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斩首
裴阳被十二府外缉拿。
第二日早朝前，从姬峰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女帝露出了她脸上常带着的愁容。
“都官郎中死了，又是刘首辅的手笔？”
“陛下，老臣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殷世忠出逃一事与都官郎中息息相关，如果真如裴公公所言，那这事…”
姬峰没有点明，但女帝心里早早有了答案。
“他让你们先走，可是有交代过什么？”
“没有，但据府卫的林校尉急报传来，裴公公说的是去都官郎中府，是陛下的旨意。”
女帝站起身来，思考着裴阳的用意。
他这一句话，就是要让女帝陪他以前演戏了。
“这狗奴才，他到底想做什么？”
今日大夏的早朝，像是衙门开堂审犯人，而那个被审问的犯人就是裴阳。
在日常的礼仪过后，王祖先行开炮。
“陛下，臣等参奏裴阳裴公公作乱朝纲，私下派人刺杀朝廷命臣，加上安阳使臣一事，这贼子定该即日退出午门斩首！”
裴阳很无奈。
他之前做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正面不与刘巨鹿杠上。
现在又逼不得已自己把自己推到这朝堂之上，看来那几天的牢饭都是白吃了。
裴阳笑：“尚书令大人记性可是不好，那安阳使节一事，杂家可是听说安阳公主早早说了个明白。这人家一走，尚书大人可是要把别人的话作耳旁风？还是年老体弱耳朵不灵光？”
这裴阳也不藏着掖着了，如今再是如何藏拙，这刘巨鹿一派都认定自己了。
既然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大家谁也别惯着谁。
“你个阉人贼子！作乱朝纲居然还敢如此嚣张，可是不怕我大夏朝威放在眼里，来人！将这贼子拖下去斩了！”
这话一出，赵国公可就不乐意了。
“哼，尚书大人好大的口气！这朝堂之内陛下还未开口，你这就发号施令可是又把陛下放在眼里！”
陈虎补着刀：“还说是读过圣贤书的家伙，这尊卑礼仪都给忘了去，我看砍裴公公之前，倒是先要把你拖下去冷静冷静。”
王祖缓下气来，一时间也是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
这时候开口的，却是刘巨鹿。
“陛下，昨夜刑部都官郎中被人刺杀在府中，这京中府卫听到消息带人前去时，那些刺客跳江逃去，而裴公公正好被府卫林校尉当面缉拿。这夜深人静如梦之时，裴公公造访都官郎中府，若说是人不是他杀的，怕是天下就没有刑部能断的案子了。”
有文官问武官队伍后排的林校尉，问：“林校尉，刘首辅说的可是？”
林校尉走出来，面目犹豫却是又不得不说实话。
“末将…昨晚确是见裴公公从都官郎中府走出来。”
文官这边继续道。
“既然事情早早有了定论，这刺杀朝廷命官，可是要即日处死！”
裴阳叹了口气，无奈道。
“都官郎中府杂家确实去过，但都官郎中并非杂家所杀。杂家去到都官郎中府中时，这都官郎中早早被奸人所害。”
“嚯，你深夜无故前去朝官深府，一去就是死了人。这安阳使节一事是这样，这都官郎中也是如此，难道天下真有这般巧的事？”
“吏部尚书莫急，这所谓无巧不成书，或许你看到的，只是幕后之人想要大人看到的。杂家不是催命的阎王，这去到哪儿哪就死人，有没有可能是杂家是前去救人吗，只是晚了一步？”
“一派胡言！”
女帝看热闹看完了，也该是陪裴阳演戏了。
“裴公公前去都官郎中府，是朕的旨意？”
皇帝发话，场下之人皆是沉默。
这洗不清的罪名，皇帝何必下身来趟这浑水。
刘巨鹿提醒：“陛下，这裴公公虽是陛下贴身宦官，但我等皆是相信此人定是他借势所为。陛下要是这般说，可是要让天下人多想。”
“呵，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做些什么还需要跟何人解释？”
一句猖狂但又合理的话说出来，刘巨鹿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今天的陛下，怎么火气这么大。
裴阳接：“刘首辅或许不知，这都官郎中到底是犯了何事，让陛下亲自派杂家去瞧个明白。”
刘巨鹿一时间就意识到，女帝要亲自把这件事公布出来。
他只是揣测，女帝对于殷世忠这件事，是否有意料到了什么。若是如此，那殷世忠定然是不可能留着。
裴阳说完话，陈虎就迫不及待地询问。
“可是些什么事，闹出这么大的麻烦？”
裴阳笑：“京兆尹殷世忠，跑了。”
“什么！”
“不可能，殷世忠早早在前些日子菜市口斩首示众，这人头落地可是多少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还能长出一个脑袋来吗？”
裴阳解释：“但若是这菜市口砍的脑袋，不属于殷世忠呢？”
这一句话说完，朝官解释喧哗。一联想到都官郎中的职务，众人脑中都是联想到一个词。
以命抵命。
这些在朝为官的朝臣谁又不知道，这都官郎中当年还未高中状元之时，可是京兆伊的帮衬，才不至于让都官郎中全家人在十几年前饿死。
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看来是陛下早早知道了此事，派人前去查问。但这都官郎中身死，又该如何解释？
又有人不相信：“你如何断定，这殷世忠还未身死？”
裴阳道：“要不大人派人前去掘了殷世忠的坟墓，看看地里面埋的，是不是那殷世忠的尸骨？”
一个人没话了，下一个人又来刁难。
“你这些说辞，都不能解释为何刺客与你同时出现，而都官郎中身死夜中。”
裴阳对答如流：“那就要看看，都官郎中身死之前，传给陛下的密报中，是如何说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女帝，女帝一时间听裴阳说的话迷迷糊糊，这时候又把戏交给了她，她可没有事先与裴阳沟通过什么。
密报？那里来的密报？
望着女帝有些慌神，裴阳赶紧提示：“陛下，那一份密报，正是伪装成奏折的模样。”
女帝无奈随意拿起一份奏折，望着上方的工部要钱修栈道的文字发难，一时间不知道说一些什么。
她大手一挥指着裴阳。
“裴公公来念吧。”
裴阳赶紧上前，举着那份要钱的奏折编了一句话。
“臣都官郎中，以性命担保京兆尹殷世忠一事定有蹊跷，还望陛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