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绝不再退
看到女童手臂，石敬塘也是眼睛一眯。
自己弟弟石敬山尽然下了如此重手，怪不得躲着不敢出来。
何云这些年来与妹妹石静月一直没有子嗣，能够忍气吞声，一是看在父亲石远行的面子上。
而来，何云在外面找女人，生儿育女，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想到这些，石敬塘的态度也不由得软了下来，劝慰道：“何云，你冷静一些，一切等敬山出来再说。”
冷静？
我冷静尼玛！
老子忍你们兄妹好久了，仅有的一个女儿，还被你们戕害，想到此，何云眼睛血红，一把将女童断臂塞进石静月怀中。
“你看啊，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你们姐弟做的好事。”
石静月濒临崩溃的心神彻底失守，哇哇大叫着想要挣脱何云手臂。
女童手臂，让她无比恐惧，这些年来，她没少做噩梦，梦里有无数童男童女向她索命。
“我不看，我不看，呜呜，我只是让小山去抓阮香草那贱人，还有何玲那贱种，没想要她们性命啊。”
石静月被吓得尿湿了裤子，如同一条爬虫一般在地上哀嚎，想要离何云远一点。
“够了！”
“都是一家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静月，以后何云再找什么女人，你不得干涉，这便是我给何云的交代。”
石敬塘说完，再次望向何云，目光深沉：“何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有想法，我也没有纠正，今日，你向本刺史要了交代，我给你了，那么你是否也要我一个交代。”
“以后你能否做到，完全忠于我个人！”
石敬塘说完，身后上百黑骑齐齐勒马向前，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要将何云这些人斩于马下。
何云眼神一眯，心里犹豫不定。
他要是屈服了，整个燕州守备军也会屈服，到时候燕国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燕州。
他何云，也会和石敬塘一起，成为大楚千古罪人。
“怎么，何守备是瞧不上本刺史的好意，也罢，那就”
石敬塘动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刺史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
一杆大楚王旗之下，上百余人快马而至，直奔刺史府而来。
不光是何云愣了一下，就是石敬塘也有些懵逼。
他可没有安排这一出戏码，他刚才的举动只是逼迫何云屈服，可没有想马上与何云动手。
待得队伍靠近，石敬塘等人才看清，大楚王旗之下，最前边赫然是一位年轻公子哥。
此人容貌俊逸，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二十，但气度从容，面对在场的上百军士毫不在意。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位公子哥的目光很是犀利。
他的眼睛喜欢斜着看人，让人有种被审视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萧寒不想何云现在就与石静塘打起来，所以在冲突爆发前好一会儿，他就带着队伍在后方等候。
“刺史大人，鄙人萧寒，乃是陛下此次燕州之行的钦差，还请石大人多多关照。”
“哈哈，萧钦差客气了，早就听闻上京城出了一位头角峥嵘的少年郎，想必就是萧大人吧。”
二人互相吹捧间，心里都是暗道对方不简单。
石敬塘感慨萧寒年少有为，胆气过人。
萧寒则是觉得石敬塘心机深沉，都要到了叛国边缘，还能放下身段与自己客气交谈。
石敬塘其实早就猜到了萧寒的身份，甚至连萧寒住哪里他都清楚，上京的密报早已送到，一位钦差大臣已经前往燕州。
石敬塘在朝中的靠山萧无忌也来信告知，这位年轻的钦差很不好惹，他的私生子岳千波疑似死在此人手中。
如今见到萧寒，石敬塘便觉得萧无忌所言非虚。
没有通过燕州衙门传递消息，就敢带着人直接闯自己府邸，不是傻子就是早有准备。
而萧寒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
听得石敬塘夸奖，萧寒大笑一声，将自己身份文牒递给石敬塘查验。
结果文牒，石敬塘扫了一眼便确认真伪，再次躬身向萧寒行礼。
“刺史大人，那我就宣旨了，还请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州刺史石敬塘，满门忠烈，六世以来为国守边，劳苦功高”
一番楚怀祯早就写好的勉励词语，被萧寒大声朗诵出来，听得石敬塘热泪盈眶，似乎感动不已。
“臣石敬塘愧对陛下厚望，今后定当为大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连篇假话，二人似乎信以为真。
老演员与小演员深情对视，一人跪下接旨，一人认真将对方扶起。
谈到燕州这些年艰难局面，二人都是感慨唏嘘，就那么拉着手，激动地走进了刺史府。
至于正在对峙的何云与黑衣骑兵，他们似乎都忽略掉了。
留下两波人马面面相觑。
看着还在地面上屎尿齐出的石静月，何云叹了一口气，吩咐副将等人退回到守备司。
他则是抄起有些疯癫的石静月，免得这女人继续在这里丢人。
在萧寒这一大帮人陆续进入刺史府的时候，何云隐约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在人群寻找片刻，便看到一个扛着文书的半大少年，目光好奇地打量着他。
双方目光才一接触，何云便如遭雷击。
怔怔地看着从自己身前经过的少年郎，何云很想拦下对方，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胜儿，等爹爹过去找你。”
忍住心酸，何云这个大男人难得哽咽无声地对着少年身影说了一句，便催马带着石静月离开。
一路上，副将粱安小心陪在何云左右，满是担忧，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另外一位副将霍云则是小心问道：“大人，那位少年郎可是何少爷。”
何云默默点头，没有否认，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哪怕自己造反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没有必要瞒着。
再说了，以何云、何胜父子的面貌，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二人的关系。
看着渐渐远去的儿子，再想到遭遇不测的女儿，何云暗暗下了决心。
“胜儿，你放心，爹爹已经退了一次，这一次，无论是为了你，还有你娘，爹爹绝不会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