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悲伤的卵
吃完饭后，疲惫的依在店家的座椅上，嘴里咬着纸巾，听面前这个看上去有些怯懦的少女讲话。
“我其实还要去书店还书的，如果晚了的话，店长叔叔会着急的。”松木重苦脑海中闪过那次借书时看到店长由于一本书没有还上而急的焦头烂额的样子，从椅子上挺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拄着下巴，少女单薄的身形令人担忧和怜爱，宽松的运动服中伸出的手腕纤细而白皙，罗伊微眯眼眸打量着她，忽然有了一种想把她抱在自己怀中的冲动。
“这样的女孩却是一个真正的猎手，屠戮魔兽的魔法少女。”罗伊认为自己是一个崇尚力量与理想的人，看着眼前的少女愈发的……喜爱？
“呃……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我吃饭时沾到什么东西在脸上了吗？”不断的凝视让松木重苦有些发毛，更是有些尴尬，连忙拿起纸巾又擦了擦嘴。
“并不是的，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我们两个一起比较安全呢。”罗伊从知念雾晓的话语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这几日注定不会太平。
关于前辈的离开，为其屠戮的知念雾晓的反常出现，与她最为不对付的冷泉弄的久日失踪，以及前辈临走时布置下的奇怪任务。
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突然间她瞳孔骤缩，天翻地覆，那熊熊烈火之中，满地的少女尸体与破碎灵魂宝石从她眼前闪过，以及随之而来的那道冰凉却足以将她烧成焦炭的声音。
“每个人都值得一个机会，你觉得呢，我的孩子。”
现在，她只能祈福她们能尽快取得战争的胜利。
恍惚间，她应着对面少女的轻声呼唤从座椅上起身，走了几步后因磕到桌角而摔倒在地，浑身伤疤因剧烈的拉伸而崩裂。
“啊！”她虚弱的呻吟。
“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好好养伤吧。”松木重苦将她拉了起来，随后在角落里再次俯身捋起她的裤腿，四倒狰狞的圆形血洞此时已经结疤，但点点鲜血仍然从崩裂的伤口缓缓处流下。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伤口愈合的这么慢，这应该是不正常的吧，我的伤口虽然要少很多，但也几乎要全部愈合了。”她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轻轻划过伤疤，是硬硬的、凹凸不平的感觉。
“不知道，我的回复能力一向是我所认识的魔法少女之中最差的那一个，或许跟我的天赋魔法有关吧，毕竟我的天赋魔法很强。”
这显然是一个不成熟的解释，但松木重苦为接下来的一句话感到后悔。
“嗯……无限体力的魔法很强吗？感觉在速战速决的战斗中没什么用呢。”
松木重苦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不满，对她一直觉得很厉害的山中罗伊在上午被轻易击溃的不满，对罗伊用这样不成熟的回答来搪塞自己的不满，亦或是在紧张的战斗和逃亡之中她失了心，她要发疯。
“唔……”
裤头被放下，“我们该走了，我还要早点回去休息呢。”
“或许你更适合持久战？”
山中罗伊瞟了她一眼，“或许吧。”
一路静默，俩人仿佛小镇中飘荡的幽灵，风微微拂过，雨后暖阳相伴。
在店主的称赞声中无趣的离开了书店，两人都沉默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向总说着要回去休息的山中罗伊也再没有开口。
气氛诡异的凝固，两名少女心中各有自己的心事。
“战斗，战斗，战斗！”想着前辈交付的任务，罗伊心中一丝悲凉升起，浑身的伤口连接着心头阵阵作痛，她无法原谅自己这一天的落魄，她本不应该如此。
或许是雨天光滑的路面干扰了她的发挥，亦或是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使她没有发挥出最强的实力，甚至还可以怪罪于松木重苦的独自逃走。
“借口，借口，借口！”她在心中咆哮道，一切都是她弱小的借口，她不会原谅，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今天的这一场战斗，这一场战斗中的落魄、丑陋、孱弱。
“重苦说的是对的，我的天赋魔法即使不弱，我也让它变的弱小，我配不上它，我没有用好它……”她甚至对于前辈交给的任务是否能够完成而感到怀疑。
“我要与那些尸骨一样了吗？”她忽而恐惧的想到，她不可避免的走向了魔法少女的末路。
很长时间，黑衣少女一路上的目光在身旁的同伴与街边游荡，但更像是害怕凝视同伴太久而引起怀疑，只不过山中罗伊此刻神情低落，无瑕顾及松木重苦的异常。
微微张口，而后又闭上，松木重苦的目光更长时间的聚集在了一个地方，心脏急促的跳动着。
“抱……抱歉。”
山中罗伊惊愕的扭过头，对面的少女罕见的说话是没有用长袖挡住半张脸庞，而是将手臂蜷缩在小腹上方的位置，似乎想伸出而又害羞的不敢伸出。
她莫名的感到眼睛有些微痛。
“我和罗伊说了那样的话，对不起！”仿佛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搂住罗伊，虽然仅仅只是一下，然后快速的就分开了，蜻蜓点水般的。
罗伊在那一瞬间嘴巴张的大大的，然后机械的抱了上去，在松木重苦后退之后。
“不，是我让你失望了。”
山中罗伊将她死死的抱在怀里，紧的令她要喘不过气来，几滴泪水滴落，罗伊悄悄的擦去泪痕，又揉了揉红润的眼眸，用尽力克制的哽咽声说道。
“我不会在令你失望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