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植物人？
季郁还没来得及收好油箱，已经看见好几只狗正疾速朝他们奔来。动物爆发冲刺的速度是远远高于人类的反应速度的，等季郁反应过来时跑在前面的几只狗几乎冲到了眼前。甚至在这些狗的背后还有好几只狗跟着。
旺财已经在车后座剧烈的吠叫着，季郁眼疾手快正拉开车门欲钻入车中的时候。旺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车的驾驶座上正朝着车外几只凶神恶煞的狗叫着。
旺财不算高大的身材也正拼了命想要钻出车门，和闯入领地的几个入侵者决一死战。
完蛋了！季郁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绝不能让旺财死在自己眼前！
旺财跟着季郁这么些年，几乎已经被季郁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养着了，试问这种情况之下，哪个母亲会选择抛弃自己的孩子？
季郁当然也不例外。
季郁选择关上车门，把唯一的逃生可能留给旺财，也相当于把自己的后路断了个干净。
眼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狗把自己和车围在一起，狗与狗之间的缝隙也在逐渐缩小。
可能是头狗顾忌着季郁在狗眼中足够高大的身形，并没有立刻攻击上来。
季郁心都凉了半截，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明明在末世之前，她还是一个小动物十级爱好者，在路上不管是遇到小狗还是小猫，只要对方没有攻击性。
季郁几乎都会喂一些东西，顺手摸一摸。
扪心自问，她可能算不上什么大好人，但绝对没有对任何小狗小猫有过半点伤害！
反而现在到了末世，自己反而屡屡被成群结队的小动物当成攻击目标。说实话她真的很委屈。
但是眼前的狗并不懂人语，可能自己也没有喂过它们中的谁，自己哪怕再多的委屈这些凶神恶煞的野狗也不会嘴下留情。说不定全尸都不给自己留一个，还要把自己当作晚餐瓜分后吃掉。
她是死定了，但是旺财不一定，说不定旺财还能碰到好心人，或者在自己死后混入狗群呢。
想到这里，季郁背过头看了一眼旺财。旺财还在用语言攻击着这群不速之客，希望能用自己的气势吓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季郁望来的眼神。
季郁看到旺财都不害怕，这么多狗围在眼前就算是食物链顶端的人都多多少少会感到心虚，旺财却像一个小战士，毫不畏惧，只要主人还在小狗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秒。
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季郁卯足劲毅然地从狗群中穿出，朝着空旷的地方跑去。
在季郁自己感觉中，短短几秒钟她一定已经甩开了这群狗一大截，说不定自己背后追着一大群狗，却没有一只狗追上自己，在第三视角看来她季郁一定帅呆了。
可惜在场没有第三者把这一幕拍下来，如果有人拍下来发到短视频平台上她说不定还能……！
季郁跑开的时候还在幻想自己的身姿如何帅气，可实际上才跑开距离没有五米就被一只狗追上。
那只狗追上季郁死死咬住她的腿，季郁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得不随着如浪潮般袭来的痛感断掉。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钝痛从腿上各处传来，终于季郁坚持不住软了腿跪在地上。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一旦倒下就死定了。
可现在不用低头看，季郁都知道自己的双腿一定早就满目疮痍，血流如注了。
越来越多的重量挂在身上，季郁止不住地扑倒在地，渐渐地她竟感受不到多么剧烈的痛感。
犬吠和铺天盖地的狗味、血腥味充斥她的脑海与鼻腔，季郁的意识再度慢慢模糊，消失。
在彻底晕倒之前，季郁隐约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听错的还是旺财真的撞破了玻璃来救她。
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姐？姐！”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中来，这好像是季宿的声音吧……
等等？季宿？
怎么可能，季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更不可能被季宿救下啊！
季郁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挣扎着想张开眼，可是身体此刻却不受季郁的控制。不管是她想动一动手指，或者是眼皮都是徒劳无功。
这该死的熟悉感，好像身体不属于她，季郁极其无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挣扎。
“她怎么没有反应啊？”季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这句话的出现意味着季郁真的没有幻听，季宿真的出现在她身边。
我也想给你反应啊季宿！季郁只能在脑海中无声地呐喊着回应季宿的话。
“不应该啊，她的脑电波是有反应的？总不可能这样就成植物人了啊……”
一道陌生的声音呢喃着在不远处响起。
脑电波？看来现在我是处在医院中了啊。难道真的被季宿救了吗？有没有人告诉我旺财的下落啊？
外界的声音每响起一句，季郁就会自己在脑海中默默跟上好几句。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都没有人告诉她旺财的下场。难道这群庸医不知道哪怕是植物人也是能听到声音的吗？？
而且这群庸医，包括季宿那个傻子都没想着查房吗，没有一个人来报一下日期的啊？季郁的内心活动本来就无比丰富，现在除了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内心的活动更是丰富到了史无前例的顶峰。
“怎么外界没有声音她的脑电波也这么活跃啊？“一名医生看着季郁跌宕起伏的脑电波监视器自言自语道。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植物人这么活跃的。
大部分的植物人是脑死亡导致成为植物人，眼前这个叫做季郁的人好像是反过来一般。像是身体死亡了，但是脑子好的很的情况。
可是他只是个实习医生，被安排来查这个不久前确诊的植物病人的房。这种情况他还从来没见过，当下告诉了老师眼前的情况。
在等待的过程中，医生再次研究了季郁的病例。明明就是植物人的状态，但是异常活跃的脑电波情况明显是有意识的。可是植物人是没有意识没有语言能力的。
眼前的病人前几天可能偶尔有脑电波波动的情况，这意味着她即将苏醒了。但是现在眼前人明显是植物人，睁着眼睛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刚刚他拿灯照射瞳孔也是没有反应，要不是瞳孔没有扩散他都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死掉了。眼前的情况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如果连老师都没有见过的话。
那这个病人目前的状态可以算是全国首例，甚至是全国首例！那他不就是出名了！想到这里年轻的医生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等年轻医生的老师终于姗姗来迟时，看到季郁剧烈波动的脑电波图也不免有些惊讶。
虽然有大概的心理建设，老医生仍然感到激动，他从医42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一把老骨头了，竟然碰上这种奇迹！
“奇迹！简直是奇迹啊！“
老医生检查了季郁的瞳孔情况之后，和年轻医生说的所差无几，高声感叹着。
植物病人的意识高度接近正常人，意味着眼前这个病人极有可能恢复到与患病前一样的生活，没有后遗症。只需要在苏醒之后加强锻炼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他第一次看见苏醒速度如此之快的患者，前天被送进医院，这才第三天脑电波就已经接近恢复正常了。照这样下去，估计不出半个月这名患者就能完全清醒自主行动了。
这样恐怖的速度和完美的恢复力，何尝不是奇迹呢？
老医生向院长报告了眼前这个病人的情况，如果这个病人研究好了，将会成为中国乃至整个世界上治愈植物人的一大里程碑。
院长没有如老医生预计中那样欣喜若狂，反而是让老医生不要把这个病人的任何一点消息泄露出去，从电话中都可以听出院长语气中的严肃。
看来这个病人的来历还不一般啊，这个病人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医学界了。
老医生听到院长反常的话也是面色一沉，挂断电话之后。沉着脸严肃的告诉在场的每一个医护人员：“这间病房中发生的每一件事，听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不可以泄露出去。
不管是你们前几天知道的，或者是从现在开始听到的关于这个病人的事情都包括在内。
这个病人影响到的不仅仅是医学界，可能还牵扯了军方和政界。所以，都听懂了没！“
老医生几乎从不使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向别人说话，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个病人的可怕。
一名护士轻声问：“何老，如果这个病人真的这么危险，可不可以给她悄悄转院啊？”
老医生，也就是护士口中的何老，轻轻摇头：“多暴露在一个人的视野之内，那么这个病人的危险性就增添一分。”
一时之间，病房内原本激动兴奋的气氛骤转而下，一片寂静沉默。
季郁将病房内几人的谈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信息量实在太多，季郁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
原本季郁以为自己因为恢复的太快成了国家重点保护对象，结果自己在没得这个病之前就是国家重点关注的危险分子了？这也太扯淡了。
季郁心里真的认为是他们搞错自己的身份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很普通，在大学也没成为学校优秀生，上班了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社畜。结果莫名其妙被人告知自己早就被国家重点关注了，而且自己还是个危险分子。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和危险两个字沾边了。如果不是现在口不能言，她高低跳起来指着那个胡说八道的老头的鼻子骂。
病房里渐渐没了声音，季郁又开始骂，一群庸医知道我快好了还不来陪我聊天。说好的国家重点关注对象也舍不得派两个人来和我聊天，这什么待遇。
骂完医生又开始骂季宿，死崽子，这么久了都不说来看看姐姐。亏你小时候我还一直带着你，要不是我替你扛着，你早被爸妈打死了！
季郁发泄完了又开始伤感自己的前半身，什么都没做错竟然成了植物人，还莫名其妙成了危险分子。唯一会不离不弃陪着自己的旺财也生死不明不知所踪。
有时候季郁自己都被自己的疯癫吓到，人前她是清冷温柔小白花，人后她是骂天骂地的女疯子。
医生还没有来查房，她实在分不清已经过了一小时还是过了一天。昏昏沉沉之中，季郁差点睡过去的时候听到有人终于踏入自己的地盘，在脑海中高兴地给自己舞了一曲《谢谢你》。
“老大，就是这里。”一道听上去就很御姐的御姐音在和她的老大说话。季郁一边听着一边用匮乏的词汇给现场做起了现场解说。
好，现在是一个低音炮说话，应该就是御姐的老大！“就是她？”
“是的，季郁。”御姐干脆利落的回答低音炮的话，听上去御姐觉得老大很蠢。好吧，季郁承认是她自己觉得这个低音炮有点蠢，这个病房就她季郁一个人，这个人还装酷问一句就她？
什么叫就她？明显是看不起我，我可是国家重点关照对象！
“上面说的季郁竟然是个女的，要不是何老说她已经”被称为老大的人沉默一会开口说话，却被房间中的另一个女性打断。
“老大，她有意识。”什么！御姐连这都知道！季郁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即将听到关于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国家关注对象的秘密，连脑海都不敢有想法。竟然还是被这个御姐想起来了，可恶明明差点就听到低音炮暴露秘密了！
被属下打断的男人没有表现出愠怒，而是听话的闭嘴了。
季郁被二人之间的气场震惊了，光听声音她还以为这个御姐才是低音炮的老大。而且这个老大被打断说话竟然没有生气，现在的老大都这么好说话吗？自己的老板被人打断说话就要扣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