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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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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桃源境。

    一道巨大的雷鸣声轰得白焱批阅仙文的金笔一抖,笔下工整的字迹眼见着劈了个叉,不等他传唤人问话,就有仙卫跌跌撞撞进来禀告。

    “仙主,天憩神陵的结界,全给……给神主,”仙卫头俯得更低,“换了新的,防御性更佳,专防心怀不轨者。”

    “知道了,退下吧。”白焱静默了几息,挥手将仙卫遣退,似想起许多往事,摇头感叹,“果然,熟习仙界法例,无从定罪。”

    卧房里有些发闷。

    被虞渊打散水镜后,鹤眠就起了身,又撑开了一侧窗。

    脑子是乱的,一是回来这世间到现在都没捋清状况的烦堵,二是从正殿出来后见到虞渊时,她清楚地意识到那些从前被她刻意装糊涂、与虞渊有关的不明不白的情绪反应变得更汹涌。

    快要天亮了,天际已经隐隐有些光亮透出来。

    她吐了口沉在心底的气,无奈地笑了,笑自己。

    从前一直到身陨一样有想不通的问题,现在依靠一具凡人之躯活着,居然开始奢望用麻痹人的酒,给她理出答案。

    她真的变了。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身后拥上暖意。

    鹤眠还没从酒后微醺中醒神,腰肢就被圈住,先是一惊。

    她低头,看到那只强势横过她腰的手,手背掌指关节处那浅褐色的痣。

    心脏蓦地前蹿了一拍。

    随即颈窝处又压下一份重量,轻轻贴着她脸侧,亲昵地摩挲着。

    他倒是适应得快,半点没觉得他们如今的关系有何不妥。

    所作所为,习惯性至极,仿佛排演过千万遍,总有种他恋她已久的错觉。

    “你去哪呢?”鹤眠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止沾了天憩神陵的,还有别的。

    “你想的话,有办法知道我去哪。”他垂着睫,上瘾地嗅她的味道,落在她腰际的手覆着,指腹轻轻地擦着她左腕骨。

    没有明说,但是想说的,表达得足够清楚。

    鹤眠心虚地颤颤睫,失语。

    “太久没回去了,坟头的草都长得没了规矩,我就稍微清理了下,顺便给神陵,换了更好的守卫。”

    他似乎好说话得紧,也并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言简意骇地和她报备完今夜的行踪,呼吸就逐渐急促起来。

    同他那句马上回来一样急。

    濡湿的吻很快取代热息落在细嫩的皮肤上,鹤眠想忽视都难,身体早先于她理智,选择了他。

    是喜欢,也渴望他的触碰的,所以才会循着本能仰伸,更近地去贴合那始作俑者,想要更多。

    难抑的哼声从轻颤的喉间溢出。

    “要么?”他为情欲渗透的声音像是一把共赴极乐的秘钥,蛊得鹤眠愈加昏昧。

    鹤眠紧紧咬着唇不应,羞耻感和空虚感席卷她的神智,绵软下来的身体一跌,堪堪稳在窗柩,却更贴近弦上之箭。

    她艰难地抬起头喘气,撩拨得起了水雾的双眸透过窗窥见蓝黑的天。

    还在夜里。

    每次夜里,他都是这样,缠着她,永不知足。

    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还看不出端倪,她也太迟钝了。

    眩昏的神识逐渐归位。

    理智占据上风的战利品便是,注定这场较劲,主动权到了她手上。

    在他臂弯里转过身,鹤眠攀着他的肩,微稳气息,不答反问,“神主,想要?”

    像看不惯他这副动情了还衣冠楚楚的模样,鹤眠染火似的指尖顺着他胸膛下划,一点点扯乱他整齐的衣衫。

    “哎……”推抵住凑前欲吻的男人,鹤眠低垂眉,媚声勾他,“白天讲合作,晚上也要讲合作。”

    咫尺间,彼此紊乱的喘息分明诉尽内心叫嚣的欲念。

    她却仍强撑着凑近,在他耳旁如兰吐息,势必要扳回一局,“神主可真是……善变呢?两处合作明明不同。还是说,白日,不行?”

    女人在这些事上,终是比男人收放自如些。

    她的手落在他腹下某处,笑得像狐狸,逼他说话。

    天亮前,虞渊没能如愿,泡了一个时辰冷泉,终于清醒了。

    那些被他藏在黑暗里的不可明说,在失控,好像被她,一点点地抽丝剥茧。

    他脱力地靠在后方的石壁上,透支般,倦极。

    南浔最近躁乱越来越频繁,休整一夜后,鹤眠他们就刻不容缓启程去探查神庙有何端倪。

    临出发前,清和又和鹤眠在正殿里见了次面。

    清和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怠慢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后流露出来的歉意,“天女,听闻新神主降世,那……”清和欲言又止,试探,“神主此番可有下界?”

    鹤眠没有着急回答,回忆起墨长青见到白衍天的场景。

    她记得,当时白衍天好像喊了声“师兄请”,墨长青又是修炼成仙的,所以这句师兄应该是叫的墨长青,想必墨长青以前也是明心宗的弟子。

    那清和没理由不知道虞渊便是新的神主,而且给虞渊安排的卧房,也明显比旁的人要更好些,他却还问她,只能是试探。

    “神主就在南浔,我和神主会还大家一个真相的。”

    清和:“那我让明心宗弟子随你们一道,助你们一臂之力。”

    鹤眠静默几息,像在分辨什么,淡声说,“好,那我们便先行,望鸢城神庙汇合。”

    -

    从她卧房里出去以后,虞渊消失了一个多时辰,鹤眠同样没有用骨镯看他的位置。

    不是没想过用,反复抬起落下后,还是作罢了,小姑娘才会在意的把戏,谁知道虞渊有没有在里面做些什么,被他知道,不被他笑死才怪。

    那样的情况他都不吐一字,她总不能先败下阵。

    那样的情况……半黑不亮的光线下,他下腹之处明明已经……

    也不知道哪里解决的,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撞见什么人。

    这么想着,刚走到前殿,就见到那人长身鹤立,在这中天之中,一身浅色衣袍,被风微微吹得后敞,不知是等了多久。

    神色瞧着倒是与往常无异。

    听见她的动静,清挺的身影转过来,那张脸融在光里,同白日的他一样,隔着一层刺眼的光,明明是光下的,却总叫鹤眠无法看清。

    松怔间,他已经走到身前,垂眸凝着她,似有话和她说。

    “公子,江上仙呢,他今天怎么不在啦?”

    水蒹蒹赖了回床,猛地想起今日要去山下神庙,早膳也顾不得吃,匆匆赶到前殿,以为误了时辰,结果小队伍刚集结完,她首先就是找那道黑色身影。

    没见到人,她下意识就是问虞渊。

    这会,直接就亘横在气氛有些微妙的两人之间,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虞渊正眼也没给,语气水洗般凉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他回桃源境了。”

    水蒹蒹蔫了脸,不信,“才来就又回去了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最听你的话。”水蒹蒹不依不饶,也不知道今日哪里来的胆子,有恃无恐地左右围追着虞渊,势必要讨一个准信的架势。

    前殿里人不少了,水蒹蒹像只迷了眼的蝴蝶,热切地围着那一株雪莲,转啊转,在一众整装待出发的人堆里,格外的引人注目。

    鹤眠移开视线。

    空落和酸涩来得莫名,悄无声息地将她心里深处某个地方压塌下去。

    直觉告诉鹤眠,水蒹蒹和虞渊不是那种关系,但是虞渊对水蒹蒹的纵容,她想忽视都难。

    或者说是,因为不知道他们从前发生过什么,所以对于他的纵容,她更加在意。

    她想问,可是又担心他未必愿意说。

    自从有了亲密的关系,情不自禁的,就想要他从身到心,都属于她,事事都忍不住要个明白,贪心,再贪心些。

    想想,又觉得自己拘泥在这种小情爱上,真是可笑。

    终于,在鹤眠五味杂陈挪开一步时,虞渊耐心告罄,越身靠近。

    后知后觉空气骤冷下来的水蒹蒹徒然一抖,噤声了,一副闯祸的样子咧嘴,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迷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因为自己刚才胡搅蛮缠而似乎陷入僵局的两人。

    脑子里响过昨夜江与凝对她的叮嘱,“公子对她不简单,你不要招惹她。”

    !!

    “我……”虞渊自然是注意到鹤眠的动作。

    给足他空间又刻意保持距离的一步,什么也没说,但做的足够说明她现在的心情。

    鹤眠习惯藏事,尤其是自己的情绪,远不似她长相那般温软,常年无人可依,助她有了一层密不透风的盔甲。

    所以他更知道,如果不说清楚,她刚朝他敞开了些的心,就会毫不留情地再次关上。

    但此时此地,时机不对。

    ——“我和水蒹蒹没什么,不需要你保持距离,你想知道的,我一会都告诉你。”

    神识里传来的声音和他的本声一样,温磁又如若有厚度般,心里的空洞被这熟悉的三言两语一点点重新填满。

    然后整颗心噗通,泡入到一方温泉里,暖暖的。

    她抬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那边,一直注意着三人的重霄看着局面缓和得差不多,嘻哈着上前,合扇点了点虞渊的肩膀,客气地冲鹤眠点点头。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重霄。”重霄若有深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妙龄女子,不止水蒹蒹,在茶馆门口见到她的那一瞬,他直觉这个人就是鹤眠,尤其看到虞渊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遂这声招呼,更多的是在印证他的猜测,见鹤眠没有抗拒,他才继续攀谈,“本来昨夜就想认识姑娘的,但是一直没见到,现在不算晚吧。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听出他话里的深意,鹤眠回了个招呼,正想怎么说时,头顶传来男人似有不悦的声音,也不管重霄信不信,“她叫卧云。”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见虞渊替她回答,重霄拉长调,不清白的目光在两厢之间来回逡巡。

    无声静默里,重霄的审视越加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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