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历史军事 > 汉末大丈夫 > 第261章 入主益州

第261章 入主益州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历朝历代,尤其是汉朝,其实政治正确的态度一直都是抑制豪强,但优待世家的,至少西汉的时候打压豪强都还是绝对的政治正确的,但却从没听说过打压世家的。

    只不过是到了东哈以后所谓的世家渐渐的也都堕落成了豪强,逐渐朝着门阀的方向进化了,以至于慢慢的连打压豪强也不怎么提了而已。

    秦宜禄事实上也没想把世家赶尽杀绝,毕竟即便是现代社会,也照样是学阀横行,贾浅浅之流连脸都不要了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何况是古代?凭什么拦着人家诗书传家呢?

    只要那些所谓的儒林世家,或者累世两千石的名门都能乖乖的配合清丈土地,释放奴隶,登记隐藏人口,他是欢迎大家一块做学问的,他连荀悦那些人都能容,还扩大了颍川书院的规模呢。

    只不过是这些累世两千石的家族以前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好了,导致秦宜禄尽管已经自认为宽容了,大家依然不满,依然要喊口号,干他这个乱臣贼子依旧是政治正确罢了,他热脸贴得是人家的冷屁股。

    但是不管怎么说,世家的待遇终究还是比纯粹的豪强要更好的,而杨修的提议其实就是将这些益州本地的豪强变成世家么,尤其是要将这贾家当成榜样去立,这样,贾家虽然失去了隐田和租客,但却好歹留下了学问。

    至于说谁有学问,谁是儒生,谁家应该进士林传,那特么还不是他们家说了算么?秦宜禄肯定是要搞今文经学的,这方面他们家本来就是权威,何况是现在他们关西派在朝中地位还水涨船高了。

    经学这东西哪有一个正经的评分标准,这东西和文学一样,你是自己人,就是写一首通篇满满的屎尿屁,大家也可以说你这诗文写的大俗大雅,返璞归真,千古名篇,你要不是自己人,你写个滕王阁赋出来照样说你狗屁不通。

    反正这一刀这些益州豪强是早晚要挨的,聪明人你得懂的取舍,至少沾上世族这个名,全家几千口子人肯定至少是不会丧命了,说不定还能过得挺好。

    而杨修,到底还是有自己的私心的,秦宜禄大搞颍川书院,虽然推行的也是今文经学,但也还是希望这东西能够结合,他将来是要统一全国的,也不能真的就都使关中人吧?那不成了李唐王朝了么?李唐之所以会有武则天临朝称制,之所以会有安史之乱和更后面的祸患衰落,就是只用关中人的坑啊。

    但是这份苦心杨修肯定是不服的啊,因为颍川书院也在传授今文经学的缘故,关西儒门肯定是能在未来数十年乃至上百年内都能狠狠压制颍川儒门的,但要想彻底将其压死,那力量就不够了,所以将目光看向同属于秦人文化的益州人,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益州的儒学发展缓慢,就把此地的豪门发展成世家,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蛮荒之地,本地的土豪又不是不识字。

    正所谓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当天,贾龙宣布投降,然后连个信使都没派,作为这益州最大的实力派,居然直接就做了带路党,连夜带领着汉军直奔剑门关,剑门关那上面的守军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被汉军给攻破了。

    而随着剑门关被攻破,益州地区自然也就没有了天险,成都平原已经近在眼前,要知道盖勋这边走的乃是大路,与秦宜禄扣扣索索走的小路,水路完全不同,这是有骑兵的啊。

    当即,盖勋带领着贾龙以全部骑兵为先锋,沿途放弃一切城池,直奔成都,庞德则带领剩余步兵,在后边也是一路攻城略地。

    前前后后仅短短三天,任歧将淳于嘉绑了出城请降,庞德则在后面率领着步兵一个又一个的去爆破那些没有第一时间投降的其他地区。

    这速度着实是太快了,以至于秦宜禄这头几乎是刚刚征调完船只准备从广汉打进去,却发现益州已经易主,成自己的了。

    愣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的反应过来:“特么的这群关中兵居然跟我抢功?”

    张辽麴义,以及甘宁等人的神色自然是不太好看,秦宜禄本人则当然无所谓,反正,蜀破了就行了呗,到底是谁破的也并不重要,将领之间适度的竞争也是好事儿,真要像宋初那样完全拧成一股绳恐怕自己才是真的要担心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进入川吧,我还是挺想去成都看看的,各位,随我在成都的街道上走一走吧,传我命令,军中任何人不可砍伐蜀中桑树,敢擅伤桑树者,杀。”

    就这般,秦宜禄成功的入主益州,折腾了七八天,他才终于慢慢悠悠的来到了“忠于自己”的成都,由盖勋带着认识或不认识的文武百官出城百里相迎。

    “都起来吧,元固兄啊元固兄,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盖勋倒是也老师,低头道:“都是……将士们争功心切,是臣约束不住,还请大将军责罚。”

    “我这还责罚个der啊,不过咱们可说好啊,破蜀第一功还是人家兴霸的,第二功还是人家子龙的,这个不用争抢,你们那头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是是,嘿嘿大哥你说得对,俺们也不贪,给个第三就行。”

    “哼,上车说话吧。”

    盖勋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嬉皮笑脸地上了秦宜禄的车辇,与秦宜禄相对而坐,而后邀功似的道:“大哥您可算是来了,这几天我在程度可忙活死了,我啊,还真不是干文官的料。”

    秦宜禄白了他一眼,他盖勋若不是干文官的料,他们凉州就没文官了。

    “府库都封存着呢吧?”

    “您放心,都封存着呢,成都府库之内共有粮三十万石,丝绸八万匹,钱财的话是七百万钱。”

    闻言,秦宜禄不自觉地就拧起了眉来。

    “作为整个益州的首府……少了些。”

    “州中财富,都在豪强之手,这益州的豪强真可谓是宗贼了,税赋徭役,都是一丁点也不交的,看到账册时我也是吓了一跳。”

    “宗贼啊……你们都答应那贾龙任歧什么了?”

    “清查隐田,隐户,乃朝廷国策,这些,咱们自然都是十分清楚的,半点也没有放松,至于其他的么……无非也就是杨修那小子,提议说是要传他们尚书而已。”

    “哦~,原来如此。”

    秦宜禄点了点头,却是也已经了然。

    “大哥,益州这边,继承治理几近于无,豪强势大,若是还要苛责太过,只怕是要出大乱子的,我们当然也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咱们当然不怕他们乱,但最终苦的还是百姓,益州若是四处祸乱起来,终究也是麻烦。”

    “嗯,我明白的,基层治理啊,不奢求朝廷权柄真的能够下乡,村,但是自光武以来,却是连县都治不住了,桓灵之后,甚至是郡都管不住了,竟至于州。”

    盖勋诧异地抬起眼睛看了一言,心里却是琢磨:废刺史立州牧,这不是你主政的时候干的事儿么?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我在益州肯定是不会待太久的,益州之内,若是还有不服不降的,让令明他们出去打也就是了,清查田亩和人口是铁律,不可以丝毫放松,此事就由你亲自主持,我会调司马防和杜畿带人来帮你,当初在关中怎么做,现在在益州就怎么做,但有隐瞒,杀全家,一应牵扯到的官员从上到下全部处死,绝不姑息,谁若是反抗,按谋反处理,让令明他们去打。”

    “喏。”

    “至于各豪强家中的私财,就给他们留着便是,益州之地产丝绸,瓷器,茶叶,我让阎忠带安利号的人过来,你跟他们规划一下,看看如何开设茶园,瓷厂,以及最重要的丝绸纺织,蜀锦终究是大名鼎鼎啊,那些豪强的乌堡拆了之后,愿意的,可以在成都城内或是附近开设大型的集中生产的蜀锦织造坊,新型的纺织机不是早就已经制成了么?让那些豪强买了开厂,他们若是不买……”

    “此事由臣来办就好,不会让他们不买的。”

    “嗯,这是好事,不必太过严厉。”

    “是。”

    “还有,清查出来隐田和隐秘人口之后,规划一下就可以进行屯田了,还是老规矩,此朝廷之田也,可以免费送给流民和隐户进行耕种,但田税要稍微高一成,就不用他们做兵屯了。”

    盖勋闻言也是笑道:“有凉、雍、思三洲之地实施兵屯,再有个几年,必可得精兵二十万有余,一统天下也早已经够了,自然不需要其他的地方再出兵马了,再说这益州兵一点也不悍勇,跟关东内郡人一样都是软啪啪的,”

    “各家豪强的分支,各自打散,迁移,将田亩重新规划,各家长房,嫡系,命令他们在一年之内迁移出来去司隶地区居住,倒是不必强求搬去洛阳,只要是司隶就行。”

    “您的意思是,徙陵?”

    “差不多吧,跟颍川那些人一样就行,至于说基层治理,辛苦你一些,权且勉力维持吧,我倒是有点想法想要做出一些改革,现在看来,倒是也未尝不是良机,就从益州开始吧,但这个却是我要回洛阳去做的。”

    “啊,又……又要改革?”

    “嗯,还要改革,做新政,就辛苦你一些,权且先做个临时的益州刺史吧。”

    “喏。”

    盖勋闻言,倒是也不再问了,却是忍不住心中又是好一阵的凄苦。

    这秦宜禄可当真是改革狂人啊,旁的君主推行新政,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小修小补,摸索着一点一点搞,生怕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他倒好,这几年以来干事无不是大刀阔斧,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这次又是如此,却是不知,这次的大刀又要砍向谁了。

    就这样,秦宜禄入驻成都,然后在此待了半月,权当旅游了,他甚至特意还爬了一次青城山,然后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在街上溜达,将政务统统都扔给了盖勋,还下令寻找一种黑白相间,似猫又似熊的动物,养了一群当做宠物。

    听闻此物曾是蚩尤的坐骑,秦宜禄心血来潮还特意骑了一会儿,然后不仅感叹,蚩尤骑这玩意去打仗,难怪会打输啊。

    一连数日,蜀中太平无事,虽在清查田亩之时小有反叛,但终究是刚打过仗,却是也并没掀起什么浪花。

    这一日,秦宜禄还在跟熊猫嘻戏,却见杨修小碎步急走过来道:

    “老师,老师,南中孟氏与廖氏的上表,所示愿世世代代,为大汉守藩篱,也愿意配合朝廷国策,清查田亩,请……说是请明公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秦宜禄聚精会神地骑在熊猫身上,头也不回的问:“后面没说,他们活不下去了就会造反之类的威胁之语么?”

    “那倒是没有。”

    “呵呵,还算恭谨,不过他们在朝中担任何职啊,我记得他们好像不是朝廷官员吧,既不是官员,所谓的上表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明公,到底是汉人豪强,若是苛责太过,只怕是容易惹天下人非议,说您亲蛮夷而薄汉民,将来史书之上……”

    “哈,你何必说那么好听啊,天下人若是在此事上说我,如何会说得这么好听?只怕是有人会说,我自小在并州与匈奴杂居长大,早已胡化,表面上是汉人实则是为了亡国灭种的胡人,甚至我猜啊,是不是有人说我娘其实是匈奴人?或者实际上压根就是个匈奴人?你信不信,老子百年之后必有这么说的野史,后世之人也一定会信的。”

    见状,却反而是杨修尴尬了,事实上类似的一轮民间还真的是有,只是谁也不敢胆大包天的将这话说给秦宜禄听罢了,这话,才是真正的诛心之言。

    以前大家都黑秦宜禄不忠之类的,但奈何他跟何后的关系一直都还挺好,而且目前为止确实是没见有什么太僭越的举动,反倒是这天下其他诸侯在这方面越做越出格,渐渐的也就没了指责的立场了。

    但若是拿他的身份来说事儿,那就真是百口莫辩了,因为秦宜禄确实是并北人,这种事儿根本就说不清楚,他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怎么证明你妈不是匈奴人?

    他娘早死,他母族那一支压根就特么没人!

    半耕半牧么,他很小的时候母族那一支就都牵走了。

    当然,想找回来当然也是可以的,只是秦宜禄一直没找罢了,没必要,给自己找一堆亲戚回来,将来这些人都成了皇亲国戚,平白给后世子孙添负担,要知道皇亲国戚这种东西,都是很能生的。

    事实上秦宜禄本人压根就没在意过这个,莫说自己是个正儿八经的汉人,那李唐王朝板上钉钉的有一半鲜卑血脉,那又如何?后世之人谁会说李唐是个鲜卑王朝?

    “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徙陵,送长子去颍川书院就读,愿意的话欢迎,不愿意的话,就让他们造反吧,不破不立。”

    “颍川书院啊,这……老师,徒儿还是觉得,颍川那些人,不可信,要不您让他们去弘农呢?”

    秦宜禄闻言狠狠瞪了杨修一眼。

    杨修见状低头不瞅他了。

    “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们家给的恩荣不够?觉得我重启颍川书院,苛责你们了是吧。”

    “没,没有。”

    “你就是有。”

    “那你说有就有吧。”

    “你……你啊,老师能那么糊涂么?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我还能分不出来?你们家,我是有大用的。”

    “什么大用?”

    “我又要改革了,本来,是打算回洛阳再跟你爹说的,哎~,过来,我跟你念到念叨。”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