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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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车刚着地，回到天启后的严昊立即把沈轻舟送回特殊监控室，刚一出实验室的门就正碰上来见他的刘律师，对方眉飞色舞的，不知道遇见什么开心事了，看到严昊就嘱咐他记得今晚把1124的观察报告交上来。
严昊没做什么多余的举动，先假装答应着刘律师同他一起上了电梯，在电梯门关掉的一瞬间，严昊立马钳制住对方的脖子，把他重重抵在电梯墙壁上，只要自己稍微再使点力就能扭断这家伙的脖子。
“带我去见你老板。”严昊冷冷地说。
“啊？”刘律师显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能对1124的事下直接命令的人，管他是个什么职务，快让我见他，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疯了？你现在在这里做的一举一动监控都看得见，你不想活了？”
“比起担心我，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你——”
“快！”严昊提高了音量。
刘律师无奈地按了第99层，他努力斜着眼想看清严昊的表情，却怎么也看不见。
“你要保证我真的能够见到他们，包括保证一会儿我出电梯后不会被攻击。”
“妈的严昊，你有点得寸进尺啊。”
钳制住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嗯？”
“咳咳，我靠，我答应，我答应行了吧，你先把我松开！”刘律师被他搞得有点喘不过来气，咳嗽了好几声，脸都憋得通红。
“你别想耍花样。”
严昊松开了他，刘律师却趁他不注意，立马抽出藏在袖口里的折叠小刀，向严昊刺去，结果被严昊轻轻松松地挡了下来，夺下那把小刀，重新抵在刘律师的脖子上。
“你真以为凭你就能够打赢我吗？”
“妈的，好啦，我认输！你不就是想见见公司高层吗？你大可以心平气和地同我讲啊，干嘛要这样气势汹汹的！”刘律师像是真正放弃挣扎了一般，把严昊拉进自己的通讯频道，让严昊可以知道自己同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那把小刀仍然抵着他的动脉，严昊的眼睛像鹰隼一样凌厉地盯着他，让他不敢再做些多余的举动。
这家伙什么时候疯的？为什么自己都没发现？
“喂，我是刘逸，对，我现在和1124的管理员在一起，对，他正拿着一把刀对着我，我们正前往九十九楼，他要同九十九楼谈话。撤掉所有的安保，他不会搞出其它事情来的，我保证，他只是要求一个谈话…嗯，好的，如果出了任何事由我个人承担…”
“不，”严昊突然开口，“谈话结束后我随你们处置，我现在的要求只有一个，让我见见那什么九十九楼。”
刘律倒吸一口凉气，继续对着另一边的安保总监说：“对，他保证，之后他会主动受罚，嗯，没必要兴师动众，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当两人终于到达九十九楼时，严昊收回小刀，用力推了刘律师一把：“背过身去，你走前面。”
刘律师无奈只得照做，一个人走在前面带路。
九十九楼实在和严昊唯一去过的那一层实验室有些很大的差别。首先是色调，九十九楼的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全是黑色，只有边沿微弱的黄色荧光勉强照清走廊；然后是构造，从电梯门打开后，就是一条直直的走廊，走廊两端是很多个禁闭的房门，很多房门的旁边都红色荧光显示着“已占用”。
“九十九层没什么特殊的，全是会议室。”刘律师似乎怕严昊起疑，主动解释到。
严昊正一边观察着地形，右手一边玩把着手中的小刀。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不是个律师吗？为什么一天到晚就管着我啊？”
刘律师无奈地笑了两声：“这不是人才过剩吗？现在律师太多了，做和法律没关系的工作也是家常便饭了，我就是个天启的小角色，又是西区本地人，上面就决定让我来接触你了。”
“看来你对天启没什么牺牲精神了。”
“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在你威胁我的时候我早就誓死不从了，但我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到底图个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要当天启的走狗？”严昊忍不住问。
“那你为什么非要见高层？”
终于走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刘律师在开门前扭过头这样问他。
严昊耸耸肩：“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等到进了房间，严昊才算明白黑色的暗房设计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同意会面，当然是通过全息影像进行了。
“以我的权限现在能最快联系到的高层就是天启第九分部部长，我试试和他联系一下啊。”
“你别搞什么小动作哦，我的义眼是可以在黑暗环境下识别出你的。”见房间漆黑得看不清楚边界，严昊出声警告。
“是——”刘律拉长声音地说，“我是很惜命的，我现在相信我是打不过你了，你放心我不会反抗的。”
大概过了二三十分钟，刘律师的通讯申请才终于受用，全息影像开始投送。
“刘逸，员工编号4358697，是你申请的紧急跨级通讯吗？理由是——1124的管理员有些话想同高层说…”当全息影像完全显现时，严昊看见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是个三四十岁的黑色鬈发女人，大鼻子，深眼窝，胸牌上写着“tl天启第九分部部长”，她的眼睛从刘逸扫到严昊，最后紧紧地盯着严昊，似乎要把他看穿一样。
“虽然我很怀疑我的员工对于紧急通讯的理解，但是，”她顿了顿，抬起右手腕看了看表，“我刚好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管理员先生？”
严昊被她的倨傲搞得有点火大，但好歹还是控制住情绪，先是简单概括了一下今天任务的情况，详细描述了一下1124不对劲的地方，接着继续说：“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意图，如果你们想培养1124成为一件人形兵器，我会好好完成这一年的工作，但是我认为如果不到万不得已，1124都不应该进行攻击。”
“哦？”
“正如我刚刚的描述一样，1124其实对杀人这件事有很大的抗拒，甚至近与恐惧，他的记忆力似乎也在逐渐恢复，我不认为这样持续性的刺激会带来一个好的结果，现在的1124或许因为失忆，我还能够控制住他，如果1124恢复了全部记忆，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严昊说出自己的观察和看法。
“我相信我现在这条命对你们来说还算有用，我也知道，如果我一旦没用了，你们就会直接把我舍弃。经过这次的事件，我也不想再活得战战兢兢了，我不要受你们管控，我要和你们合作。”
“合作？”女人挑挑眉，抬抬下巴，示意严昊继续说下去。
“以后我和1124一起进行的行动，将由我进行审核和主导，意思也就是说，由我来制定计划，天启不准进行任何干预，以此做到最少化伤亡。”
“就这个？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你想要自由什么的，毕竟天启把你抓过来当管理员，也算是剥夺了你的自由选择吧。”
“哈？”严昊听得差点骂出声来“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在跟你谈实际，你不要给我扯那些虚的。我这样跟你讲吧，如果你以后每次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1124进行屠杀，不光是我精神会出问题，1124也很有可能会出问题！”
“嗯——我们会考虑你提出的建议的。”对方沉默了许久，最后只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考虑个屁，现在就快决定好，我知道如果这趟出去了，也不知道下一次怎么样才能见得上你们，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你们别想诓我。”严昊看对方有结束对话的欲望，不由得有些急了。
对方又笑：“严昊，你是叫这名字对吧，我刚刚看了看你的资料，你很有趣，能这样大胆地和天启高层谈条件的人还真不多。但毕竟1124的事情并不是我一个就能做主的，我们必须要召开讨论会议，最后下决策，看看能不能给你下放更多权力。”
“妈的，你听懂老子的话没有，”严昊上前，双拳重重的砸在坚硬的桌面上，“我稀罕你那什么狗屁权力，我说的是你们要相信我，我可以把1124管理得很好，相应地，请你们不要捣乱。不是，我就不懂了，难道你们非要把任务搞成屠杀才开心吗？”
“这只是一场测试…”
严昊急不可耐地打断：“测试？对，你们就知道拿人命来测试。”
“我不能理解，严昊，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背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对社会毫无价值，和你也毫不相干，你何必为了那些人如此激进呢？”
严昊听到这儿都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是人啊，看到那么多人在你眼前死去，内心能没有一点波动，你还是人吗？”
对方哑然失笑：“你太咄咄逼人了，管理员。不过，鉴于你对1124的观察，我们会在具体核实过后进行下一步决议的。好了，闲聊就到这儿吧，我的事务也是很忙的。”
“喂，等等——”
对方直接中断了通讯。
“妈的！”严昊又狠狠地把手砸向桌面。
刘律师在旁边看完了整个过程，却一点不敢吭声，此时的严昊和火药没什么区别，绝对是医生就炸。
“喂，你们吵了这么久，闹够没有？”
房间深处突然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严昊被吓了一跳，他们两人进房间这么久，竟都没发现房间里还有个人，。
接着，那个人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到他们面前。
“你是谁？”严昊努力想看清那家伙的脸，但显然对方肯定是安了什么干扰设备，自己的义眼根本识别不了。
“别这么大戾气嘛，我无意偷听，本来是想在这里闭目养神的，是你们看都不看就闯进来的。”对方像刚醒一样，语气慵懒地说。
“可是门外没有写已占用。”
“哦，可能是系统哪里出问题了。”
“那我们进来那么久你完全可以出声——”
刘律师把旁边的应急灯光打开，室内终于恢复明亮。
“好啦好啦，严昊，这位是苏先生，”
刘律师看严昊火气越来越大，马上解释道：“这是我们天启总部的顾问，苏先生，他这次过来是想看看关于1124项目的进展的。”
刚给严昊介绍完，又立马扭头向那位被称为苏先生的男人解释道：”对对对不起，苏先生，刚刚实在是事出突然，我才会把他带到这里来的，打扰到您休息了真不好意思。“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哈腰，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严昊哼了一声，一听到又是天启的领导，便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现在室内光线充足后，严昊才算看清这位苏先生——他的脸上戴着一块严严实实的纯黑色面罩，应该是由特殊材料制成，完全看不穿底下是张什么样的脸，一件军绿色的破旧风衣，衣服也看不出什么身份，不像是一个大公司的顾问该有的样子，更像是严昊走街上随便碰上的一个流浪汉，看起来也有些风尘仆仆，好像这个人走了很久很远的路才终于来到这里。他的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右手露出一点机械的骨骼，这倒很少见，现在的人都很追求外表的真实性，即使是义肢也绝对是选择和人的原本肢体最相似的商品，而不会去选择这么明晃晃的“铁手”，男人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身形也相似，感觉像是个能打的，其它的也看不出什么了。
苏先生笑了笑，没有理会严昊毫无顾忌的打量，也没有与严昊过多交流，转身对刘律师说：“没事，你来得正好，1124在哪？带我去见他。”
“好，这边，您跟我来。”两人像当严昊不存在似的转身就要离去。
冲刘律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架势，严昊也能猜到这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因此想要叫住他，看看能不能通过他达成谈判。
“喂。”
严昊叫了一声，伸手想抓住那个苏先生的肩，令他吃惊的是，那家伙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我们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对方斜睨了他一眼，留下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