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第九十六章、避无可避的命运？p！给爷爬！【双更合一】
“有人吃掉了宿傩的手指？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发生的？”
五条悟带着一连串疑问冲进校长室的时候, 夜蛾正道、七海建人、家入硝子三个成年人，外加伏黑惠、美美子和菜菜子这三个提前入学的一年级新生，都转头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伏黑惠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愈合的细小擦伤, 美美子和菜菜子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也都绑着之前不曾出现过的绷带, 三个人看上去似乎刚刚经历过一番苦战，连伤情处理, 都分外匆忙。
这让五条悟脚步顿了顿。
“受伤了？你们三个都？”白发青年讶然挑眉, “从‘窗’那里拿到的情报出了疏漏？对手不止二级？”
“……倒也不是。”伏黑惠语气有些微妙, “咒灵确实只有二级，也确实没有棘手到我们三人联手也无法对付的程度……”
“可是？”五条悟自觉帮他进行转折。
伏黑惠嫌弃地瞪他一眼。
“可是, ”少年嘴上却无奈接话，“在咒灵盘踞的那所学校里, 没人告诉我, 还有个特级咒物被作为辟邪物，随意放置在了甚至都没上锁的百叶箱里。”
啊这。
五条悟终于露出了明显的惊讶神色。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他的目光从伏黑惠身上移开, 转向他身后的成年人组。
“就是你想的那样。”夜蛾正道面无表情，证实了五条悟心中的猜测, “被当作辟邪物放在那所学校里的特级咒物, 就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更为微妙的地方在于, 在此之前, 无论咒术协会还是高专的记录里，都没有提到过有这回事。
这只能说明一点——
“记录，有被人为篡改过。”
夜蛾正道神情严峻。
“有权限修改与特级咒物相关的记录……对方毫无疑问, 是咒术协会的高层人士。”
“这件事在七海将孩子们和那个吞食掉宿傩手指的少年一起带回高专以后, 已经被上报给了协会那边, 如今我们能做的, 就是等待协会给出的反馈。”
“‘反馈’？”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绞尽脑汁，想着至少要从措辞上保住自己那根本就已经不存在了的脸面？还真是一群比想象以上，更加爱面子的‘老人家’们啊。”
他用丝毫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说着多么刻薄评价的轻快语气，说出了上述这番台词。
夜蛾正道对此的反应，只是隔着墨镜，不轻不重瞪了他一眼。
“少胡说。”
——就连说出的这句意思意思的“警告”，都完全没有该有的威严意味。
五条悟当然不会戳穿自家老师这份小小的口不对心。
他转而去看新生们这一次集体行动的唯一指定监护人：
“大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接下来，娜娜明，就由你来向我们说明一下，事情的具体经过吧。”
七海建人抬手推了下眼镜。
“真麻烦啊……”
以“不加班”为宗旨的金发咒术师无声叹了口气，瞥了眼窗外早已彻底暗下的天色，在前辈微带催促的示意下，还是用十分平稳的语调，讲述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根据‘窗’给出的情报，我在下午的时候，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了位于仙台的某所高中……”
“窗”在之前所观测到的二级咒灵，就盘踞在这所高中的操场上。
在光天化日之下，那咒灵就蹲在球场一角，从上而下，俯视着场地上正在进行着社团活动的一群群学生。
因为春假刚刚结束，伴随着开学季的到来，补充了不少新鲜血液的各大运动社团，此时正各自占据着操场的一部分，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训练，操场上人流十分密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当下便设下“帐”，对这咒灵进行祓除的样子……
“看来要等到傍晚，至少是学校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能开始行动吧。”
菜菜子站在操场的围栏之外，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美美子怀里抱着她的咒具娃娃，无声点头表示附议。
伏黑惠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七海建人。
他倒是无所谓等到晚上再行动，可是就这么干站在这里？
时间久了，说不定会被当成什么可疑人物，受到学校保安，甚至巡警的“招呼”……
最后四人还是就近找了家家庭餐厅，边打发时间等待夜幕降临，边顺便解决了晚饭问题。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操场上已经再看不见任何一个学生的身影，七海建人退后一步，将事情全权交给三个新生处理。
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一个是五条悟名义上的“养子”，另外两个则是七海建人真正意义上的“养女”，彼此之间自然算不上陌生，虽然之前没有一起执行过任务，不过基本的一点默契还是有的，眼神对过一瞬，伏黑惠和菜菜子便退后一步，让美美子站在最前，竖起左手包括拇指在内的前面三根手指：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除。”
一层漆黑的“幔帐”以学校为中心，缓缓覆盖了下来。
三人回头看了站在身后的七海建人一眼，见他微微颔首，才一个接一个，走进了这层遮挡住普通人视线的“帐”中。
“进入‘帐’之后，他们才发现，咒灵已经不在原本的地方了。”
这其实也很平常，咒灵并非停驻在某地便不再会进行移动，不如说白天的时候，那只二级咒灵就停在操场边上盘踞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在咒术师看来才更加奇怪。
不过它倒的确一直没有出手伤人。
若非如此，“窗”在观测到它的存在以后，也不会没立刻请求咒术师到场将之祓除了——就目前的观测结果，这只咒灵似乎只是单纯地想要停留在这所学校里。
这对咒灵而言非常罕见。
毕竟它们自负面感情中来，天生就是“诅咒”，对于伤害他人这件事，有着天然的热衷。
像这只二级咒灵一样现身在学校这样人流量如此密集的场所，却一直未曾出手伤人的特例，不是没有，但到底十分罕见，如果不是被五条悟选来给伏黑惠他们三个作为练手，想来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咒术师顺路过来，将它“清理”掉——现在不伤人不代表以后也不会伤人，之前不做理会，是还没到学校开学的时候，出现在校园里的人远没有开学以后这样多而已。
“所以我们这还算是撞了个大运？”
菜菜子吐槽。
她手里握着自己的咒具——手机，和美美子并肩走在伏黑惠身边。
三人正通过二级咒灵留下的残秽，一路对其进行追踪。
残秽的痕迹从操场一头一直延伸到另外一头，跨越了大半个学校，在一个百叶箱前停留了一下，又转头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而去。
伏黑惠上去打开那个没上锁的百叶箱，探头进去查看了一番……
“……奇怪。”
他回身对美美子和菜菜子说道。
“这里面……好像曾经存放过某种封印物。”
“……哈？”
姐妹俩闻言也纷纷走上前来，凑过去感受百叶箱里面的气息。
片刻之后，两个女孩的脸色也变了。
“真的假的……谁会把咒物放在这种地方？这不是连个像样的锁头都没有吗？被人不小心拿走怎么办？”
菜菜子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操作。
美美子也一脸不可思议：
“虽然我们也听说过，在学校或是医院这样情感密集，尤其是负面情感密集且易于累积，十分容易诞生诅咒的地方，会被放置一些高等级咒物用于镇压，可如果这所学校的镇压物之前就是放在这里，那也太随便了吧！”
“而且我们过来之前，也没有从‘窗’那里听说过有关镇压物的情报……”
伏黑惠微微蹙眉。
“怎么办？要通知七海先生吗？”
他有种微妙的不祥预感，虽然从百叶箱中感知到的封印物气息非常微弱，但绝不能就此断言，那个被用作镇压的咒物不具危险性——任何能被拿来做辟邪物的咒物都是十分高危的物品，毕竟要以诅咒镇压诅咒，等级低了又如何去震慑其他诅咒？
只不过上面施加了相当强力的封印，使咒物不能散发出足以对普通人造成影响的强大咒力罢了。
若因此认为那封印物没什么大不了的，才是真正的傻瓜笨蛋。
可是……
“如果封印依然牢固，为什么会引来那只二级咒灵的注意？”
——是的，伏黑惠联想到之前“窗”所报告的那只二级咒灵的“异常举动”，大胆推测它之所以只是盘踞在学校里并不伤人，应该就是感受到了学校里用作镇物的高级咒物的气息，自那以后，它就一直都在全心全意觊觎着那咒物的存在，甚至到了无暇伤人的程度。
最初，或许因为封印效力强劲，咒灵并不能感受到咒物的具体所在，便只好守在校园之中，日复一日进行着对咒物气息的感知。
随着时间推移，它对咒物的感知正在逐步加强，而这并非是因为咒灵自身能力的提升，而是咒物外泄出的气息正在逐步增强。
而什么样的情况会使一个封印中的咒物外泄的气息增强？
“你是说……封印出现了松动？”
美美子和菜菜子同时发出惊呼。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菜菜子果断抓住手机：
“我来给娜娜明打电话。”
可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从教学楼那边，突然传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随即，一股可怕的气息骤然弥散开来，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甚至让三个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一时之间，竟然几乎无法动弹……
“发生什么事了？咒物上的封印彻底被解除掉了？那只二级咒灵得到那个咒物了？！”
“不，不对！”
伏黑惠突然反应过来。
“如果它在这里找到了那个咒物，没道理要将咒物特地带走到教学楼那边再解开封印进行融合！它只是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就掉头向教学楼的方向而去，这只能说明，咒物最开始或许的确是放在这个百叶箱里，可是当那只咒灵循着气息而来的时候，咒物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
美美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人……很可能是学校里的人，将封印中的咒物捡走了？！”
菜菜子也跟着脸色一变。
三人来不及做更多的推断，甚至来不及先通知七海建人，只要想到此时此刻，那个捡走咒物的人身上可能发生什么，他们就一秒钟也无法继续耽搁下去。
三人立刻拔腿狂奔向发出异常巨响的教学楼。
顺着如同黑夜里的启明星一般显眼，明晃晃昭示着自身存在的属于特级咒物的强大气息，三人在已经出现了半边坍塌的教学楼三楼东面走廊里，找到了发狂中的二级咒灵，和正站在它面前，与它对峙着的，一个左边腋下夹着个昏迷不醒的男生，右边手里扶着法明显被吓到无法移动的女生，脸上带着微妙的郁闷和不知所措，却独独没有恐惧的粉发少年……
“少年的名字叫做虎杖悠仁。正是之前校长在电话里向你提到过的，吞食下宿傩手指之人。”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那个少年就是从百叶箱里拿走了原本放置在那里的封印物的人。”
“他在学校里参加了一个叫做‘灵异现象研究会’的社团，偶然间捡到手指之后，便将之当成了某种‘礼物’……”
说到这里，七海建人的语气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五条悟理解地发出一声轻笑。
七海建人无奈看他一眼，清清嗓子，继续自己的讲述：
“——当成了某种礼物，送给了同社团的两位学长学姐。”
“那两人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只是对灵异现象异常痴迷而已，在从虎杖悠仁那里得到上面缠绕着大量符纸，看上去就非常诡异的咒物以后，自然兴趣斐然，当即三人便约定，要在当天晚上放学以后偷偷潜入学校，解开咒物上的封印，看看它的内中‘真容’……”
俗话说无知者无畏。
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解放出的会是怎样一个可怖存在的无知高中生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躲过了学校保安的巡查，在夜色降临后空无一人的学校教室里聚在一起，轻易揭开了因为封印松动，而变得就连普通人都可以徒手揭开的，缠绕在宿傩手指上的封印。
在手指被从封印中解放而出的瞬间，顺着气息找到了门外的咒灵也破门而入，袭击了对这一切都毫无所觉的三名高中生。
“两个高年级学生瞬间被咒灵捕获，险些一瞬间便命丧其口。”
而虎杖悠仁，这个身体素质强大到超乎想像，在后来伏黑惠和双胞胎的描述中，不仅有着远超常人的速度与力量，甚至在咒术师中都难以找到拥有如此优秀身体能力的少年，以非术师之身，抢在咒灵来得及真正吞噬掉那两个高中生之前，将他们连同那根差点和他的学姐一起被咒灵吞下肚的手指一起，从对方那里硬生生抢了过来！
“虽然这一举动成功拖延了时间，让他和那两个人等到了惠君和美美子、菜菜子的救援，可差点将宿傩手指吞吃入腹却被强硬打断，这也激发了本就受到手指气息影响，开始狂暴化的咒灵的怒火。”
更加糟糕的是，在近距离接触了宿傩手指以后，虽然没有成功将之纳入自己的身体之中，那只二级咒灵的气息还是在一瞬间疯狂暴涨，几乎立刻就晋升为了一级咒灵！
“真的假的……那到底是个什么神物，只是舔了一口，就让那家伙这么轻松就晋级了？！”
菜菜子当时还不可置信地出声这样调侃过一句，只可惜，原本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美美子别那么紧张，也缓和下伏黑惠脑中已经紧绷到极致的情绪，可是到了最后，却谁都没能笑得出来。
他们到底还是经验不足。
就算有三个人一起，就算对面的家伙也是刚刚晋级，可是哪怕集他们三人之力，也依然无法打败新晋的这只一级咒灵。
而在战斗的间隙，从三人这里简短听到了一段有关咒物与诅咒，咒术师与咒灵科普的虎杖悠仁，在发现继续这样下去，非但自己和两名前辈会葬身于咒灵之口，这三个自称咒术师，一直在为保护他们而战的同龄人恐怕也难逃厄运以后，尽管被伏黑惠和美美子、菜菜子几次三番赶他离开，却没有抛下死战中的三人独自带着他的前辈们逃走。
正相反。
“虎杖少年为了拥有能对抗咒灵的‘咒力’，吞吃下了宿傩的手指……”
“抱歉打扰一下。”
五条悟却在这时打断了七海建人的讲述。
“虽然对后续发展十分感兴趣，但我要先问一句，”他失去眼罩遮挡，如雪般纯白轻盈的羽睫下，无限延展的蔚蓝碧空般的眼睛望向金发的后辈，“娜娜明，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就算原则上这是一次属于三个小家伙的‘试炼’，身为监护者的你不可以擅自插手他们的任务。”
“可是……属于特级咒物的气息那样猛烈，且毫无预兆地爆发，在那个时候，应该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这股气息的你，为什么没立刻出现在校园里？”
为什么让事情演变到了三个小孩几乎陷入死局，虎杖悠仁这个普通人不得不通过吃掉特级咒物获得咒力，来自救并试图救人的地步？
七海建人与五条悟对视两秒，重重叹了口气。
“终于问出来了么？我还以为你打算装傻到最后呢。”
他说。
五条悟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我可是很信任娜娜明的哦？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你既然不主动说出口，就只好由我来主动提问啦！”
“所以，”五条悟的神情一秒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或者说，谁，妨碍了你？”
“猜到了？”七海建人虽然是用着疑问的语气，看上去却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在惠君、美美子和菜菜子进入‘帐’后不久，就有两名曾经上过咒术协会通缉榜的诅咒师找上了我。”
七海建人当时已经察觉出了有哪里不对。
因为这两人找上他时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路上偶然相遇，你是咒术师我是诅咒师，互相看不顺眼于是遭遇战一触即发，而像是他们早知道七海建人会出现在这里，于是专门挑这个时间找上门来，甫一照面，就立刻齐齐出手，连点反应和互相嘴炮的时间，都没事前预留出来。
“而且他们的攻击方式也透着一种古怪。”
说不拼命吧，那两人几乎是一上来就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领。
可若说拼命，七海建人却从他们身上没感受到一丝杀意。
似乎他们与他之间的战斗，目的就只是战斗本身而已，这两人都缺乏真正想要杀死他的信念。
“直到‘帐’内爆发出属于特级咒物的气息，我才意识到他们真正的目的。”
——并不在于杀死自己，而只是想要拖延时间而已。
然而，即便有了这样的认知，想要立刻从战斗中脱身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七海建人在那两人使劲浑身解数的围攻之中，硬是被拖延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到一个空隙，迅速脱离战圈，向学校中飞身而去。
那两人似乎也明白被他脱身出去，再想追击上来已经事不可为，也没多做纠缠，就那么放任他离开。
可是这场战斗到底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七海建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虎杖悠仁已经吞下了宿傩的手指，并且爆发出了令人瞠目的力量，几乎一击就干掉了那只让伏黑惠和双胞胎陷入苦战的新生一级咒灵……
这显然并非是一个骤然获得咒力的普通少年所能做到的。
“我当时想，或许……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因为虎杖少年那一刻所呈现出的样貌异常诡异，不仅通身充满奇特的刺青纹路，脸上的笑容也是异于常人的残暴癫狂，几乎要让人以为，宿傩已经借他的身体复活……”
“结果并不是么？”五条悟兴味盎然。
七海建人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应该说，并不完全是。”他回答道，“那个少年的意志奇迹般地压过了属于宿傩的意志。”
“尽管宿傩的确算是从他身体里‘复苏’了过来，可是……”
“比起宿傩，名为虎杖悠仁的少年，更能掌控这具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身体。”
所以，在向他说明过情况，并取得了少年本人的同意以后，七海建人将他带回了咒术高专。
如今人正被关在某个贴满封印符纸的房间里，等待着咒术协会的处置决定……
“——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全程保持沉默的乔温突然出了声。
众人都向他这边看来，就见黑发的除妖师正似笑非笑——
“宿傩的手指……不是说好都要归我处置的么？”
他说着，微微眯起眼睛，周身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所以，有权对那少年做出‘处置决定’的，应该也只有我这个‘手指主人’才对吧？”
咒术协会？
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