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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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第二天一出门，林月就又遇到了昨日那个来食肆卖桃子的少年。mwannengwu
一个妇人将他拦在巷口，“小川，不是婶子不近人情，主要是婶子也得养家糊口，你这租钱三个月没给了，婶子真的不能再让你拖了。”
徐川依旧是昨日那套补丁衣衫，空竹筐拎在手里，妇人说完，他脸上露出羞愧之意，“婶子，烦您再容我几日，等我凑够钱，一定给您送过去。”
妇人捏着帕子叹口气，“再给你两日吧，届时拿不出钱，就是婶子想帮你，我那婆母也不会同意。”
徐川道谢，等妇人走了，才背着竹筐要出巷子。
林月将人叫住：“小川是吧。”
徐川回头，记起是昨日买桃子的客人，颔首道，“姐姐好，我叫徐川。”
林月开门见山：“我想跟你合伙做些小买卖，不知你可否愿意。”
这个念头是昨日就有的。
那天和林湘去西市买菜，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林湘随口说了句“这里的小摊子定是生意不错”，林月当时便有了在西市摆摊的想法。
临安县分东西两部分，李记食肆位于东城，因此食客大都也都是东城的，西城的百姓对李记食肆却不大知晓，恰巧近日出了鸭货，如果能在西市支个小摊，想必是不愁卖。
只是食肆本就忙碌，暂时抽不出人手去支摊。
昨天林月观徐川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就萌生了和徐川合作的想法。
自家赚钱的同时，也算是帮帮陆徐川。
徐川虽才十三，但这几年的变故让他尝尽了人情冷暖，林月说完，他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激动，“姐姐为什么要找我合伙。”
林月笑道：“我这个人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有出息的。”
虽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徐川莫名觉得这人值得信任，他抿了抿唇，问，“姐姐说的生意主要做什么。”
林月：“李记食肆是我和李掌柜一起经营的，我想在西市支个摊，每日我们做好吃的，你就负责在西市的小摊卖。”
徐川这才惊讶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个姐姐是食客，原来竟是食肆的掌柜，心里本来很小的猜疑瞬间消失了，又想到，自己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值得别人骗的。
徐川不再犹豫，点头同意。
林月看一眼他的竹筐，问：“你每日卖桃子能赚多少？”
徐川如实道：“约摸有一二十文，不过不也稳定。”
林月点头，昨日听夏掌柜说起过，因为徐川还要照顾生病的奶奶，伙计这种要在铺子里呆很久的活做不了，所以他才自己弄着小买卖。
林月：“我这个小买卖，你只需要中午和傍晚在西市各卖一个时辰就可以，每日给你十五文。”
两个时辰十五文，着实不少，一般铺子里的伙计做一天工，也才二十几文。
林月继续道，“除此以外，每日你卖出去一份，就能分到一文钱。”
徐川惊讶的张了张嘴。
如果说刚才听到十五文他很高兴，那么现在林月说还可以分成，他反而有些迟疑。
徐川自八岁之后就活的十分艰难，不敢想会有这种好事落在自己身上。
林月看出他的迟疑，解释道，“我刚才说了，是要跟你合伙做生意，不是招你做我的伙计，既然是合伙，肯定要给你分成，这样你才会更有动力。”
徐川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如果自己仅仅是伙计，那么卖多卖少自己都拿十五文，而如果他有分成，为了钱，他也会更加卖力。
徐川不禁佩服起林月，为她的智慧，也为她的坦诚。
徐川：“我明白了，姐姐，我一定努力做好。”
看着徐川由防备的大狼狗变成乖乖的小奶狗，林月不觉欣慰，指指他的竹筐道，“你先去忙你的，下午的时候过来，我们一起去西市看看。”
徐川告辞离开。
到了食肆，林月把在西市支摊的想法告诉了李掌柜，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先只拿鸭货试试水。
摊子和食肆不同，食客都是买了回家吃，所以高峰期只有饭前那段时间，到时候生意起来了，再增加其他的。
聊完这些，两人开始备料。
没过一会，陆远就兴冲冲跑进来喊人，“大嫂，李叔，刘叔过来了！”
林月和李掌柜赶紧出去，果然是刘扬。
之前刘扬夫妻学成离开前双方就商定好，每月初来学新品，顺便送分成。
几人坐下来，刘扬首先就把他食肆这个月的账单拿了出来。
刘扬的食肆上个月十六天，营业额共计八十七两，分给林月他们一成，也就是八两七钱。
银子拿到手，林月并没有很激动，因为她被刘扬食肆的营业额狠狠刺激到了。
要知道，他们上个月的营业额，加上花朝节的那几日，也才四十八两七钱，而刘扬比他们少营业十天，流水却比他们多了近一半！
林月承认她嫉妒了，无精打采的。
李掌柜和她共事这么久，很快就明白过来，赶紧和她解释，“小月你可别灰心，他们余江县大，人口也比我们多了小一半，再者，他们那里茶业生意好，来往商人不断，所以生意才更好些。”
林月听完好受一些，又在心里偷偷嘲笑自己了一番，并下决心，西市的摊子一定要好好经营。
不过刘扬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刘扬介绍旁边的人，“这是我堂兄刘念，在府城江阳开食肆，见我做的还不错，就想跟着一起学。”
林月自是愿意，之前刘扬这种模式一出来，她就想到了以后可以照着这个模式发展。
几人商议一番，刘念最后也是选了分成的方式和林月签的契书。
接着两人就跟着去后厨开始学习，刘扬本以为只用学一种，进去后才知道还多加了一种鸭货，心里高兴的同时，又把在临安的时间多延了两日。
因着两人本就有基础，凉皮又简单，没一会就学会了制作面皮，林月便放心交给他们，专心做鸭货。
只是有一件事林月还发愁，鸭货刚上，食客点的还不多，每日所需的鸭脖鸭掌鸭翅加起来十余斤，剩下的鸭身肉由李掌柜做成盖浇饭的浇头。
可日后鸭货的量肯定会上去，再加上西市要支摊子，鸭身肉就会剩的更多，以食肆本身的量，无法自行消化的掉。
刘念在旁边听完，给了个主意。
刘念：“林掌柜，你们临安县有个聚友酒楼，我和那里的掌柜相熟，据我所知，他们家有一道招牌菜名叫盐水鸭，用的就是鸭身肉，每日都要卖出去不少，我想着，也许你们可以合作。”
这倒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林月当即和刘念定下，明日去拜访聚友酒楼的掌柜。
～
西市除了门面铺子，还有专门划分出来的供摆摊的场地，林月带着徐川和陆远，直奔这里。
陆远一路过来，嘴巴就没停过。
他在县里一直没有伙伴，徐川下午过来，陆远听说以后就要和他们一起做生意，高兴的不行。
以前林月刚来的时候还觉得他话少，后来陆远接纳林月后人渐渐活泼了起来，但在外人面前还有些冷酷，而今日不同，可能是和徐川投缘，没一会陆远就把徐川当成了兄弟，拉着他聊个不停。
不过林月也乐见其成，徐川整个人明显比之前放松多了。
进去西市之后，他们先来回逛了两圈，现下快到酉时，摊主们都在摊位前归置要售卖的东西，整条街对脸摆了两排摊子，林月大致数了下，约摸有四十来个摊位，其中还有六七个空的。
林月去了近处一个卖包子的摊位，买了三个肉包子以后，跟摊主打听起来具体情况。
卖包子的摊主很实在，跟林月说了许多。
总结下来就是，这里的摊位是固定购买的，最前头的摊位，租钱每月五百五十文，中间的四百六十文，靠后面的，只要三百文。
林月当然想要靠前点的位置，不过卖包子的大哥很快就告诉他，前面和中间的位置都没有了，只有后面的还空了几个。
陆远跟着在食肆做工这么久，也早已知道位置的重要性，听说好的位置没了，不由道，“大嫂，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徐川也跟着点头，他走街串巷卖东西，也见识不少，知道这后面的摊子买家少。
林月却摇摇头。
她知道隔了三条街那边还有一个市集，不过那个市集小，且买东西的大都是平头老百姓，消费能力不高。
鸭货卖不了低价，林月目前一份的定价是十五文，而西市附近居住的大多是商户，消费能力自然不再话下。
林月把道理给两人讲清楚后，陆远和徐川终于没那么担心了。
虽然位置差，但林月相信事在人为，他们的东西新奇味道又好，好好营销一番，定能卖的不错。
西市有两个入口，东边入口有两间屋子，西市这里的管事在这里办公，林月找到人，道明来意，用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定下了摊位。
租钱一个季度交一次，林月付了一千二百文，签好契书，拿了牌子后，就算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