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骊昊。”这是今天第三个人和他打招呼了。
每次遇到人和骊昊打招呼，她都故意拉开距离或是假装陌生的游客去看向不同的展品，尽量让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林晓，你躲什么？”林晓听出是花姐的声音了。
刚才是李然在叫骊昊，所以林晓才没听出声音是谁。
“师姐，新年快乐。”林晓看到李然怀里抱的孩子，忙从背包里，把外国夫妇那个没热乎的信封递给了她怀中的小孩，“这是给宝宝的红包。”
赵成花拿起信封，打趣骊昊，“这不会是你给林晓的红包吧。”
骊昊没接话茬，从钱包里掏出6张，递给赵成花。
赵成花乐呵呵地抖了抖手里的信封，“你们两口子给一份就行了。”
赵成花还想再聊两句，李然把她拉走了，“别打扰他们约会。”
骊昊看他们走远了才问，“那600块都给他们了？”
林晓咬了下唇，“嗯。”
骊昊知道她情况，有点不明白她怎么舍得。
林晓也看出骊昊想问什么了，“那晚的事情，她毕竟是同意借我钱了，我是感恩她的。何况她还通知你来帮忙。”
骊昊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亲力亲为地处理问题，得到的感谢就是初一一长串的感谢语和祝福语。
“那你对我的感谢有点轻了，最起码请吃顿饭。”骊昊看着饭点也快到了。
林晓有些尴尬，她想过请他吃饭表示感谢，可是最近她没那么多钱，单身男女约饭算什么呢。
何况他向自己表白过，好吧，那都不算表白，再者她找个合适陪客都没有。
现在她身上只装了七八十块钱零钱，这几天赚的钱都放在家里了，尴尬地硬着头皮道，“我身上没多少钱了，只能请你吃不太贵的，行吗？”
“那肯定不行，最起码是600的标准。”骊昊一本正经说。
“那等我三月份考核奖发了，请你吧。”林晓觉得是得好好谢谢人家。
林晓很快明白骊昊是逗她的，只是以前他很少开玩笑，她才没反应过来。
逛完博物馆，骊昊带她去的是一家城郊私房菜馆，菜馆从外面看，其貌不扬，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有一种空谷幽兰之感。
寒冬中，几层楼高的大棚里形成了自己的生态系统，植物郁郁葱葱，流水潺潺，还有鸟儿的悠长的叫声。
骊昊不知道林晓爱吃什么，大约知道她不能吃辣，就让老板把时令菜都上一份。
俩人聊起了博物馆里的文物，她觉得骊昊对文物是真爱，那种油然而生的热爱，就像他对自己的工作一样充满激情。
他能知道每个文物是从哪个墓挖出来，更别提每个墓在不同时期的特色了。
相反，林晓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执着过什么。
什么对她有用，她就去学什么，至于是否热爱，好像从来没想过。
林晓对文物的喜爱，也只是泛泛，她去了解，因为她要靠它赚钱。
一顿饭吃下来，主宾欢笑，林晓甚至常常忘了他是领导，有时忍不住也打趣郦昊两句。
“林晓，我能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好吗？”骊昊看林晓吃好了，才郑重其事地问。
林晓又开始紧张了，她大概知道他问什么了，面色涨得通红。
“你为什么拒绝我？”
如果是别人，林晓真想说，你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
“我并不是说每个女人都要喜欢我，只是我们在一起工作那么久，彼此也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试试？”
骊昊继续解释道，“据我所知，你好像一直也没有男朋友。”
林晓还在想，怎么措辞。
“林晓，我并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不必拿话搪塞我。”骊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被人拒绝过一次还不够吗。
林晓知道自己这次躲不过了，把自己真实的不堪拿出来晒一晒吧。
“我是真地自卑，我家的情况，你是看到的。我看过你的政审表，我们两个差距太大。”
“你是博士，我是本科。你前途无量，我今年26了，还只是副科级。”
“如果我们在一起，哪天你觉得我们不合适了，或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结怨了，你会不会封杀我？”
“我对你生出半分妄想，都觉得是对生活的不尊重。”
……
林晓说得坦诚，只是骊昊没想过林晓会那么自卑，心口有些发酸，“你不要去想这些外在的，用女人的身份来看，只把我当一个普通的男人。”
林晓沉默地思考着，他那么优秀的人，大概是个女人，朝夕相处都会心动吧。
只是自己真地配吗？
如果自己不是向花姐求救，花姐找了他。
以他的性格，应该永远也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自己这次拒绝了，以后还会有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俩人才能再见。
那么和他交往吧，自己也是对他有好感的，不是吗？
万一呢，万一能成呢，那自己岂不是一步登天，林晓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太卑劣。
她想自己又能损失什么，“如果我们交往的话，你可不可以保密？”
也许昏黄的暖光让夜色迷住了人的心智，林晓脱口而出。
“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骊昊看她沉默了很久，心里那点悸动消失了。
骊昊想如果她这次拒绝了，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再见她了，现在自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我和你交往期间后，如果你喜欢上别人了，记得告诉我。”林晓想了想，这条很重要。
骊昊对她提出的要求，有些无语，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林晓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试了，自己好不容易建设的心理，又松了下来，心里的那份小期待又归于平静。
“保密，忠诚，对吧？没问题。”骊昊觉得她提的两条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其实，在林晓心里，她压根没想和郦昊有天长地久。
在官场上待了五年多，她懂的悟的，早让她看明白这一切。
恋爱，谈就谈吧。
省城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开放包容，它能够允许一个单身女性不结婚的权利。
她们分处两地，被别人发现的几率也不大。
“那这一顿饭，算是我们正式约会了。”骊昊下了结论，“走吧，我送你回家。”
骊昊站起来，伸手去牵林晓的手。
林晓没动，“不愿意？”
“不是，只是没想到那么快。”林晓把手给了他，心跳的乱七八糟。
俩人手牵手往外走，林晓感觉自己的脸快熟透了，滚烫滚烫。
骊昊也发现了她的不自然，“紧张？”
林晓心里哀叹，能不能不要说出来，给人留点面子吧。
骊昊觉得林晓的手，软软的，暖暖的，很是舒服。
骊昊开着车往城里去，林晓望向前方不断被车灯驱逐了黑暗的路，心里涌起一种不真实感。
骊昊要把车开到单元楼下，被她拒绝了，他车牌太显眼了。
车在小门门口停下来的时候，骊昊问，“明天还去省博吗？”
“不去了，我以后也不会去了。”林晓保证到，倒是忘了他现在是自己男朋友了，还怕被批评。
“明天，我带你出去玩？”骊昊好多年没约会过了，还停留在上大学时的约会思维。
“你明天不回玉饶吗？后天早晨不是要开大会吗？”林晓记得每年初七一上班，玉饶就开大会。
“明天下午走，上午有空。”
“明天上午不行，我要送我妈去火车站，她要回老家。”林晓终于找到理由不约会了。
“那行。下次我回来，咱们再出去。”骊昊也不勉强，“那你回去吧。”
得了命令的林晓，心里一阵轻松，“骊书……那再见。”
林晓刚才又差点叫成骊书记，好在停住了，不过让她喊骊昊，她还没有勇气。
骊昊本来还想问她，不吻别吗，不过看她那样，还是不吓她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林晓收到骊昊的短信，一辆黑色的捷达停在小区门口了，会送她们去火车站。
她想了半天，“谢谢你，骊昊。”
骊昊看到短信时就笑了，她还是很聪明的，很快能适应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