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好生活
之后，车内又是寂静，鹿也还是习惯性的看向窗外，路旁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落在路边，被人踩得发出声音
“最近一段时间，我会搬出去住，你要求证的那件事，得到答案了吗？”鹿也主动打破沉默，低声问了一句
“协议书我还没签，就这么着急分家？”红灯亮起，简遇停了车，单手撑着车窗，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节奏
“等你签完，我还能收拾过来吗？”鹿也低喃一句，像是抱怨
简遇抬眸，从后视镜看着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扎成高马尾的头发已经散下来，车内的暖气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嗯，我帮你”
“……”
鹿也没再说话，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也没拿出来
迈巴赫稳当停在浅里湾
鹿也打开车门，冷风顺着领口往里钻，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倏然间，肩上多了一件风衣，“穿上，别着凉”
“不用，我跑进去就行了”说完，鹿也把风衣重新塞回他的怀里，转身迎着风跑进房子里
简遇眸子暗了暗，低头看了一眼风衣，一件被嫌弃的风衣……
玄关处，鹿也的鞋子安然地放在那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头发别在耳后，手指点在电脑上的键盘
简遇从厨房里拿出一盒常温的牛奶和一瓶鸡尾酒，走到她跟前，把牛奶递到她面前，“给你的回报”
鹿也抬头，看了一眼牛奶，又看了一眼那瓶鸡尾酒，启唇说，“你这回报太敷衍了”
“按你这么说，想要鸡尾酒？”
鹿也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自然地“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牛奶是小孩才喝的，我是成年人”
简遇挑眉，眼底的笑意溢出，“也没谁规定，成年人不能喝牛奶吧？”
随后给简遇的回答是沉默，他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回厨房把鸡尾酒换成了牛奶
鹿也抬头，看着他手里的牛奶，一脸疑惑
“想喝酒可以，别在外面喝”
简遇坐在她旁边，中间空出一段距离，他咬了一口吸管，背靠着沙发，“你今天对我说的话还挺多”
鹿也把放在腿上的电脑移到桌子上，学着他的模样，屁股往后挪了一下，靠在沙发上，用手拢了拢头发，“嗯，这一年，忽视你的次数也挺多的，结尾就让它圆满一点，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简遇听着她的语气，喜悦，抱歉，感慨……交杂在一起
“把牛奶喝了，当是散伙酒”
散伙酒？
鹿也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牛奶，伸手拿过来，取开吸管包装，往嘴里吸着牛奶
两人沉默，谁也不打扰谁……
“叮——”
电脑的信息提示音响起，鹿也的指腹放在触摸板上，控制着鼠标
她点开信息，弹出一个对话框
许意：“小鹿姐，今天是你家先生接你回家的吗？”
鹿也放在键盘上的手动了动，却不知道回答什么，她吸了一口牛奶，干脆收回手，不回
“怎么不回？”
简遇斜着眼看她，语气充满兴趣，想听她的回答
“广告……”
话落，相同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挑眉，低声笑起来，“这是广告？嗯？”尾音从鼻腔里发出来，略带着低沉
鹿也没再回他的话，反而去回信息
“你明天给我交两张手稿！”按下回车键，发送成功
关闭页面，鹿也下意识将电脑关机，转过头看他，简遇碰巧也在看她，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鹿也脑海里蹦出一句很应景的话——“当我回头看你时，你正好也在看我”
他的眼眸漆黑且明亮，灯光照射在他眼里，似乎变了一种性质
鹿也在那一刹那失了神，陷在他的柔情里，她瞳孔微震，却没有收回，鹿也第一次见一个男人眼里竟然会有柔情，连祁风也没有
“怎……”
简遇看着她赤裸裸的眼神，想再调戏一下她，却被电话声给打断
鹿也收回目光，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也不知是来电人让她耳红，还是简遇的柔情
“祁风，怎么了？”鹿也背对着简遇接电话
“阿也，你明天有空吗？”祁风直奔主题，没有拖泥带水
“应该有……”鹿也捏紧手机，给他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嗯，有一个事我想让你帮我解决一下，可以吗？”祁风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到鹿也耳朵里
“当然可以”
“那地点时间明天再联系”
鹿也妥协，最后寒暄几句挂断电话，眼神有些无神，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再电话里说的？
她回头，简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身边，鹿也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下意识两手抓住他的毛衣，因为重心不稳，简遇身体往前倾，伸手拦住她的腰，往怀里带，最后两人唇与唇的距离极其小，两人的气息都在交叠
简遇低眸看着她的唇，附身轻啄了一下，速度太快，鹿也没反应过来，
“你……”
简遇把她抱进怀里，动作温柔，语气也跟着放轻，“一年了，亲你，抱你一下，不算犯规吧？”
鹿也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跟着附和，“嗯……”
“我求证的那件事，大概明天会有答案”简遇回答着她一开始问的问题
如果明天求证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我一定会永远祝福你……
“鹿也……”
他轻声喊着鹿也的名字，声音掩盖不住的哽咽，身体也跟着轻颤，“分开以后……你要幸福”
最终，故事的结尾还是祝你幸福
鹿也征然，抬手抱住他，这是第二次在她面前失控，“你也要好好生活……”
鹿也始终不明白，简遇那么冷傲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放下自尊，爱一个人到尘埃里？
两人就这么抱着，一次久违的拥抱……鹿也没有主动推开他，等着他自己松开
-
鹿也坐在工作室里，眼睛盯着正在转动的秒针，她抿着嘴，脑海里总是会想起昨天拥抱的画面
她干脆收回目光，单手撑着头，翻着一张又一张手稿，眼神却漫不经心，最后直接放弃，拿起手机，“叮——”一声，微博私信弹出来
“谢谢，但不用了，我和他的故事结束了，至此，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鹿也看着她的回复，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最后鹿也跟她说了一句昨天说过的话，“好好生活，你的人生还很长，可以认识更多的人”
是啊，人生还很长，可终究会出现一个人让你停下脚步，为他原地踏步
脑海里若有若无的想着，在这一刻，她却发现以前那么抗拒简遇，不过是给祁风一个交代……
鹿也垂眸，眼底的情绪零碎，随后把这个想法挥之即去，她滑动着手机，恰巧停在了祁风的信息拦，鹿也点开，主动给祁风发了一条信息，“今天都过一半了，你不是有事要拜托我吗？”
还没按下退出键，一条信息弹出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开车去就行”鹿也婉拒
“好，我在平安里”
鹿也看完最后一条信息，起身离开，门却不偏不倚地敲响
“小鹿姐……”许意推开门，怀里抱着速写本，看着她，“你要出去？”
“嗯……手稿画完就放这吧，我会看的”
话落，鹿也绕过她身旁，自径推开门走出去
许意看着她的背影，内心萌生出一种想法——走得那么匆忙，肯定和她家先生约会去了
对！
肯定是！
她把速写本打开，在一张纸的最低下写了一句“约会成功”
——
鹿也车子到达平安里，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抬眸，和站在门口等她的祁风四目相对，她弯唇，“等多久了？”
祁风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抬手拢了拢她的外套，“就一会儿，进去吧”
鹿也笑，转身往里走，祁风从后面跟着她
“对了，你让我帮你什么？”鹿也说着，没回头
“现在有风，别说话，吸冷空气”
鹿也轻笑一声，听他的话，没再说下去
祁风听着她的笑声，握了握放在身侧的手，一双眼睛黯淡下来，冷意吹来，顺着领口钻进来，也没任何反应
直到鹿也转身问他，“我还换鞋吗？”祁风回过神，僵着的脸瞬间有了笑意
“直接进去吧”
鹿也蹙眉，刚才是她看错了吗？为什么她从祁风眼里看出一丝阴险，随后又抛在脑后
“祁风，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找我有什么事了吗？”
“嗯”祁风从热水壶里倒出一杯温热水，递到她面前，继续说着，“你先喝着水，暖暖胃”
鹿也没意识到他在绕弯子，照着他说的做，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
“阿也，过几天会有一个宴会，需要舞伴，所以，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吗？”祁风紧张的的说着
舞伴？
今天简遇要的答案就会出来，过了今天，鹿也就是自由身，也不会有任何东西去束缚她
鹿也想着，握着水杯的手指泛白，她把杯口递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半
“可以啊，没再电话里说是怕我拒绝吗？”
鹿也开玩笑，眼神带着笑意地看着他，祁风瞳孔放大，从高中到现在，鹿也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笑意，除了那一次，最后见面的那一次
“阿也，我想吻你……”
祁风凑近，手撑着她身侧的沙发上，附身去吻她的唇
距离从远到近，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时，鹿也伸手推开他，她起身的动作把桌子上的水杯打翻，水沿着桌沿流下来，形成一个水柱，最后变成水滴
“祁风……对不起，我……”鹿也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皮却越来越沉，她重新坐到沙发上，“祁……”音未发全，却没了下文
地上的水已经被地毯渗透，杯子摔在地上，出现了裂缝，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把鹿也抱进一辆车里，鹿也隐隐约约听到祁风在说话，“周总，您要我办的事，我办到了，希望你也可以说到做到……”
之后，鹿也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