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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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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余年前无归崖一战, 天道, 真的没了吗?

    ——不, 它还在。( )

    谢清霁淡淡道:“自然是没了。”

    司暮不置可否:“是么。”

    他好像只是随意问出来这句话,漫不经心地捏着残镜一角,在手里转着圈晃, 晃得谢清霁都担心那看似脆弱的残镜要被晃飞出去。

    “那小师叔现在准备去做什么?”

    谢清霁心中警铃大作:“与你无关。”

    他迟疑了一瞬, 还是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微微偏了头:“这件事情……多谢你。”

    司暮乐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谢清霁与他说谢谢。

    他只当没听明白,反问:“什么事?”

    明知故问。

    谢清霁低声道:“谢你百年前替我殓骨。无归崖底凶险万分,你……可有大碍?”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无归崖底有什么,随意走一步都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危机,司暮不仅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将他带回来, 还想办法保留了他的身体,让他得以重返人间。

    谢清霁垂了垂眼睫,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他一下。

    司暮眉梢一挑,懒洋洋道:“那倒是无甚大碍。”

    撞红了脑门他能和谢清霁哭半宿, 可当年无归崖底种种艰辛他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轻描淡写地就略过去了。

    他朝谢清霁弯了弯眉眼, 笑得狡猾:“不过小师叔,这百余年来我可是每天都很认真替你换干净衣衫呢!你要怎么感谢我?”

    每天换衣衫那当然是假的, 他也就换了那么几次——在刚将谢清霁冷冰冰的身体带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他又惊又惧, 心神慌乱, 无暇顾及其他,替谢清霁处理了一下身上的外伤,匆匆套上衣衫便完事。

    甚至连锁骨处红痕都未曾在意,只以为是伤口留下的。

    后来外伤都好了之后,司暮便也没敢随意给他换衣衫。

    这些事就不必和谢清霁说了。

    看着司暮一脸乖巧邀功求夸奖的表情,想到方才他说每天换衣衫……谢清霁才刚冷却的耳根尖好像又开始有点发烫起来。

    他向来最怕脏乱,司暮此举……确实是为他好的。

    就是……

    谢清霁想到司暮的手曾触碰过他光裸的身体,可能碰过他肩胛骨,可能环抱过他的腰,可能搭过他的腿,甚至……谢清霁一个激灵,战栗感从脊椎骨一路上爬。

    他定了定神,强作镇定,将那些可怕的画面从脑海里甩开,又想起来之前当弧月时,司暮替他要来的灵泉水……桩桩件件,他都记了许久。

    迟舟说收到礼物和帮助要回礼,可他别的礼都回完了,唯独送司暮的回礼一直耽搁着。

    这时候他才觉自己对司暮了解甚少,刚开始被托孤时他也只是被迫接受了一条小尾巴,从没主动去了解过司暮,后来分峰之后,他就更不会去主动关注司暮了。

    竟是全然不知司暮缺什么、想要什么。

    谢清霁长睫轻颤,他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眸看司暮:“你想要什么谢礼?”

    司暮没想到他师叔居然还真这么正儿八经地问他要什么谢礼——哪有人这么表达感谢的,不愧是他师叔。

    司暮眼眸一转,反应极快:“什么谢礼都可以?”

    谢清霁颔首,承诺道:“只要我能做到。”

    意外之喜来的突然。

    司暮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划掉了一些太过分的,试探着又跃跃欲试地问了句:“小师叔,那我想要……我可以回你的主峰住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住旁边的小屋里。”

    司暮做好了要被拒绝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下一句说什么,才能从谢清霁那儿谋取到更多好处——他可不觉得谢清霁重归之后,态度会立刻改变。

    这只倔得要命的小狐狸师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要慢慢将他引诱过来,再一把逮住,吞吃入腹,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谁知谢清霁思忖了片刻,居然应了声:“可以。”

    司暮怔住。

    他仔细看着谢清霁神色,见对方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谢清霁也从来不会随意开玩笑。

    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司暮眉眼间染上笑意,他美滋滋地正准备盘算着什么时候就搬过去。

    结果就听谢清霁继续说了下去:“小屋里东西都没有变动,只是许久未曾收拾,你自去收拾罢。”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归期不定。我归来此事……你知我知,暂时不必与外人说。”

    他想起心里隐约的猜测,蹙了蹙眉,还是着重地提醒了司暮一句:“全都瞒着罢。”

    一盆冷水泼下来,司暮:“……”

    他反应也很快,迅速冷静下来,面色不改地就推翻了上一句话:“小师叔你听错了,我不是说要回主峰住,我是说你现在要去哪儿,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他眼巴巴地看着谢清霁,满脸写着“你拒绝我就是不想感谢我你没有心我好委屈我要哭了呜呜呜”。

    见谢清霁不说话,他开始念经一般念:“小师叔小师叔……”

    谢清霁被他

    嚷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本想断然拒绝——就是因为不想让司暮牵扯到这些事里来,他才瞒住了天道的事,司暮要是跟着来,他行事如何方便!

    可司暮这模样看起来是轻易不会放弃的。

    他有点头疼,蹙着眉道:“你如今是飘渺宗的掌权人,不能……”

    “小师叔当年出去历练十年八年的时候可没想着自己也是飘渺宗的掌权人。”司暮飞快打断,“底下长老们也不是吃素的,真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再传讯便是。”

    “小师叔……”他一步跨过地上的落叶,目光灼灼地看着谢清霁,笃定道:“其实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当年导致两人不相往来的最大矛盾,是他胆大包天灌了两口酒就去给谢清霁表白,还对他小师叔做了些冒犯的事……当然后悔司暮是不会后悔的。

    他只是在惦记着要是能多来几回就好了。

    谢清霁对情爱之事如此抵触,或许是因为他从未尝试过,对未知领域的本能抗拒。

    这不要紧。司暮心想,横竖他有很长很久的时间,有足够的耐心,来引诱教导这只小狐狸。

    小师叔教他入道,他当偿小师叔满腔真情。

    谢清霁神色无奈地看着他。

    司暮当年做的那些混账事,他还记着呢,若说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他至今仍能回忆起司暮强势又不容抗拒地摁着他渡来一口酒时,那种心头骤然狂跳、好像有什么要失控了的感觉。

    那种未曾尝试过的失控感让他莫名的抗拒和……惊惧。

    于是谢清霁下意识就用更强势的手段来拒绝了这一切,将自己的心封锁在厚厚的冰墙之内,这一封,就是数百年。

    直到今日被司暮这小混账,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撬开了一条缝。

    小混账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清霁叹口气,心说算了吧,往事都随风飘去,他也不要计较了。

    他认命地道:“不讨厌。”

    司暮除了爱作弄他了些,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好,他就……将那些事都忘了吧。

    谢清霁心里想的倒是好,奈何遭不住另一个人从来就爱得寸进尺。

    司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喜上眉梢,立刻趁热打铁:“既然小师叔不讨厌我,那可不可以顺便喜欢一下我?”

    谢清霁:“……”

    谢清霁沉默地看着司暮,无声地谴责他不要太过分。

    司暮厚脸皮无所畏惧,他笑眯眯地凑过来:“小师叔也喜欢我一下啊,别人家的小师侄都有师叔疼,我也想要……小师叔,你方才说的谢礼还作不作数?”

    谢清霁这会儿有点后悔了,他觉得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可反悔非君子所为,谢清霁无法做出这种事,他默然片刻,只能道:“作数。”

    司暮便道:“我方才说谢礼是要跟着小师叔一起出去……这要求不算。”

    他看着谢清霁隐约松了口气的模样,厚颜无耻地咧嘴一笑:“反正小师叔不让我去,我也会跟着的。小师叔的谢礼难得,就不浪费在这里了。”

    谢清霁:“……”

    司暮顿了一顿,偏头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转过头来,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小师叔,我想要的谢礼很简单。”

    “让我抱一抱你吧。”

    “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抱抱你……如果可以,你也能抱抱我就好了。”

    谢清霁微微一怔。

    下一瞬他眼前一暗,就撞进了男人怀中——司暮不等他回应,就先动了手,将他整个人抱进怀里了。

    甚至因为动作太急促,他鼻子狠狠撞到了男人滚烫的胸膛,微微一酸,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水光。

    他下意识想推开人,却听得耳边司暮幽幽道:“谢礼……”

    谢清霁:“……”

    好、好吧,自己应诺的谢礼,怎么样也要给的。

    一个抱抱而已,又、又不会少根骨头掉块肉。

    谢清霁浑身僵硬的被人抱着,像根硬木头杵在司暮怀里。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好像突然都不协调起来,不知该往哪里放,怎么摆都不自在。

    他恍惚中想起来,司暮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抱他的人。

    谢清霁虽与清虚君很亲近,但他对清虚君的感情是对父辈的敬仰和儒慕,当小狐狸时还能小心翼翼地撒撒娇,拿尾巴卷一卷清虚君的手腕,变作人身时他就端端正正地不敢造次。

    生怕冒犯了清虚君。

    而他性子清冷,更不会同他师弟和其他同门轻易来个拥抱了。

    思来想去,也就司暮胆子肥。

    小时候借口怕黑,闯进他屋里一骨碌就钻到了他被子里将他抱住不肯撒手,长大了喝了两口酒上了头,就骗他到屋里抱着灌了他一口酒。

    现在又借着谢礼的由头,朝他要一个抱抱。

    坚固的心墙好像又被人撬开了一道小口子。

    谢清霁僵直了许久,终于是缓慢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司暮腰间。

    他动作很轻,又缓,像懵懵懂懂冒出头来的小狐狸,司暮只要有一点儿不好的动静,就能将他惊走。

    原来抱人是这

    种滋味。谢清霁心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很难以接受的。

    但旋即他就隐忍地开了口,语气凉飕飕的:“司暮,你的手在往哪里放?”

    某人刚开始还正正经经抱着,慢慢的手就不安分了,滑落到谢清霁腰间,磨磨蹭蹭的。

    被当场提问后,某人厚着脸皮小声嘀咕:“我瞧着小师叔好像清瘦了许多,我来丈量一下到底有没有瘦。”

    他趁机摸了两把,状似心疼:“瘦了许多。”

    谢清霁:“……”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来,反手在自己腰间某只蠢蠢欲动的爪子上拍了一巴掌。

    “啪”一声响,清脆悦耳。

    司暮挨了狠狠一下,收回手来时,手背都红了。

    有点疼。

    司暮笑得眉眼弯弯,看着谢清霁转身离开,他三两步就追上去:“小师叔等等我啊!”

    ……

    最终谢清霁还是拗不过他那厚脸皮的师侄。

    司暮凭借着优越的耍赖技术,成功成为他师叔身后的小尾巴。

    谢清霁无可奈何,一天下来叹的气都快赶上以往一年了。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风止君已经回来的消息,便施了障眼法,换了个样貌——太丑的谢清霁觉得不可,有失礼仪,太出众了也不行,引人注目。

    所以他如今在旁人眼里,是个五官端正样貌清隽的青年。

    说不上很帅气或是很漂亮,若是旁人顶着这张脸,多半是普普通通,站到人群里都不起眼的。

    然而一旦配上谢清霁那清冷的气质。

    妥妥的矜贵公子身份是没跑了。

    司暮对此无异议,也一并施了术法,并热情洋溢地和谢清霁讨论两人的身份问题。

    他存了私心,有意撇开师叔师侄这个身份,兴致勃勃地安排:“小师叔,我瞧你像个豪门世家里出来的贵公子,不如这样好了,我们来扮个青梅……啊不,是竹马竹马的两个人,如何?”

    司暮孔雀开屏,要在他师叔面前演最好的,换的样貌是帅气十足的,甚至还换了套衣衫——他以往总是做玄衣打扮,此时换了件奢华宝气的月白长袍,袖边还锁着浮夸绚丽的流云纹,格外的亮眼。

    一出去就能吸引无数目光。

    “来呀小师叔,让我们缠缠绵绵兄弟情。”

    谢清霁看着他这花里花哨的打扮。

    面无表情地一挥手。

    花孔雀就变成了灰扑扑的小老鼠。

    “引人注目,不可。”谢清霁平静道,“既然你说我是豪门世家贵公子,那便委屈一下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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