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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婆婆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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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儿子的勇士行为, 马武心里是赞赏的, 拍了拍他肩膀:“那爹就先走了。”

    彩蝶镇有一菩萨庙, 当地的妇人商人都喜欢到这里来拜拜, 有病的求病好,无病的求发财。反正菩萨拜多了也不吃亏, 顾此菩萨庙的香火络绎不绝。

    蔡三娘因为不信什么鬼神,还是第一次来拜菩萨。宽大的马车虽然不奢华, 可马家是彩蝶镇有名的大户,车夫停好车后, 不少忌惮她恶名的妇人商旅通通绕路走。

    蔡三娘走到宽敞的大路上,左手边站着儿子,右手边站着辅婵儿陪她说话聊天。她乐呵得眉眼弯弯,把扶着儿子的儿媳妇抛到一边儿,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当她接过仆妇递来的三炷香, 拜了菩萨后, 才想起她的儿媳妇:“儿媳妇,你陪婆婆到处走走。”

    小秀才跟着媳妇,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蔡三娘敛眉:“儿子身体弱,你去后院厢房歇息。”

    “我离不开媳妇。”

    “你媳妇没嫁过来的时候, 你不也活得好好的。”蔡三娘不容儿子多说, 非要弄走他媳妇儿。

    小秀才站在原地,心情不愉,一股清香从身旁钻过来, 辅婵儿说:“我陪马公子去歇息吧。”小秀才避开辅婵儿的触碰,声音淡淡:“管家扶我就好。”

    管家走上前搀扶小秀才。

    辅婵儿愣在原地,咬了咬下唇:“是不是婵儿不好,所以马公子不喜欢我。”

    小秀才蹙眉,正想说话。叽叽喳喳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这不是辅县令的千金么,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大庭广众问这个,也不知道羞耻。”

    “什么羞耻不羞耻的,问有妇之夫这个,一看就是不知廉耻。”

    咯咯的嬉笑声响起,小秀才认出声音,“是二姨娘和三姨娘呀。”一堆脂粉味飘来,不下七八种,小秀才不知道来的到底是哪几位李家姨娘,没有主动打招呼。

    另外五位姨娘咯咯笑着:“还有我们也来啦。”

    虽然她们只是李有才的妾侍,可她们对琼琚好,小秀才当然对她们客客气气的,一一请安后,众人环绕着他走向后院。

    辅婵儿脸色乍青乍白,死死捏帕子,似乎要把一股子的怨气通通撒在帕子里头。

    三姨娘回头冷笑:“辅小姐一个姑娘家的,还是要多注意些,马公子再好也是我们家大小姐的夫婿,您大庭广众这样,怕是不太好。”

    辅县令家的千金在彩蝶镇当然是厉害的,可能比他们李家厉害么。

    他们李家虽然是商户,但他们家的二爷可是朝廷大员,身边一个随从也是有阶品的。

    跟他们李家一比,辅婵儿那点儿家世就拿不出手了。

    长得没他们家大小姐漂亮,家世没他们家大小姐厉害,还敢跟她们家大小姐抢男人。

    啧啧啧,谁给她的勇气。

    香客们都投来讥讽的目光,辅婵儿脸色更加阴沉。

    陪着她的丫鬟们都觉得不自在了:“小姐,我们还走不走。”

    “走什么走,上赶着被骂么。”

    丫鬟们顿时闭嘴了。

    后花园里,七个姨娘众星拱月把瞎眼的姑爷引向树荫亭下,还七嘴八舌让他评理。

    “你娘是土匪,握铁鞭杀过人的。我们家琚琚是个文弱的姑娘,虽然有点小脾气,可她是个好姑娘,家室好,人品好,能嫁给你,可是低嫁。你们马家这样糟蹋我们家的姑娘,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呀是呀!她从小到大都没拿过针线,怎么能织布呢。”

    “不织布就不给饭吃,亏你娘想的出来。”

    小秀才知道是他娘过分了,不敢还口,保证说:“我这辈子就喜欢我媳妇,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听了小秀才的话,七个姨娘脸上绽放出笑容:“你这么想就对了。听说辅婵儿喜欢你,可你千万要稳住,那小姑娘心思重,没我们家姑娘漂亮善良心地好,还勾引她的丈夫,最不知廉耻,你可千万别纳她。”

    她们是看出来了,蔡三娘那个土匪婆娘没她们家姑娘厉害,就想让辅婵儿过门,好打压她们姑娘。

    老虔婆一把年纪还这么恶毒,也就马武能容忍这个臭土匪婆娘。

    菩萨庙后院有一颗许愿树。无数公子都陪着心爱的姑娘抛许愿果。

    苹果由红凌裹住,往树上一抛,若是顺利挂在树上,愿望就可以实现。

    蔡三娘一把年纪当然不信这些唬人骗人的玩意儿,不过她见儿媳妇一个小姑娘挺感兴趣的,让仆妇买了两枚许愿果。

    蔡三娘手拿许愿果往树上抛,她经常挥鞭子,手腕力道足,胳膊没甩就把许愿果抛挂在树上,稳稳当当的,比一般的读书人还厉害。

    她挑了挑眉梢:“儿媳妇也试试。”

    琼琚颔首,接过许愿果随手一扔,许愿果掠过枝头,挂在头顶,两个红凌缠住枝头,挂的特别高。

    一旁的姑娘惊讶:“这个姐姐好厉害呀!”

    公子扔了几次许愿果都没挂住,让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比了下去,面子不佳:“还成吧。”

    蔡三娘又一次被儿媳妇比下去了,心中的优越感没了:“这玩

    意儿可真无聊,咱们走吧。”

    两名仆妇引路,一众人正想换个地方,前方一群人慌慌忙忙冲过来。琼琚挡在婆婆面前,护住她:“前面似乎发生了大事,我们绕路走。”

    她正说着,后面也传来慌乱的大叫。

    虽然儿媳妇护住自己,蔡三娘很高兴,可她爱面子,挺了挺腰杆:“这里是菩萨庙,能出什么大事。”

    她虽然不信菩萨佛祖,可彩蝶镇大半的人都信奉菩萨佛祖,敢在菩萨庙闹事,不怕彩蝶镇镇民一人一口唾沫把他给淹死。

    去打听消息的仆妇慌慌张张跑回来:“不好啦夫人,有土匪闯进来打劫。”

    “土匪?哪个山头的,敢这么猖狂。”蔡三娘很生气,她以前也是个土匪,但从来没有无缘无故打劫小老百姓的,现在这些土匪摆明了就是欺负弱小,她蔡三娘既然碰上了,这事就必须要管。

    “婆婆,相公还在庙里呢,土匪们在后院肆意横行,怕相公被他们劫持了去。我们必须要冷静,不宜动粗。”

    儿媳妇很淡定,蔡三娘收起了鞭子:“你说得对。”

    前后夹击的土匪们汇合了,他们能来观音庙打劫,都不是良善之人。见到男的,不由分说,先恐吓一番,见到漂亮的姑娘,也调戏一顿,幸好都没有随意拔刀伤人性命。

    琼琚生得漂亮,土匪们远远就瞧上她的容貌,双目大放精光。

    “这小娘子好漂亮呀!”

    “带回去好好玩玩。”

    琼琚蹙眉:“我是彩蝶镇李有才的闺女,我二叔是锦国三品大员,你们动了我对你们没好处,如果你们不伤害我,把我当成人质,我家里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银子。”

    土匪出来混的不外乎就是求财,几个土匪见这小娘子气质优雅,面对土匪不慌不忙,对她的三品大员叔叔还真是忌惮了。

    一个土匪歇了调戏的心思,拿出一条麻绳:“都捆回去,让大哥做主。”

    人质都关押在一处,琼琚的七个姨娘见她也被抓来了,纷纷跑来安慰:“没受伤吧,那些土匪都是天杀的混蛋,一定不得好死。”

    “他们居然想把我们给买了,真是岂有此理。”

    “等老爷来救我们,一定剥了他们的土匪皮。”

    “我相公呢?”

    “我儿子呢?”

    琼琚难得和土匪婆婆默契一回,七个姨娘被捆住手,但腿还能自由活动,让出一条道路,两个女人都着急看着小秀才:“没受伤就好。”

    辅婵儿也在人群中,她被土匪们羞辱了一番,外衫被脱落,样子有些狼狈:“婶婶,您没事吧。”

    蔡三娘巧妙挣脱捆手的绳子,脱外衫给小姑娘罩住身躯,免得影响她闺誉:“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又给她松了绑。

    辅婵儿搂住蔡三娘,眼泪止不住往下滴:“都怪婵儿不好,要不是婵儿心悦马公子,婶婶也不会为了婵儿来观音庙受苦。”

    儿媳妇和她的七个姨娘都看着蔡三娘,让她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赶紧推开辅婵儿:“别胡说八道,是你说拜拜观音能心情好,我才来的。”

    “婆婆,我信你。”在琼琚心中,她的土匪婆婆是说一不二的,要是她真想让辅婵儿过门,直接八抬大轿抬她进马府就好,犯不着让她跟自己的相公培养什么感情。

    她放下牵着小秀才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小秀才以为她生气了,放低声音哄着:“媳妇,我娘不是故意的。”

    “婆婆是什么人,我心中有数。”

    琼琚让七位姨娘照顾小秀才,只身一人走到屋子门口,脚踢了踢大门,提高音量:“彩蝶镇辅县令的闺女在这里,她已经让她老爹带衙役来了,你们还不处置她,待会儿可就晚了。”

    门外响起土匪的惊呼:“快去禀告大哥。”

    “琚琚,你”辅婵儿吓得花容失色,她确实让人去通知她爹了。

    丫鬟们也慌张了:“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蔡三娘还真以为她儿媳妇信她的话了,没想到她又弄出这么一手:“李琼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整这些私人恩怨。”

    小秀才安慰他娘:“琚琚也许是有原因的。”

    “老娘生你养你,你都不信老娘。你媳妇才嫁给你几天,你就这样帮她。”

    土匪头子很快就到来,他让小弟开锁。扛着大刀雄赳赳走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小娘子,梳妇人髻,脸若银盘,眼似秋水,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眼睛越看越直了:“好俊的小娘子呀。”

    “俊么。”琼琚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土匪头子眼里更难藏惊艳,正想开口调戏,琼琚一脚踹到他垮下,挣脱捆住她胳膊的麻绳,目光冷冽。

    土匪头子垮下疼得正满地打滚,大刀被他甩到一旁,压根顾不上。

    有土匪回过神来,大吼:“杀了这娘们为大哥报仇。”四周响起一阵尖锐的鸟啼声。土匪们觉得脑袋忽然发胀,疼得厉害。

    琼琚捡起土匪头子的大刀,回头叮嘱蔡三娘:“婆婆保护好相公。”

    站在儿子身旁的蔡三娘从惊讶中回过神,掏出手中鞭子,护住儿子,喊:“儿媳妇,你放心。”

    琼琚手起刀落,一

    刀一个把土匪们的脑袋给劈了。刹那间,头颅四蹿,鲜血四溅。

    关押在房间的人质有男有女,有老有弱,谁都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吓得尖叫。但他们的声音加起来都没有灌灌的尖锐厉害。

    鸟鸣啼起,土匪们四肢渐渐无力,眼看一把沾血的大刀挥来,连尖叫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不稍一会儿,辅县令带着众多衙役都来啦。

    辅婵儿寻求老爹的庇护,哭得稀里哗啦,但他现在是来干大事的,没空安慰闺女,看着满地人头,皱眉:“谁干的。”

    他是来剿匪的,还没剿成,土匪都死了。

    那他怎么立大功升官发财呀。

    辅婵儿停止哭泣:“是琚琚做的,太……太残暴血腥了。”

    “琚琚?李琼琚。”辅县令见闺女给他使眼色,一下子就明白了闺女的意思。闺女对马家的小瞎子有意思,现在李琼琚砍了人的脑袋,甭管是不是土匪,反正杀人收监天经地义。而他是来剿匪的,没了杀土匪的领功人,那功劳就是他的。

    到时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李琼琚,好你个刁妇,竟然杀人性命,来人收监。”

    “谁敢靠近我闺女一步。”李有才带着数十个家仆雄赳赳赶来,双手撑腰。

    七个姨娘都有了主心骨,兴高采烈躲到老爷身后,委屈的委屈,哭诉的哭诉。

    李有才心烦:“都给我闭嘴。”瞪着辅县令那糟心的玩意儿,哼了哼:“我闺女可是彩蝶镇的女英雄,谁敢收她的监。我同意,我二弟也不同意。”

    眼看升官发财的机会就这样溜走,辅县令再不甘心也没办法,赔笑:“我当然知道马少夫人是女英雄,不过她这样把土匪都杀光了,锦国律法得走一趟,不然我没法交差。”

    “你这样对我家琚琚,我也没法跟我二弟交差呀。”李有才的恨不比辅县令的少,别当他不知道这对狗父女打的什么歪主意。

    长得人模狗样的,尽干畜生事儿。

    我呸。

    李有才已经跟辅家结怨,再也没必要维持什么面子情,领着他的女人们雄赳赳走到前头,一看到提着大刀的闺女,心疼得更加厉害。

    土匪的头颅滚了一地,血淋淋的,连他这个大男人看到都觉得害怕。瞧瞧他的闺女呀,都命苦成什么样子了。从前是小鸡都没杀过一只,现在嫁了马家,让蔡三娘那个土匪婆娘刁难成什么样子了。

    李有才没忍住让泪水流下脸颊:“我苦命的闺女呀,你别怕别怕,咱们现在回家,再也不去那糟心的马家了,瞧瞧你被他们逼成什么样了。”

    “爹,我没事儿。”

    琼琚扔了大刀,抬头看向屋檐的灌灌,眼神示意它飞走。

    灌灌刚才叫了一嗓子,累得不行,就算女王大人不说,它也是不会留的。

    辅婵儿注意到灌灌,捏了捏手指,更加楚楚可怜:“琚琚,那是什么鸟,为什么它一叫,土匪们看见你的刀都不动了。”

    “鸟?鸟在哪?”还没放弃升官发财的辅县令大喊:“都给本大人去找。”

    衙役们正想行动,蔡三娘扶着儿子走出房屋,冷笑:“都说辅县令是父母官,来了这地,不想着救百姓也就罢了,你还找鸟呀,可真有意思。菩提庙的姑子们可都等着大人的缓手呢。”

    辅县令脸色难看,蔡三娘又看着琼琚:“儿媳妇,咱们回家吧。”

    琼琚扶住小秀才:“好的,婆婆。”

    她跟爹和七个姨娘告别后,一行人走出菩提庙。辅婵儿追了出来,泫然欲泣:“婶婶可是生我的气呀,我不是故意的,您知道我爹是彩蝶镇百姓的父母官……”

    不等她说完,蔡三娘拍拍儿媳妇的手:“走吧,儿媳妇。”

    一行人渐行渐远,独留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辅婵儿在原地。

    菩提庙混进无数土匪欲对菩提庙的姑子和游客行暴,被女侠李琼琚杀了半数,土匪头子也受了重伤,没过多久的半残日子就得上断头台。

    官府贴公榜褒奖为民除害的女英雄李琼琚。

    三日后,衙役们审问出土匪群来历,他们原是海边倭寇,被锦队攻打后,过上了流匪的日子,专抓年轻男女卖到海上。

    男的为奴隶,女的做娼妓。他们作案三月,拐卖年轻男女数百人,赚了黄金九千两。

    有丢人的家人报官,流匪被悬赏后,一路逃亡到彩蝶镇,本想在彩蝶镇干一票大的就远渡海外,现在没干成,就死了大半,也算报应。

    菩提庙一行算是有惊无险,蔡三娘头一回拜菩萨就整了这出,她觉得她跟菩萨犯冲,再也不想踏进菩提庙了。

    不过经此一事,她认同了琼琚这个儿媳妇。

    她儿子莫名其妙领了个媳妇回家,她心中有气想整顿,谁知丈夫和儿子都偏帮儿媳妇,让她好几次颜面无存。

    现在她是想明白了,她这个儿媳妇虽说老是犟嘴,经常顶撞她这个婆婆,但还是挺孝顺的。

    比如她故意刁难的时候,还陪她去买菜,让她做饭二话不说就直奔厨房去;有危险时能惦记她和儿子,也能砍土匪脑袋救她和儿子性命。

    这样的儿媳妇挺好,她没必要拿别人家的

    贤惠儿媳妇比自家的。

    自家的儿媳妇家世样貌都能拿出手,并不差什么。

    想通了这点,蔡三娘也不要求琼琚亲自做饭什么的,横竖马家仆妇多,儿媳妇不懂厨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马武从如意绣庄回来,见到一大桌子的菜被摆上饭桌,又见媳妇把撸起袖子放下,满脸笑容:“这些都是我媳妇亲自下厨做的,我媳妇太能干了。”

    他俯身在媳妇脸颊吧唧地亲了一口。

    蔡三娘不自在别开脸:“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整这套。”

    “疼媳妇不分年纪。”马武坐下,刚拿起筷子就被媳妇打掉。她哼了哼:“儿子和儿媳妇还没上桌呢,你吃什么吃。”

    母老虎肯跟豹子歇战,家庭和睦,马武笑嘻嘻:“媳妇的手艺好,我想先尝尝。”

    “什么好不好的,这些菜都做了一辈子,来来去去就这几道,早就吃腻了。”

    “哪能腻呀!”马武扒了一大口饭,吃白饭也开心:“只要是媳妇做的,甭管做什么,那也是好吃的。”

    小秀才和琼琚踏入饭厅,他握住媳妇的手,觉得爹说得很有道理:“媳妇做的,什么都可以,我全部都喜欢。”

    “这可是你说的。”琼琚扶他坐下。

    小秀才嘴角忍不住勾起:“我说的。”

    蔡三娘让他们都坐下,给儿子盛了碗汤:“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栗子鸡汤,多喝点儿。”

    小秀才抿嘴:“谢谢娘。”蔡三娘又给儿媳妇盛了一碗:“儿媳妇也多喝点。”

    “谢谢婆婆。”

    一家人其乐融融,马武给媳妇盛汤:“媳妇喝汤。”

    “行啦行啦,你也多喝点儿。”

    管家来禀:“老爷夫人,董小郎来了。”说着,目光投向少夫人,带了几分歉意:“说来找少夫人。”

    琼琚给相公夹了块肉馍馍:“公公婆婆,我能让他进来么。”

    董小郎可是儿媳妇曾经的未婚夫,虽说他逃婚了,可跟儿媳妇那是有从小长大的情谊,马武不敢做主,把目光看向媳妇。蔡三娘接受了琼琚,自然不是小气之人,“让他进来吧。”

    李家是彩蝶镇有头有脸的大户,而且李有才打算让董小郎做自己的女婿时,经常提携他,走到哪儿都是风风光光的。现在他没了李家的支持,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白净好看的脸蜡黄又泛着青白,穿着粗布衣,神色难看。

    琼琚对无关紧要的人从来不会浪费时间,挑了挑眉梢:“你有事。”

    “琚琚,咱们”

    “停。”琼琚阻止他套近乎:“不熟,劳烦你叫我马少夫人。”

    董小郎本就难看的脸更加难看,眼中流露出痛心:“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是我的错。”

    “啪”的一声巨响,蔡三娘放下筷子,目光凶狠。这个吃干饭的小白脸到底是几个意思,什么叫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这是敢嫌弃她儿子,活腻了。

    土匪婆娘就搁了一下筷子,可董小郎却觉得她随时会冲上来揍他,吓得退后一步:“琚琚,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琼琚站起,目光平静:“你想去哪儿说话。”

    “李府。”董小郎露出讨好的笑:“咱们回家吧。”

    “回家?”琼琚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把他给打蒙了。从前的李琼琚被家人千般宠爱,虽然有些小性子,却不会随便打人。董小郎倒在地上,浑身发抖:“琚琚,你”

    琼琚又是一脚踢他膝盖,管家靠两人近,听到董小郎膝盖发出“咔嚓”的骨头断裂声,心里对少夫人的敬畏又高了一层楼。

    董小郎腿疼得厉害,抱着膝盖满地打滚。

    琼琚冷哼:“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敢回李府。”

    董小郎咬住牙根,忍住眼泪,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琚琚,我错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你从小是不是吃我家的大米长大的。”

    董小郎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日子,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李家的一条狗,可他习惯养尊处优的日子后,让他回乡下过苦日子,他更加不愿意,点头:“是。”

    “我爹让你娶我,说你打小在李府长大,是个知根知底的人,娶了我可以留在李府打理家业。有没有跟你说,若是你不愿意,婚事作罢。”

    “说了。”

    “那你心有所属,跟人逃婚,让我颜面尽失,你还想要机会。”琼琚越想越气,一脚把他踢翻,他倒飞出去,撞到饭厅柱子,疼得龇牙咧嘴。

    “把他拖出去。”马武白手起家,最恨白吃白住,还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管家已经招呼两个仆从进来,董小郎还在垂死挣扎:“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李家,可我愿意改,我这辈子都会给对你好的。琚琚,你给我个机会吧。”

    敢到他们马家抢他们家的人,蔡三娘目光冰冷刺骨,小秀才手握成拳。但他们都没吭声,董小郎对不住的是琼琚,这狗东西交给她处理就好。

    琼琚看他都觉得是对自己眼珠子的亵渎:“跟你私奔的姑娘真可怜,竟然眼瞎看上你,还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她挥手,两个仆从把人给拖了出去。

    她拿

    帕子擦了擦眼睛,不想让狗东西玷污了她的眼:“老娘最恨白眼狼,以后让老娘在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董小郎只被琼琚踢了膝盖和肩膀,可他浑身都疼,抬头见那黝冷的目光,吓得说不出话了。

    农家女王小蝶在县衙外转来转去,董小郎一瘸一拐走来时,眸光一亮,巴巴跑过去:“怎么样,马家闹翻天了么。”

    董小郎模样十分狼狈,脸上挂彩,说话还流出几滴牙血,肩膀和膝盖都疼得厉害。本来县衙出公告说李琼琚砍死土匪,他还不信。现在他不得不信,看来她嫁进马家,跟土匪婆婆学了几招,变厉害了。

    “到底怎么样,你急死我了。”

    董小郎推开她:“没成,我被琚琚打出来了。”

    “琚琚?你喊她这么亲密做什么。”王小蝶挺了挺并不显的小腹:“我告诉你,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吃回头草。”

    “什么回头草,琚琚嫁了瞎子,已经瞧不上我了。”

    “她怎么会瞧不上你,她嫁的可是瞎子。”王小蝶也不懂有钱人家的女儿脑袋是不是长草了,就算未婚夫逃婚也不能嫁个瞎子,这不是有病么。

    “那她不搭理你,马家岂不是翻不了天,这可怎么办。马家不翻天,辅小姐一定会收拾我们的。”

    他们得罪李有才,已经在彩蝶镇混不下去了,连夜逃亡,却还是被辅婵儿找了回来。她手中有他们家的地契,要是再把田地收回,他们一家都得饿死。

    董小郎颓废坐到县衙外的阶梯,他本以为依着琼琚的性子会给他几分好脸,到时土匪婆娘以为他们有私情,马家必定乱翻天。琼琚被赶出马家,彩蝶镇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一个被两个男人抛弃的弃妇,到时他就能继续做李家的上门女婿,吃香喝辣了。

    现在计划被打乱,王小蝶还惦记着家里的三亩小地,他心头更加烦躁。

    他娶了李琼琚,能继承李有才的家业,他娶王小蝶,就得回家种地挨饿,这种日子他受够了。

    “我现在去李家,你别跟着。”

    “你去李家做什么?”

    “我求求李有才,让他劝劝他闺女,别守着一个瞎子过日子。到时琚琚离开马家,我们一样能拿回乡下的地。”

    王小蝶摸了摸肚子的孩子,兴奋:“好好好,你快去。”

    半个时候后,李府的奴仆把董小郎丢到府衙门口。王小蝶扑到他面前,摸着自己都险些认不出的脸,泪水稀里哗啦直落:“你们怎么能打人。”

    “什么人?”李府仆从左右观看,顺便踢了一脚董小郎:“我们只看到狗,没瞧见人呀。”

    同伴哈哈大笑,见府衙衙役走出来,迎上去给了两锭银子:“我们家老爷被一条狗冲撞了,劳烦差大哥们帮帮忙,把人给弄走,不然不知疯狗什么时候跑出来冲撞我们家的小姐,让她不高兴。”

    衙役收了比干半年还多的工钱,拍胸脯叫好。几个衙役七手八脚把人给抬走,王小蝶着急想冲入县衙找辅婵儿,被衙役拦住。

    “哪里来的疯婆娘,一块儿带走。”

    彩蝶镇谁不知道董小郎跟李家的恩怨,在他们眼中董小郎简直是祖宗积德,长了张小白脸被大财主看中,大财主家里没有儿子就一闺女,娶她闺女等于从此飞黄腾达,子孙无忧。而且他闺女还是个漂亮的大美人,这么好的事儿,谁不稀罕。

    偏偏董小郎脑子被驴给踢了,舍掉荣华富贵,跟一农家女私奔。

    现在他还有脸回来。

    李家没打死他算给他祖宗面子。

    一男一女被衙役撵出彩蝶镇。围观的百姓个个好奇,董小郎被打得鼻青脸肿面无全非,没人认出来。不过他们是认出了王小蝶,也自然猜出董小郎的身份。

    “董小郎还敢回来呀,听说李员外说见他一次就揍他一次。”

    “揍他还是轻的,要是我,养了个这么糟心的破玩意儿,早把他给投井了。”

    “小姐,董小郎被扔出彩蝶镇了。”

    辅婵儿往池低撒了一把鱼粮,看游鱼争先恐后跑来抢吃的,神色冷漠:“与我何干。”

    丫鬟低头,恭敬站在一旁:“那董小郎家的地契。”

    “烧了。”

    她也没指望董小郎会让琼琚被土匪婆娘和她的儿子厌恶,之所以让他去把马家闹事,无非是恼怒他大婚之日竟然不娶李琼琚,跟一个农家女跑了。

    要是他娶了李琼琚,那小秀才就是她的。

    辅婵儿抓了一大把鱼粮丢水里,恨得牙痒痒:“绣庄准备得怎么样了。”

    丫鬟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她跟李琼琚之间的博弈刚开始呢。

    以短博长,她难免吃亏。

    可现在是以长博短,她必胜。

    如意绣庄在彩蝶镇是首屈一指的大绣庄,规模庞大,从养蝉到织布,再到刺绣是一条流水线完成。做工省事,省钱,款式新颖漂亮。

    当地的乡绅商家夫人都喜欢到如意绣庄选制成品衣,更有甚者,外地的人也喜欢来如意绣庄大批选购。

    马武身为如意绣庄的大老板,负责事宜诸多,常常忙得脚不沾地。为了不让夫人

    担心,他除了饭点准时,也没什么能够准时了。

    今日却回家得格外早,坐在院子陪儿子和儿媳妇闲聊。

    蔡三娘刚给儿子炖完汤,蹙眉:“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活儿都干完了。”

    “活儿要经常做,息也要经常休。”

    琼琚颔首:“公公说得对。”她爹也要打理偌大的家业,可也有空闲娶八个小妾回家伺候自己,用他的话说:老子赚钱老子花,天经地义。

    “公公要经常休息,劳逸结合,身体才能更加棒。钱是挣不完的,活儿也是干不完的,有个健康的身体,比什么都管用。”

    “儿媳妇说得好。”马武竖起一根大拇指:“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蔡三娘拧他耳朵:“嫁你二十年,我还不懂你。什么好好好的,说绣庄出啥事儿了,怎么有空出来。”

    小秀才也了解他爹的性格,刚才就一言不发,现在越想越担心:“爹,是不是出大事了,难道绣庄关门了。”

    他爹是个工作狂,一日闲不得,如果不是绣庄出事儿,不可能早早回家。

    “公公,真出事了?”琼琚皱眉:“有什么事儿,你能跟我说说么,虽然生意的事情我不太懂,可我爹懂呀。”

    “没事没事,你们别瞎操心。”马武笑了笑:“就是街尾开了家玉蝉绣庄,是辅县令的闺女开的,不少大户都去光顾了。现在如意绣庄的生意淡了下来,我也就空闲了。生意讲究的事情可多了,官字两个口,彩蝶镇最厉害的父母官,谁不给他几分脸,过两日就好。”

    “玉蝉绣庄?”蔡三娘皱眉:“一个县令家的闺女,犯得着出来抛头露面么。”

    马武和蔡三娘觉得小姑娘开绣庄,大概只是玩玩,没过几日就会关门了。他们家如意绣庄的生意一定慢慢好起来。

    谁知,一连七日,玉蝉绣庄非但没关门,反而因为绣娘刺绣精湛,赢了不少顾客的口碑。

    有了竞争,如意绣庄的生意越发惨淡。今日店里的伙计等上一日,也没有一个夫人来买衣服或者做衣服。

    马武着急了起来,想了很多新花样出来,可都不管用。

    “你说辅婵儿这丫头什么意思。”从前蔡三娘觉得人家小姑娘温柔懂事,现在想起她就觉得糟心。

    “你别想太多,玉蝉绣庄开在街尾,跟我们如意绣庄隔得老远。她不是有心针对我们的。”

    马武是个生意人,想事情客观,并不会因为对辅婵儿印象不好就觉得人家小姑娘干的事儿都动机不纯:“说起来,她跟儿媳妇的梁子似乎挺大的。”

    蔡三娘颔首:“自从儿媳妇嫁到我们家里来,我才知道这两人不对付,从前可没听过什么风声。”

    虽然她爱舞刀弄枪,可毕竟是妇人,没事的时候就爱跟仆妇聊聊八卦,知道彩蝶镇不少事情。

    “也不是什么风声都能传出来的。儿媳妇性子强悍,不像工于心计的,可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嫁给我们的儿子。”

    “你儿子怎么了。”蔡三娘不满了:“那可是你生的,一表人才。”

    “是是是,一表人才。”媳妇把儿子当眼珠子,马武把疑惑咽到肚子。

    虽然他儿子挺好,可毕竟眼瞎,还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这儿媳妇和辅婵儿都盯上了他,这中间定有原因。

    不过儿子娶了儿媳妇,儿媳妇也对儿子好。他们马家虽然是彩蝶镇的大户,可底蕴比不过李家。

    马武左想右想也没想到儿媳妇图什么,也就不想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媳妇对儿子好就成。

    如意绣庄的生意一日不好,小秀才一日不高兴,才过了几日,人就瘦了一圈。

    清晨,管家例行换完药后,琼琚回到屋里,见相公无精打采、神色蔫蔫:“相公,你想什么呢?”

    小秀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我不孝,是我不中用,还瞎了眼睛。”

    “相公的眼睛。”琼琚手刚触碰到他的脸,小秀才便后仰躲开了,神色戒备:“刚、刚换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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