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来自未来
……10:332076/10/25……
沈轻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792？”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数字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子里。
似乎是很满意沈轻舟的反应，对面的人勾了勾嘴角，像是终于松了口气一样地拍了怕沈轻舟的肩。
“其实在我们刚刚走散时，我就开始找你了，只不过中间出了点意外，等我刚刚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围攻，而且这些人还跟杀都杀不完一样，死了又来新的，我就一直跟他们耗了很久，结果最后被一个不要脸的雇佣兵偷袭了，还趁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拿走了‘标识’。”
这家伙背靠着储物间的货架，似乎是憋坏了，一下子滔滔不绝地说。
“说起那个人我就气得牙痒痒，如果不是他下黑手搞偷袭，还专门朝我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捅，我一个满身未来顶尖科技的人还会怕他？”
沈轻舟皱了皱眉，他好像猜出点什么了。
对方瞥了沈轻舟一眼，“我当时养伤都花了不少时间，这个时代的技术实在太落后了，导致我有些义体配件只能降级维修，就这我都不知道跑了多少个义体医生才弄好，实力也大概恢复了七七八八吧，然后我就开始找你。”
“结果就发现你被天启抓起来当实验品了，更可笑的是，当你管理员的那个人就是抢走我‘标识’的那个人。而且我还发现你当时失忆了，如果我贸然去找你，你很可能是认不出我的，因为那个‘标识’不在我身上。所以我就选择暗中观察，耐心等待。失忆应该是时空穿越的副作用，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记忆，本来今天我也是不打算和你见面的，但看见你要进那个女人的圈套里了，我才不得不出手把你拉回来。“
“圈套，什么意思？”沈轻舟不解。
“看来你的记忆确实还没完全恢复啊，”对方叹了口气，“她叫白兰，记得这个名字吗？”
“名字很熟悉，但想不起来我为什么熟悉。”沈轻舟思索道。
792盯着他好一会儿，开口问：“那你记得你是谁吗？”
“我是…谁？我是1124，还是沈轻舟？”
792紧锁着眉头，摸了摸下巴：“唔，看来你失忆还是挺严重的，解释起来要花不少时间，这里还是比较危险的，来，跟我离开这个酒店，我知道一条路可以悄悄离开。”
“离开？”沈轻舟突然警戒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我不能离开，严昊还在这，如果我不见了他怎么办？”
“哈？你在逗我吗？”792的电子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语气连沈轻舟都能感觉出来不耐烦了，“你管他干嘛？他不过是一直在帮狗公司利用你罢了。你刚刚没听懂我说什么吗？当初要不是他往我腰上捅了一刀，我都不至于这么晚才来和你见面。你们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也观察了一部分，你那么相信他，那么听他的话，纯粹是因为你失忆了，而他恰好抢走\"标识\"罢了，他怎么样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若不是怕引人注目，我早把他杀了。”
“不！”沈轻舟突然叫出了声，一把扯住792的衣服，“你不能杀死他。”
792显然没想到沈轻舟反应这么大，愣了几秒，一把扯开沈轻舟的手：“你发什么疯啊，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你不会连我们为什么穿越到这个时代也忘了吗？”
“为什么？”沈轻舟突然被问住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离他很近，可只要想回忆起就觉得头痛欲裂。
“不是吧你，”792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们费那么大力气，牺牲了那么多同伴，899是怎么死在我们面前的你也忘了吗？我们好不容易从2099来到2076，你给我说你忘了是干什么了？”
沈轻舟沉重地摇了摇头。
“我们的目的，”792顿了顿，勾起嘴角笑了笑，“就是要彻底灭绝人类。”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还真是和人类在一起待久了，变得懦弱了，你想和你那位雇佣兵过一辈子吗？别傻了，你就算长得再像人，只要知道你拥有的能力，都绝不可能把你当成人，你还在这傻…”
“嘘。”沈轻舟突然一下子捂住了792的嘴。
792正觉得疑惑，突然听到门外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马上把用来伪装的装置重新插进自己耳后，一个普通服务生的脸一下子覆盖住了地下的机械骨骼。
“我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我也相信你说的话，只不过我现在对毁灭人类没什么兴趣，我不会一直留在天启，给我点时间让我解决一些事情，我再来你这里找我失去的记忆。”
沈轻舟留下这一句话，就推开储物间的门走了出去。
他拐过一个弯，果然看见严昊从走廊另一端走来。
“沈轻舟？我看你这么久都没回来就上了看看，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沈轻舟摇了摇头，“我跟丢了，就在上下几层都找了找，刚刚感觉到你到这来了，所以才重新回到这层。”
“你也会跟丢吗？”严昊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会怀疑沈轻舟，毕竟沈轻舟也没理由骗他，便轻易接受了他的说辞，“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吃午饭了，找不到那女人也没办法，可能也是我多心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好我们今天的任务。”
只不过严昊没注意到的是，已经装扮成服务生的792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举着一把匕首，正要向他脖子上刺去。
792的能力也十分复杂，沈轻舟记不起来全部，但至少可以通过观察得知，他有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力气，很会隐藏气息，速度也极快，不过还是比自己慢一点。
因此他一把拉过严昊，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了那把匕首，顺便一把把它掰折了，冷冷瞪了792一眼。
严昊虽然警觉程度是常人之上，却也发现不了自己背后已经被解决的危险，被瞪了一眼的792知道有1124护着，自己是怎么也没办法动这个雇佣兵的，只能咬咬牙离开了。
严昊倒是被吓了一跳，正向把沈轻舟推开，却听见对方在自己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正常和人接触，不知道怎么分辨好坏和善恶，不知道我做的有些事会伤害到你和你的朋友，真的很对不起，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不要不理我，不要对我这么冷淡。”
严昊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如果沈轻舟只是单纯抱着他，他都不会处于如此巨大的震惊当中，可沈轻舟的一连串道歉像一把把软刀子往他身上扎，要知道之前沈轻舟连话都说不利索，突然给自己冒出这么长一大段态度诚恳的道歉，严昊多少有点不敢相信了。
就这样抱着过了一会儿沈轻舟才慢慢放开他，用噙着眼泪的珠子望着自己，似乎就为了等一句原谅。
严昊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其实我也有错，我那天不该那么说你，有些事你不懂，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告诉你的。”
沈轻舟深深地望着自己，笑着说：“好。”
严昊不是没见过沈轻舟笑，以往沈轻舟还没那么聪明的时候，是经常笑的，可不管是哪种笑，都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严昊这样安慰着自己，和沈轻舟一起下了楼。
……15:222076/10/25……
“诶，苏哥，准备走了吗，你看你办这么贵的卡，一个月都练不到三小时，你这不在浪费钱吗？”
唐海叫住了正要走到门口的人，热情地说。
“没办法，太忙了，我等会儿要去东区一趟。”面前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块严严实实的纯黑色面罩，应该是由特殊材料制成，完全看不穿底下是张什么样的脸，外套是件军绿色的破旧风衣，唐海每次见他，身上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皱巴巴的，却没想到这人出手极其阔绰，一进他拳馆问都不问，直奔柜台说要办最贵的卡。
不过这年头怪人多得很，唐海可没那个心思去研究别人，最近严昊的事儿都够令他烦心了。
“东区啊，厉害啊苏哥。不过，这一趟过去也到晚上了吧，苏哥你这么晚去东区干嘛啊，是工作吗？”自己长这么大确实没真见过东区人，所以当眼前人以极其轻松的口吻说要去东区一趟时，他还是难得来了点兴趣。
男人像是思考了一下，最后说：“工作吗？算是吧。”
“那可真是辛苦了，这么晚还要跑外地，啊，我这儿还有点吃的，苏哥你要不要带路上吃。”
不知道为什么，唐海虽然看不见这个男人的脸，却无端感觉到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让他总是不知觉地有些热情起来。
“哈哈，谢谢你，不过不用了。”被称作苏哥的男人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拳馆。
唐海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
……16:562076/10/25……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酒店员工换班的时候。严昊按照指示把自己的通讯频道和要求的线路接在一起，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委托人这边安排的黑客的信号，示意他们准备五分钟后坐上7号客梯，下到145层后再转主梯上去。
严昊这边自然是不能给出什么回答的，他轻轻嗯了一声，给坐一旁的沈轻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茶吧，趁着大多数客人都在进餐的时间，绕了一个弯，来到较少使用的7号客梯，在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敢踏上去。
茶吧设在32楼，坐客梯上去大概要用上个五六分钟，耳机里的黑客告诉他放心，这个电梯的摄像头已经被黑掉了，监控室那边发现不了严昊二人，系统也被破解了，不用专门的ic卡，电梯直接带着他们伤到了145层。
整个过程一直很顺利，因为那位万能的黑客真的帮他们扫清了全部的障碍，一路上不用躲避监控探头，那位兄弟还会提醒他们拐角有没有警卫看守，就这样一路畅通到了顶楼。
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严昊有点不踏实，沈轻舟也一直跟着护住严昊的后背，不敢掉以轻心。
顶楼是羲泉财团的董事女儿，也是现任羲泉财团执行总裁平时来羲泉大厦会休息的地方，当耳机那边告诉他，可以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严昊迟迟不敢碰上门把手，忍不住问：”怎么回事，这么大个大厦怎么会安防这么疏漏，你们不会在搞我吧？“
那边的黑客显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那还不是因为委托人雇佣的是全世界最牛的黑客，我可是按秒计费的，你别耽误我时间，到时候任务出问题了，看你怎么给委托人交代。“
严昊回头看了一眼沈轻舟，沈轻舟摇摇头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严昊心一横，反正别无选择，没有这个黑客自己也没办法顺利离开，还是别把关系闹僵了。
他轻轻推了推门，那门口的摄像头似乎识别了什么，往严昊二人的方向转了转，门就自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猫着身子进了房间，往里走没几步，沈轻舟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严昊发现他突然停住不动了，马上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血腥味。“沈轻舟快速甩下这句话，跑上房间的二楼，猛地踢开一扇房门，一个中年女人脸色苍白地倒在血泊中，尸体正是严昊在资料里面见过的那位董事女儿。沈轻舟跑得太快，严昊好不容易跟上去，还没来得及歇气，就看见这样的惊人的场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即使只简单看到这出血量就猜得到人多半是没了。
“妈的，”严昊骂道，“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