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避

    她回想起梦中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没有出声回应，只是呆呆地不说话。

    “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洛云见着谭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切地询问。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吗， 她心想。

    但又不能直接讲，都是因为你，出现在我的梦中，我才没有睡好。

    于是生硬地扯开了话题“吃……吃饭吧。”

    饭桌之上，她全程低着头吃饭，连平时最喜欢的美食都吸引不了她了。

    她不敢抬起头来直视洛云，尤其是他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眼睛。

    而洛云的视线，全程就没离开过谭汐。

    旁边两人都发现了谭汐的古怪，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洛云不明所以，程之柔以为谭汐和洛云闹了什么别扭。

    “听闻昨日七皇子去看望云妃娘娘，但云妃娘娘闭门不见，七皇子在门前等了一晚上呢。”不远处传来宫女悄声谈论的声音。

    谭汐这才抬起头来，定睛一看，说话的正是当时许云凡安排的两个侍女之一，小翠。

    “啊？为什么呀，云妃娘娘不是七皇子殿下的亲生母亲吗？”另一个接话的小宫女也压低了声音，但言辞之中仍旧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入宫晚……”还未说完，一道严厉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放肆，殿下的闲话可是你们能随便传的。”说话之人正是那位颇为稳重的宫女，小云。

    看样子，小云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侍女。

    “自己下去领罚吧，这话若是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就不是受罚这么简单了，怕是连小命都要丢了，不要再有下一次。”

    说着，小云看向小翠，颇为无奈道“你何时才能稳重一点呢。”

    紧接着，小云恢复了恭敬端顺的模样，对他们说“让各位贵人见笑了，还请各位不要怪罪。”

    皇宫之内的事情，本就与他们无关，自然也不会多言。

    只是有一点令谭汐疑惑，她不明白，许云凡千里迢迢为生病的母亲而归，甚至遭遇截杀，却被她拒之门外。

    许云凡看上去，也是一个孝顺纯良的好孩子，这云妃娘娘，为何如此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正想着，许云凡便来到了烟兰轩。

    “参见七殿下。”

    在侍女们的参拜声之中，许云凡走了过来，顺势坐在程之柔的旁边，洛云与程之柔的中间，面对着她。

    许云凡眼下有一团乌黑，看上去也像是没睡好。

    是了，她想到刚才小翠的话，云妃娘娘对他避而不见。

    “可想好如何做了吗？”许云凡问她道。

    一处一处地找确实不是个办法，她想，若是将那些妃嫔娘娘们全部聚于一处，那便好办了。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大家，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实现。

    “既如此，我便寻个名头去求父皇举办一个宴会，让各宫娘娘参加。”

    “这，皇上会由着你吗？若是问起缘由，如何说呢？”程之柔觉得有点行不通，皇帝怎么会这般纵容。

    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便让许云凡去试一试。

    谁知，皇帝竟欣然答应，对许云凡的纵容程度远远超过了众人的想象。

    就因为许云凡的提议，便将后宫各嫔妃聚于一堂。

    皇帝下令，三日之后举办赏花宴，此时正直深秋，百花凋零，唯有菊花傲然高洁。

    她只需静静等候三天，便可以找着那被施下月思术的女子。

    “你最近怎么老是躲着我啊？”洛云有些疑惑和不知所措。

    谭汐已经整整两天，故意躲着洛云，洛云一来，她就走，洛云一看她，她就低头。

    这两日里，她还得知了，原来云妃娘娘未曾重病。

    那么便是当时有人故意传出这个消息到许云凡的耳边。

    第三天，洛云靠近她，她正准备溜，洛云快速又及时地抓住谭汐的手臂问道。

    洛云手掌温热的触感透着衣料传到她的皮肤上，一时间，她的脸涌上一抹绯红，像一只熟透的螃蟹。

    “我……我哪有？”谭汐抽回自己被洛云握住的手臂，磕磕巴巴地回答。

    “明明就有，你一看见我就躲，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洛云语气失落，神色不安道。

    “没有啊。”她想了想，认真地说。

    洛云神情落寞，眼神之中是一抹显而易见的难过。

    见他这个表情，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自己只是不敢看见他，一见他，就会想起那个梦，然后自己被剔去了仙骨，丢下凡间的情景。

    “我……我只是”

    谭汐语音未落，洛云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洛云想，谭汐一定是讨厌自己了，不然怎么会躲着他。

    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少年青涩而懵懂的喜欢，终是未能宣之于口。

    谭汐不知道洛云想成了这样，两人各自别扭。

    看着洛云失落的身影，慢慢远去，她的心上像是被一根木棍重重的敲了一下，又像是被棉花堵住，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