩余两部之中,我师弟张猛留一部,原北军校尉徐荣一部。”

    张让闻言情不自禁的眼睛一亮,如此一来这五部之中就有三部都是何家的人了,正如秦宜禄所说,至少表满上这秦宜禄还是给了皇叔一个大大的体面的。

    当然,如此一来这改革的阻力也会小很多。

    毕竟,得罪人的事儿都让这张让干了,秦宜禄也确实是不好将实惠都踹在自己兜里的,反正那何苗、张奉、丁原都没带过兵,此前威信基本为零,军队交给他们,能不能抓得住,恐怕都还是未知数。

    有了这样的一份名单,他回宫跟太后也是个交代。

    “外五校中,张辽任鲁阳校尉,征辟泰山兵,原朔方太守麴义走新安校尉,征辟朔方兵马,这两个都是我嫡系中的嫡系,自不必说。命孙坚征辟丹阳兵屯荥阳,任荥阳校尉,命于夫罗征募匈奴兵马屯河阳,任河阳校尉,最后的这个屯于颍川的阳城校尉,我打算让袁术来兼领,就看他乐不乐意了。”

    张让想了想,点头道:“还算合理。”

    五校中只有两部是秦宜禄的嫡系,匈奴人于夫罗曾经是秦宜禄的旧部,其实也算半个,孙坚代表的是江南派系,他是朱儁的人,这是在给江南系分肉,听说最近一段时日袁术与朱儁走得很近似是想要加以拉拢,也不知最终他会倒向谁了,至于最后给袁术的那一校……呵呵,这是阳谋了,那一部摆明了是给袁绍和袁隗添恶心的,同时也能堵上那些关东派的嘴,你看这五部之中不是还给你们留了一部么?

    如此一来,十部校尉之中三部是何家的人,五部是秦宜禄的人,一部是朱儁的人一部是袁术的人,倒也符合洛中的政治势力分布,尤其是给足了皇室的颜面,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只是卫将军,这北军五校既然都分出去了,洛阳城内……是不是空虚了一点?”

    “嗯,所以我打算让我府中的中护军张飞任持金吾,将金吾卫扩大一下编成五千人,张公以为如何?”

    “老身以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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