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节度使府遭到夜袭
比舞一事结束后，康国使者的事情总算可以告一段落，至少目前没有什么让节度使府大为分心的事情了。只需要平稳度过这几天，送他们继续前往长安，沙州节度使府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天夜里，曹议金正在熟睡，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心知不妙，急忙坐起来披上衣服，正准备往外走，就有副将急匆匆进来，禀报道：“大人，有刺客！”
“哼！敢闯我节度使府，吃了熊心豹子胆！”曹议金愤愤地说着，就走到墙边抽出挂在剑架上的一把长剑准备往外走。
副将阻拦道：“大人稍安勿躁，在房内坐镇即可，翟大人已经赶到了！”
曹议金听说，就停下了脚步，笑道：“他倒来得快！”然后又将剑放回了剑鞘，转身步履悠闲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外面情况如何？可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副将道：“大人不必担心，对方大约20多人，都穿着夜行衣，蒙面，尚未看清是什么人。不过幸好翟大人几天前就吩咐过，要我们近期内加强守护，日夜不停，所以发现的早！死了两个，其余人逃了。”
“务必抓到活的！”
“是！”副将双手抱拳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了。
这边翟奉达骑马追赶逃走的这些人，大约追出了一百多里路，已经出城好一会儿了，无奈对方分散逃跑，没有抓住活的。再走就进入沙漠区了，翟奉达只好勒马停住，举起右手示意后面人不必再追了。他意味深长地朝着这些人远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就调转马头回了节度使府。
来到曹议金的府邸，曹议金还端坐在那里等着他呢。见翟奉达回来，就起身迎接：
“怎么样？可有抓到活的？”
“让他们跑了！”
“幸好你今天及时赶来！”翟奉达感激地拍了拍翟奉达的肩膀。
他没有说出那个“谢”字，因为他知道，多少个谢字都无法表达对翟奉达的感激，这么多年，翟奉达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救他于危难了。当然，他也知道，翟奉达也不需要这个字，他们心里有想要共同守护的东西，那就是沙州城的安定。
翟奉达自然也从曹议金拍肩膀的手的力道中感受到了他传达过来的意思，只是对着曹议金点点头，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听说你前些天就吩咐守城将士加强防卫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曹议金疑惑地问道。
翟奉达这才将前些天聚仙楼的几位可疑西域客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曹议金讲了。
“西域客商？他们怎么会袭击我沙州节度使府？”
“这正是可疑之处，这些客商打着贸易的名义，私下不知有何勾当！虽然无法确定今日夜袭的事情是不是与他们有关，但他们肯定脱不了干系！”
翟奉达隐瞒了这些西域客商与张沅的属下秘密会面的情节，因为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之前，他还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给曹议金带来不必要的疑虑。
“那么接下来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曹议金询问地说道。
“他们一计不成，肯定还有后手，观今日之情形，他们并不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而是试探我们的实力，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撤走的！只是现在，我在明，敌在暗。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翟奉达思索着。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曹议金也附和着。
“报！”
有士兵进来汇报。曹议金坐回座位读对着来人：“说！”
士兵禀报道：“报告大人，刚才查验了死者，并不是沙州本地人。看样貌，倒像是……”士兵犹豫着不敢说。
“像什么人？”
“似乎是……，是苏纥人！”
曹议金和翟奉达都顿时一惊。
“苏纥人？！”
曹议金气愤地用手使劲捏了捏椅子扶手，嘴里“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真是贼心不死，阴魂不散！”
翟奉达则低下头在心里琢磨着：西域客商，苏纥……等等，难道？苏纥人与西域有勾结？
他皱紧了眉头再次回想着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不好！”他心里猛地一惊，“张沅？难道他勾结外敌？”
想到这里，他闭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心里默念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否则……”
当然，曹议金并不知道翟奉达心里经历了这么多的细节。
说到这些苏纥人，可与沙州有很长的渊源了。他们原本是居于西北部鄂尔浑河流域的民族，后来遭到另外一个新崛起的游牧部落的驱逐，一路南下，分散在沙州以及周边地区，形成了新的部落联盟，其中散居在沙州的苏纥人逐渐融入到沙州百姓中，而聚居在沙州东部500多里外的苏纥则不断壮大，建立了独立的政权，成了沙州最强劲的对手。
这种关系持续了将近200年之久了。在曹议金称节度使之前，沙州百姓还度过了一段屈辱的时光，那时候的沙州节度使软弱无能，被苏纥人吓破了胆，主动请和，还不惜以父子相称，对沙州百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了。
好在曹议金一登上节度使宝座就率领沙州将士攻打苏纥，并取得了胜利，总算一雪前耻。
没想到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这些人就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让曹议金怎能不恨得牙痒痒！看来这次必须要下定决心斩草除根才行。
一个酒楼的雅间内。
张沅带着他的贴身仆从坐在雅间内喝茶，过了不一会儿，康艳典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雅间。一进门，康艳典就满脸堆笑，对着坐在桌子前的张沅拱手行礼。
“张大人，幸会幸会啊！”
张沅也并不起身，笑着对康艳典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请他落座。
康艳典一坐下来就端起面前的一杯酒朝着张沅敬道：“百闻不如一见呐！这杯酒我是代我们国主敬给长大人的。还要感谢张大人这段时间以来给我们送的消息啊！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这么顺利到达沙州。”
张沅也不推辞，眯着眼睛呵呵笑了一下道：“康使者不必客气，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合作也肯定很愉快！”
“不过，这毕竟是在沙州地界，人多眼杂，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免得坏了大计！”张沅接着说道。
“是，是，鄙人自然晓得，一定谨慎行事。”
“这次比舞，你们康国可是落了下风啊，恐怕传到天朝去也是不光彩的！”张沅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道。
听到张大人如此说，康艳典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这个常四娘，到底是何许人也！竟敢和我们康国使者较量，真是不自量力！”说着又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盏都晃动了起来。
张沅狡黠地瞄了康艳典一眼，随即又堆起笑容道：“康使者莫急，说到底，这个常四娘只不过是个酒楼卖唱的，登不得大雅之堂，若说有什么靠山，无非是听说和翟家那小子来往比较多，想必也是仗了他的势罢了。区区一个常四娘，捏死她还不是捏死一只蚂蚁，我们的对手是翟家和曹家。”
听闻如此说，康艳典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可就有劳张大人了！”
说着，二人又举杯痛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