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降龙十八掌
出街买食物，却是遇见了陈虎将军。
这老头子大大咧咧，见了裴阳就来打了招呼。
其实裴阳想问，但又觉得不好开口。
你个老家伙，不会也是来买琉璃器物的吧？
陈虎将军身材魁梧高壮，穿着一身常服，正是甲胃将军的模样。
显然，穿着这一身衣服陈旧样式看上去都有些时日了，这老家伙一看就没什么钱两。
这李府，估计是看不上穷将军的。
裴阳算是与他有些交集，此人忠厚老实，或许能想想办法收编了也不一定。
姬峰为了避嫌，倒是跟在后面默默不语。
裴阳与陈虎将军并肩而行，一时间有一些尴尬，他先是找了话题，问：“吃了吗？“
“啊？“
陈虎将军不解，这裴公公怎么无端开口，就问人吃了没？
吃什么？
“咳咳…我见将军这般威武霸气，想来日常吃食，怕是有什么讲究？“
“裴公公说笑了，在下从小习武，自然壮些。“
“习武？“
“裴公公有话要问？“
“你会降龙十八掌吗？“
“何为降龙十八掌？“陈虎将军虽没听过这般武学，但从名字上听上去，像是很厉害。
“呵。“
裴阳自作高深，清着喉口。
道是：”相传江湖之中有一高手，名为李靖，练得一手降龙十八掌可称一绝。招式简明而劲力精深，但每招都是威力无穷，精要之处全在运劲发力，凭掌力强猛取胜，每出一掌均有排山倒海之力！“
陈虎将军眼放异彩，又疑惑道：“在下虽在宫廷任职，江湖中事不大明了，但也细知一二，有这般厉害掌法，却倒是没听人说过这”李靖“的名号。“
“当然，天下之大，何人不有？“
“确是，倒是遇见了这个李靖，还想与他较量几番。“
裴阳心里发笑，又突然回头去问陈虎将军。
“你可有听过九阴白骨爪？“
…
行至宫门口时，陈虎将军的脸色已是兴奋异常。
没想到深居皇宫这么多年，外面的世界竟这般芬彩变化，这么多的奇人异事、江湖侠义、通天绝学。
习武之人，何人年少，没有一个仗剑天涯的侠客之梦。
陈虎将军十分敬佩，小声说道：“裴公公虽是年轻，却有这般见识，老身实在佩服。“
“有智不在年高，心眼通明，自然就见得多了。“
“公公先前与我所说得那”运动战“，也是当年游历所得？“
裴阳早早开始打武将的注意，在先前在宫里的时候，遇见武臣也都是拉上开聊过两句的。
这些征战沙场的武将，心中可是比那些文官更要爱国些的。
那一天，裴阳正是与他扯了一些兵法。
这一些乱扯，一时间让陈虎将军作为一个将帅，也有些许惭愧。
“哦那个。“
裴阳翻阅脑海记忆，随口说上两句：
”所谓运动之战，避敌锋芒，诱敌深入。以宇易宙，以宙争胜。“
陈虎将军醍醐灌顶，默默念着这一句：
“以宇易宙，以宙争胜…“
裴阳无奈，这一句就把陈虎将军给唬住了，自己后面还怎么装。
这个世界历史魔幻，是没有《孙子兵法》的。就算孙子兵法不谈，自己还有《战争论》《论持久战》…
就怕你老小子消化不了。
所谓的一句“以宇易宙，以宙争胜。”
不过是裴阳将运动战那一句名言，给中译古翻译了一下。
陈虎将军彻底惊住了，没想到朝堂上日日受限的太监。
不仅个人江湖见识十分丰富，居然在兵法上，也有这般的成就！
而且听裴公公只是随意两口，便可道出兵法之惠，这说明陛下用人之法，那可是还有大智慧的！
夏国近百年来日渐消弱，边疆蛮族不断骚乱挑衅，朝中内斗连绵不断。
虽说镖骑大将军先前大败过北夷，但南蛮北夷西戎，这般虚弱的大夏，又能坚挺多久。
陈家开国便有护国神将之称，而自己陈虎将军，身为一军统领，兵法之学上居然不如一个年轻的太监。
羞也！羞也！
先祖荣光莫要到了这一代，就被自己给断送掉。
陈虎将军心一急，直接上身两步，一下就躬身在了裴阳面前：
“裴公公！大夏国力积弱，兵残将少，还请裴公公传授大夏将士此等兵法，驱除蛮夷，扬大夏国威！“
裴阳差点也给他鞠个躬，连忙拉起他：“小声点！小声点！暴露啦！”
“都是看些藏书，总结的纸上谈兵的法子，若是到了实战，我怕是不如你。”
“裴公公此言差矣，自古兵法莫不都是取之实际，用之实际，集大家所长，裴公公有所成就，实在不该妄自菲薄！“
纸上谈兵？
能与刘首辅在朝中斗成这个样子，这裴阳怎么会是简单的人。
“好了好了，等杂家回宫，给你总结一份文书册子，再交于传透三军，可好？“
“老身等替天下黎民百姓谢过裴公公！“
裴阳扶额，再这样下去，刘巨鹿他祖坟里的奶奶都知道自己又开始作妖了。
京都之广，淼淼百里。
裴阳走在街上，见京都都门坊市、门庭若户。
再远处的东方，能见着巍峨群山，银装素裹，在阳光里漫着淡淡红光。
自然之物，总比人类来得纯粹些，美就是美，畅便是畅。
裴阳想起了一首诗，忍不住轻声念了出来：“最爱东山晴后雪，软红光里涌银山。“
“公子也会作诗？“
裴阳回头，见雪里一名清丽女子，孤芳逸立。
一身红装惹白雪，半缕青纱下晴空。
如此形容，便是最好不过了。
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对着裴阳礼貌挽身，该是哪家的小姐。
他倒是有些不适宜，平常别人都是叫自己公公，这突然一声公子，让他都快对自己的身份认同产生怀疑了。
“略有小知，有感而发罢了。“
“听公子一诗，只觉有些惊奇。若是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面前的清丽女子开口，声音像是裴阳刚刚诗里的景物一般，像是雪，又似阳。
不远不近，不轻不淡。
“哪里惊奇了姑娘？“
那姑娘望向身后远山，道是：“公子此句格律上佳，意境非常，可道是”软阳红光“、”潮涌山峦“，让人沉连。到是一声”最爱“，小女子甚感惊奇。“
“喜就是喜，厌便是厌，何来的惊奇？“
“公子可不是京都人？“
“咳咳…在下刚到京都数日。“
“那公子有所不知，京中才子数多，都却过于娇作了些。“女子摇了摇头，目光从山峦间收了回来。
“为赋新词，无怨生怨，无愁说愁。丰登家国恨，酒肉夜生花。“
这一句却是轮到裴阳该惊奇了。
她最后一句之意，便是对阀门子弟的不满。明明丰衣足食、无所事事，却又娇蛮闲乐，嘴里强说哀国之痛。
日夜沉迷酒池肉林、夜夜笙歌，词义又不离自然生花之意境。
着实自相矛盾，不知廉耻！
“未请教公子尊名，小女李曼语。“
“裴阳。“
“方才多有冒犯启公子。“
“无妨，先告辞了。“
裴阳离去，身后的李曼语只是望着他的身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