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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欲望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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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当空,那猩红的一抹,将云都染成了红色。

    一入夜,藏在密林深处的鬼王宫幽静森然,阴气浮动,让四周吹动的风都变得透骨的寒。空气里飘荡着的是挥散不去的铁锈般的腥味,那味道落于鼻息之间,似是带着一股子黏稠,裹缠在身上时就像是摆脱不掉的

    噩梦沼泽,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此时,那手执花灯的红衣人微冷的嗓音就落在寝宫外的平台之上,像是极高山巅的雪,让人心生胆寒。他不等面前的人对他做出回答,便将视线抽回,继续迈步上前。

    四周的夜很是安静,随着红衣人走动,足裸上扣着的铃铛发出悦耳动听的音色。清脆幽远,于夜色之下,拨动着人的心弦。

    白司祈看着面前一脸漠然走过去的人,他没有让人就此离去,而是抬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臂。周身光线浅暗,微光拢在面前这张艳丽的脸上,他双眸看着对方的侧颜,染了几分微哑的声音响起,“那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不说”

    红衣人脚下的步子慢慢的停了下来。

    他停在寝宫的门外,手里握着的花灯轻轻的摇曳,半晌,他垂眸轻笑了一声,“吾既看不上你,更春不上他。”

    他微微侧目,余光从身侧之人身上扫过,“这人既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丢的,那么他如果想知道,就只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无用之人,在吾这里,可是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白司祈的视线停落在了对方身上,目光一寸一寸的从面前的这张脸上看了过去。白司祈: “真的是这样吗”

    寝宫的宫门并不大,此时两个人一靠一站,并排而立之时,中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缝隙,以至于红衣人只稍稍抬眼,便看见了对方那张拢在暗处的脸以及那双好看的双瞳。

    幽静深邃,像是一眼看穿了什么东西。

    红衣人收紧了握着花灯的手,将视线移开之后就垂落在了对方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上。那双手修长白皙,隔着浅薄的红衣,掌心的温度像是灼烫了肌肤。

    红衣人拢在暗处的长睫颤动, “松手。”

    白司祈:“你的手为什么在抖。”

    红衣人抿紧了唇,“你看错了。”

    他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就将白司祈放在身上的手给掰开,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滚出去。”

    白司祈没走,反倒是直起腰身,逼近了一步。

    那双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从对方身上移开的视线,在看见面前握着花灯的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的动作之后,拢在暗处的双眸之中划过了一抹暗色。

    身后红月当空,阴冷的风从两个人身前穿行而过。

    红衣人收紧了握着花灯的手指,在对方逐渐逼近的脚步中,冷着一张脸转身就朝着寝宫之中走去,然而他刚走上前一步,那立在身前的人却是一把扣住了他执灯的手腕,将他重新拉了回来抵在了一侧的门框

    上。

    手中的莲花灯突然落地,灯中的蜡烛跌落了出来。那蜡烛翻到在了地上,昏黄跳动的火苗在风中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就啪的灭掉了。

    两个人此时所站的位置刚好是寝宫宫门处的一片死角,里面的光映透不出来,手里唯一的光亮又灭掉了,头顶血月当空,而这角落像是坠于了永夜一般的黑暗之中。

    视线有所限制,其余的感官就会变得更加的清晰。灼热的呼吸纠缠,微亮的双目对视,活人的气息一寸寸的逼近,对方胸膛之中跳动着的心脏,皮肤之下流动着的鲜血让红衣人的视线变得有所凝滞。

    白司祈: “有时候,有些东西站的远可能看不清楚,可如果站的很近的话,就会让一切无所遁形。”红衣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白司祈,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司祈的目光从对方额间猩红的莲花印上扫过,而后看向对方颤动的长睫以及那再度睁开漆黑如墨的双瞳。他的目光从面前这张脸上一寸一寸的看了过去,他观察着对方面上的表情,最后将视线停落在了脸颊的鲜血上。

    只见这血不是溅落的姿态,而像是不小心蹭上去的。这抹脏污,此时就像是落在雪地上的红梅,像是染脏了他的神明,显得有些猩红刺目。

    白司祈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下离得再近了一些,他看见了对方那双眼睛之中颤动的眸色以及眼尾一抹尚未退去的薄红,似是……

    随着对方的靠近,红衣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逼迫着自己从对方的脖颈处移开,手中挣动着逃开对方的禁锢,然而此时身体的虚弱,却是让他根本无力逃开对方的辖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

    越近……

    红衣人拧紧了眉头,就连那拢在暗光里的双眸都染上了一抹赤红,“你松……”

    一句话还没说完,脸颊上突然落了一双手。

    红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微微侧目,就看见对方垂落下的眸光深郁,但那双落在脸上的手指却是温柔轻缓的帮他将血一点一点的抹去,像是将他从黑暗的泥泞沼泽之中拉了出来。

    红衣人抿紧了唇,一把摸住了对方的手指。

    白司祈: “小白。”他抬眼,重新望进了对方的眼睛,“这回,我叫对了吗”

    红衣人蓦然一僵。

    祁慕白苏醒于午夜阴气最盛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狭长幽冷的宫殿里,冷玉一样的地面上鲜血淌了一地,尸体横陈,而他躺在其中,浑身上下被鲜血浸染。

    这是……

    人祭宫。

    鼻息之间阵阵的腥味扑鼻,明明合该是一股子令人作呕的气息,然而祁慕白的脑子里此时最先想到的不是厌恶,也不是恶心,而是渴求。

    对鲜血的渴求。

    这股子渴求伴

    随着欲望,杀戮,暴虐的念头从身体里涌上来,一点一点的侵扰着精神,逼得人有些难受。

    祁慕白深吸了一口气,用灵力将这股子念头向下压了压。就在这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锁链晃动的声音,紧接着余光之中祁慕白就看见身前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祁慕白将目光抬起,就看见那蠕动向前的东西是一个祭品。

    不,准确来说是此次参与晋级考核的主播。

    那主播浑身是血,却没有死,他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身,想要从这个地方逃离,然而身后的声音,却是让他面色惨白的的转过身,在对上祁慕白看过来的一双视线之后,他跌倒在地上,面色惊恐的向后爬了几

    步。

    “你……你别过来……”

    祁慕白神色微动,在那主播惊惧的视线里他朝着地上看了一眼。

    两侧长明灯晃动,冷白幽绿色的烛光将整个宫室映照的诡异森然,冷玉一般的地面上此时尸体横陈,看那些尸体衣服上的名牌,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主播,再结合眼前这人的反应,将这些人杀死的凶手

    是………

    祁慕白将手抬起。

    只见往日里干净不染纤尘的手指,此时一片血红,那些血像是还温热,透过皮肤,一寸一寸的灼伤了肌骨。

    “求求你,别杀我……”

    “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近乎颤抖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祁慕白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对方的身上时,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却是三百年前一段遗失掉的记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雪将世界都覆盖成了一片霜白色。

    那是他第一次踏进了无妄山的山门。

    山门之后,千阶石台,尸体横陈。

    他立于风中,一身红衣血染。

    血月当空,台阶之上,是手握长剑的弟子,惨白着一脸,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深夜闯我山门!”

    祁慕白: “把玄天镜给我。”

    “玄天镜”“他怎么会知道玄天镜”“玄天镜是我山门圣物,岂能被你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拿去!”

    四周血的味道浓郁的似是将飞雪带来的冷气全部淹没。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赤/裸的脚踩在雪地之上,血顺着他走过的路在台阶上留下痕迹,像是落在雪上的红梅,猩红刺目。

    “杀了他。”

    一个带着蛊惑的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祁慕白将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抽出来的时候,他就看见自己的手指正掐着面前主播的脖子,指尖因用力嵌入到对方的皮肤之中,鲜血正从伤口之中一点一点的渗出。

    再看那主播因他手指的力道,面色苍白,已经是有些进气少出气多了。

    眼前血的腥味阵阵扑鼻,伴随着那股子涌上心头杀戮的念头就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的雪夜,扰的人不得安宁。

    祁慕白将手从对方的脖子上松开。手里的人滑落在地上,他伸出手指贴靠在对方的脖颈上,就发现对方呼吸虽然微弱,好在还没有死。

    祁慕白摸紧了撑在地上的手指,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恶魄。”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情况下,按照直播间的规定,入夜,他根本不会出现。可是现在他出来了,在加上身体的异样,一定不是巧合。

    祁慕白睁开双眼朝着身前的主播看了一眼, “你故意的”

    “我可不是故意的,直播间设定罢了。”

    心底的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冲着人再次出声,“按照设定,西洛族世代信奉着的鬼神,一半为神,一半为魔,昼夜交替,是一个需要日日吸食人血进补的怪物。”

    祁慕白朝着四周摆放着的人祭笼子看了一眼,“所以这就是人祭宫存在的真实目的。”祁慕白: “为了给这位神主献祭”

    恶魄: “这是规则。”

    恶魄: “你作为npc需要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可是规则,在他这里什么都不是。

    祁慕白嗤了一声。

    心底的那个染了几分轻笑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在直播间里遵守规则,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里可没有人帮你,到最后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更何况……”

    恶魄声音一顿再次出声,“更何况,这才是你的本性不是吗”

    祁慕白的一双眸子眯起,“所以这就是你选择这个直播间的理由你想逼我成为你”

    恶魄:“不是成为我,而是成为你自己,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代表着你的过去……”

    恶魔轻笑了一声,“当了三百年高高在上的仙尊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了吧,携灾厄降生的你,命中注定就只能是一个怪物,被世人厌恶,憎恶,抛弃……”

    祁慕白抿紧了唇。

    他抬起头朝着两侧的人祭笼子看了一眼。

    冷白色的光影晃动跳跃,那些藏匿于两侧笼子里的主播面色惊惧。

    身侧,一个浓墨一般的雾气氤氲,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看到了吗他们在怕你。”

    他笑着走上前,跪在了那个坐在血泊之中的红衣人身前。

    人祭宫之中光线昏暗,他看着面前那张艳丽至极的脸,拢在黑雾之中的手指伸出将那张脸挑起,“你什么都不做,他们厌恶你,你做了,他们依旧痛恨你想要你从他们眼里消失。离境如此,这些主播亦如此,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何不不遵从自己的本心,让他们所有人都臣服于你”

    祁慕白一把摸住了黑雾的手。随着他的动作,面前本是拢在黑雾之中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容逐渐变得清晰。

    祁慕白看着面前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的脸,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说的不错,三百年前的离境,我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他们依旧怕我,惧我甚至

    是厌恶我,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我那时的确在想,如果我将

    他们都杀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那样看着我。”

    祁慕白垂眸笑了一声,再次开口,“可后来,在雪狱的那十年里我想通了一个道理,纵然我杀了离境皇室的所有人,杀了雪狱里的狱卒,让天下臣服于我,却依旧会有人惧怕我,因为他们所臣服的不是我,而

    是臣服于了自己内心的恐惧。”

    祁慕白: “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我要走的路。”

    恶魄: “你想要的是什么”

    祁慕白: “真心。”

    真心换真心。

    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

    困缚十载,当那人从火光之中走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他找到了答案。对方为他选了一条路,那条路上没有鲜血,也没有杀戮,是阳光与温暖是给予与赞美。

    恶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声回荡在略显空旷的人寂宫里,“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

    祁慕白: “什么赌”

    恶魄: “你说你教出来的那个好徒弟要是知道了他一直敬仰爱戴的师尊其实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剑子手,还是一个想要对他图谋不轨之人,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

    祁慕白抿紧了唇。

    恶魄看着对方面上的变化,凑到对方的耳边蛊惑一般的低语,“他会厌恶你,讨厌你,甚至是……离开你。”

    祁慕白猛地惊醒。他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而是抿紧了唇,视线从面前的人身上移开。

    “你认错人了。”

    白司祈皱紧了眉头, “我说过我不会再……”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祁慕白愠怒的眯起了一双眼睛。他扣住了对方的脖颈,两个换了个位置的同时,祁慕白将人按在了身后的门框上,警告出声,“你真当吾不敢杀了你”

    然而身前的人没有反抗,就连他的手指刺破了对方的皮肤,他也都没有躲一下。仿佛他今天就算是要杀了对方,这人也任由他动手一般。

    他明明已经认出了他,可为什么还会……

    血顺着手指的位置渗了出来,空气当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祁慕白嗅着那血的涩味,身体那股子被他压下去的杀戮的欲念又涌动而出,他视线落在对方脖颈处的伤口上,舔了舔唇。

    他饿了。祁慕白拢在暗处的一双眸子渐渐的染上了一抹猩红的……

    对方的血似毒。

    让他想要……

    祁慕白猛地从欲望之中惊醒。他敛去了眸中猩红,一把将人推开,“滚,别让吾再看见你。”

    祁慕白转身离开,垂落在身侧的手却是被人握住。

    这一次,白司祁没有再执着于拆穿对方看上去蹩脚的谎言,而是走上前,凑到对方的耳边,蛊惑一般的引引/诱出声, “我可是神主亲自挑选出来的祭品。”

    “只要是神主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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