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只要一个交待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
“哼，我要不来，你是不是要与敬塘刀兵相见！”
何云一边抱头，一边揉着自己肿胀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一生戎马疆场，一身功勋大半是凭借勇武拼命换来的，从来不亏欠任何人。
唯独对于石家老家主石远行敬畏有加，此人除了是他岳父之外，也何云的老上司。
何云从一个小兵成长到燕州守备将军，与石远行的提拔脱不开关系。
因此对于这位老将军兼岳父，何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一个个都是混账东西，看看你们做的事情，丢不丢人。”
训斥完女婿，石远行再次看向儿子石敬塘，老眼里忍不住有些悲伤。
自从他老了之后，大儿子的心思愈发难以琢磨，这两年据说与燕国南院大王眉来眼去，让他很是苦闷。
他石家世代忠良，怎么到他这一代，要出一个卖国贼不成。
想到此，老爷子怒吼一声，一把将拐杖扔了出去，正好砸中了完全没有防备的石敬塘。
石敬塘不是武将，身体比何云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雕刻龙头的拐杖砰到他的头颅，瞬间让他脑袋开花，一时间竟然头破血流，栽倒在地。
“刺史大人！”
护卫们赶忙将石敬塘扶起，就要搀着去后院包扎。
“都给老夫滚远点，老夫教训儿子，没你们什么事。”
见老家主发怒，护卫们一个个呆立在原地，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
这时候躲在后边观察许久的石静月，终于跑了出来，她一把抱住石远行的大腿哭诉起来：“爹爹，您对大哥下如此狠手，心里就不会痛吗？”
“痛？老夫先让这混账清醒一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石静月只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触怒了父亲，才让他如此大骂大哥，再次求情起来。
“爹爹，是女儿的错，这些年来，女儿仗着大哥的宠溺，没少做坏事，您心里有气就打女儿吧。”
殊不知，石远行想要提醒儿子的，是要坚持做人的底线。
什么叫该做不该做，他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石敬塘用儒衫擦去额头的血迹，摇晃起身，没有言语，只是恭敬地望着父亲，眼神坚定。
看到这一幕，石远行再次暴怒，跑过去对着石敬塘脸上就招呼起来。
“啪，啪，啪！”
几巴掌下去，石敬塘的脸上已经肿了一片，但他还是默默望着父亲。
“爹，大势不可逆，识时务者为俊杰，燕楚强弱局势已经越发明显，孩儿也是为我石家考虑。”
“你这逆子！”
石远行只觉得胸口憋闷，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吐出。
这一下子，吓得石静塘、石静月，还有何云都赶忙上前，扶住石远行摇摇欲坠的身躯，不让他倒下。
“爹，您没事吧。”
“岳父大人！”
石远行挣扎几下，只感觉身心疲惫的厉害，看着不知悔改的大儿子，心丧若死，推开几人的手臂，在老管家搀扶下，就那么离开刺史府。
他已经看出来了，大儿子是铁了心要投靠燕国。
石敬塘看着父亲萧索的背影，没有挽留。
这些年来他纵容自己妹妹石静月侮辱自己妹夫，未尝没有收服何云的心思。
只是这家伙一生倔强，从不肯示人以弱，多年逼迫下来，反而二人芥蒂越来越深。
再加上自己妹妹指使弟弟杀了何云的女人，这件事怕是难以善了。
石静月头一次见到如此狰狞的何云，在父亲走后，她吓得赶紧躲到大哥石敬塘身后。
石敬塘则是面色淡然地看着何云，嘴里冷哼一声：“哼，何守备这是长本事，怎么，在外面有了女人，生下了孩子，你还有理了，居然敢到刺史府撒野！”
何云青筋暴起，他与石静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石敬塘的纵容功不可没。
这些年被石静月弄死的骨肉，不在少数，他心已经忍无可忍。
“石刺史，何某今日来此，只求一个交代，你给也好，不给也罢，何某会自己取。”
“我看你如何取！”
石敬塘被何云的话气笑了，大喝一声，便招呼护卫上前，准备拿下何云。
一时间燕州文武最高长官就这么对峙起来。
“何云，本官念你为国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给你一个善终，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只好将你拿下了。”
“我看谁敢！”
见卫兵逼近自己，何云同样一声大吼，粱安这些早就准备好的燕州守备军精锐，快速围拢过来，将何云牢牢保护起来。
石敬塘也不怕，向着身后招了招手，一队黑衣蒙面铁甲从刺史府内冲了出来。
这些人气息彪悍，身材高大，面巾边缘露出红黑的耳朵，明显不是楚人装扮，反倒像是是多年在草场骑马放牧的牧人。
燕人！这些人竟然是燕国骑兵！
石敬塘居然敢与燕人勾结，当真是要造反不成！
何云心下大惊，作为与燕国骑兵作战多年的将领，他很清楚燕国骑兵的强大，如今这百余人骑，恐怕就抵得上自己身后两百余人。
石静月被这种大场面吓得都快失禁，她头一次对于何云有了新的认知，原来一直受自己窝囊气的丈夫是如此霸气。
不仅面对她大哥十分硬气，就是面对上百凶神恶煞的黑衣骑兵也毫无惧色。
她真的很后悔，她好像不应该派弟弟去抓阮香草那女人。
好在自己弟弟闯祸之后应该是逃跑了，否则何云一定会杀了他的。
想到此，石静月竟然委屈起来：“何云，你让你的人马退下可好，等敬山自己出来之后，我让他放了阮香草母女可好。”
“放了？你想的倒是挺美，只是你看看石敬山那畜生做的事情！”
何云大喝一声，招呼副将送上那一截女童手臂，满含悲愤地展示给石敬塘还有石静月观看。
“放了香草母女，你说得轻巧，人都已经死了，你们怎么放，放一把火把她们母女烧了吗？”
“玲儿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幼童啊，石敬山竟敢下如此重手，等我找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