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秦宸同学虽然是念了出来，没有会背，但老师还是觉得他这样的诚实是每个同学值得学习的。”
褚清“”老师您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其他同学“”为什么我不会被背就要罚站！为什么啊啊啊！
结果秦大少并不领老师的情，他说老师这段我会背。
褚清“？？？！！”
全班同学“？？？！！”
当秦宸把整篇课文背下来时，全班爆发了掌声和口哨声。
褚清更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坐下，倚着椅背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过分的用手拉了拉额前不安分的刘海。
他注意到了褚清惊讶的表情，略有得意地笑了笑
“每天晚上都在背书，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困了吧。”
“为什么晚上背书呢？”
秦宸仍勾唇，他的眼里像浓雾笼罩，直直的看着窗外，褚清看不明白，“因为我妈说背不完不许睡。”
褚清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可怕。
“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哦，我可是只告诉了你。”
褚清点点头。
秦宸每天仍困得要死，每节课都趴在课桌上睡得死死的，老师一过来，褚清都会偷偷把他捅醒，他也习以为常的立刻坐起来，揉揉眼睛，答出老师问的任何问题。每个问题，他都能答出来。
他被大家奉为“大神”，每次考试都要前来拜他一拜，不劳而获，临时抱佛脚，秦宸却也不解释接受了大家的误解。
他甚至也会十分和蔼的像个老头似的，眼睛咪咪一笑
“来来来，排好队，拜一次一块钱。”
后来谁都知道了，四年级二班有个上课睡觉，考试年级前十的神童，只有褚清知道，这个神童，每晚背书背到半夜，背不会不准睡。
这样变态的严格，只是因为晚上他背不完要被戒尺打手掌，要罚跪，不准睡觉。
褚清听完秦宸讲完，倒吸了口凉气。可秦宸却平静如斯，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仍照常笑嘻嘻的，褚清以为他早已习惯。
可那时年少无知，不懂什么叫家庭创伤，不懂什么叫精神伤害，甚至不懂什么叫出轨。
秦宸说“我爸出轨。”
他说他妈妈亲眼撞见爸爸出轨，他说妈妈知道后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他说他不懂，为什么会由爱生恨。
褚清仅仅听着，带着同情的眼神，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向乐观调皮的秦少爷只有这时候才会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阳光倾洒在他单薄的背上，少年轻轻闭上眼睛，嘴角却有了笑意
“谢谢你听我说话，没人喜欢听这些，也许，但是还是谢谢你啊小哑巴。”
褚清看着他，那么坚强，那么苍白无力的单薄，那时觉得很想保护他。多年后，秦宸听她讲起，敛去眼底的一抹暖色，嘲笑她这叫母爱泛滥。
褚清抽了抽嘴角，还没当妈，就成你妈了？褚清顿时喜笑颜开
“乖儿子，叫妈妈~”
秦宸拍她头“尼玛！”
褚清不会忘记第一次在新家吃饭的情境，她端坐在那样漂亮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生怕弄脏了白色的软椅子，椅子上还有精致的绣花花纹。张姨端上来一盘盘菜色鲜艳的菜，每个人一个小碗，一张小碟子，还有一碗米饭，香喷喷的正冒着热气。
以前在姥姥家，褚清很少能吃到米饭，姥姥说米饭太贵，总爱熬成稀米粥，这样一碗米能吃三顿。
“吃饭吧”韩曼妮看着褚清笑着说道。
褚清只是低头拨着米饭吃着，一粒一粒，心想着这米饭可真软。
“怎么只吃米饭？”韩曼妮给她的碗里加了很多的菜，一旁的褚衫翻了白眼。
韩曼妮也赶紧给褚衫夹菜。
“不用了”褚衫把菜如数夹到韩曼妮的碗里，冷淡地说“你夹的菜都是我不爱吃的，这菜你让你的乡巴佬女儿吃吧。”
褚清只是听着，默默吃着妈妈给夹的菜，不置一词。
旁边的褚逸成瞪了褚衫一眼“没大没小！”
褚衫只加了鸡肉放进自己的碗里。
“哈哈哈哈，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笑死我了。”褚衫突然指着褚清笑起来。
褚清正费力的咬着螃蟹硬硬的壳子，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
韩曼妮将螃蟹壳细心的剥开，把里面的蟹黄和肉都递给褚清
“没事，第一次吃螃蟹的人，都是一个样子。”她冲着褚清温柔的笑。
褚清终于开口，微微低头，拘谨不自然“谢谢。”
褚逸成也给她加了菜“多吃些。”褚清感激的点了点头。
如果褚逸成再看仔细些，会看到孩子眼里的感动泪花，那样的感动谓之亲情。只不过，他一向无心关怀，虽是自己的女儿，却从未觉得有一丝一毫的亲切。
“我不吃了。”褚衫摔了筷子。
“这么不听话！想挨打吗？”褚逸成皱着眉凶她。
褚清最怕褚逸成这个样子，手都开始哆嗦起来，“啪嗒”筷子滚落到了地上，褚清急忙低头去捡，却猛地撞上了桌子腿，撞得她眼冒金星，韩曼妮在旁边听着十分心疼，听着声音都觉得很疼。
褚衫转身走了，留了一句“真没用！”
褚清揉着撞得生疼的头坐直了身子，拿身边的餐巾纸擦了擦筷子，接着往嘴里扒饭。
晚上韩曼妮去到褚清的屋里，对褚清说“清清，她是妹妹，难免犯错，你就多担待些。”
褚清点了点头。
她什么都不懂，可是她似乎觉得爸爸更疼爱褚衫一些，相比对妈妈，相比对自己。她害怕她一旦还嘴，或者出手打架，爸爸就会把自己赶出家门。毕竟，爸爸第一次就对她说“你要好好爱你的妹妹。”
她答应了，怎敢食言。
退一分，忍一时，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小小的私心，想要拥有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姥姥说过，一时口舌之快，成不了大事，她想着自己就算成不了大事，也要高尚一些，干净一些。
后来顾北北说她，你真傻，傻的不要不要的。她笑，不反驳。永远这样，没什么不好。
她把被褚衫剪破的衣服默默收到衣柜里，把褚衫诬赖她打碎的碗默默打扫进垃圾桶里。她从不与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只是走进自己的屋里，听着褚衫开心的笑声和爸爸妈妈的聊天声，认认真真的写着习题。
秦宸看着她在教室里沉默寡言，拼命用功的样子，他一手撑着头，转着身子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她好一会，问“你知道你原来的家吗？”
褚清点了点头。
秦宸拉着她跑了很远的路，褚清的第一次逃课，去了姥姥家。
大门紧锁着，锈迹斑斑，绿色的爬山虎已经爬遍了墙壁，褚清垫着脚看着门里面，小椅子破桌子都在，秦宸比她矮一些自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有钥匙呢！白跑了这么远。”秦宸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前，颓废的伸着腿，他略有些自来卷的头发，毛茸茸的，像小狗一样，褚清忍不住摸了摸。
“别摸我头发！”秦宸跳了起来，吓了褚清一大跳。
从此，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秦宸的头发摸不得。
他不是不让人摸他的头发，他只是洁癖。褚清那时候并不清楚，可后来见他一天要洗很多遍的手，别人碰过的东西他都不会轻易再碰，自己的书本之类从不外借，她只当他是奇怪的干净，干净的超出常人，却不知道秦宸有多无奈，他并不是故意的，有时看到自己洗皱了的手默默发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两个小孩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默默地在家门口坐了很长时间，到了大中午，日头热烈的在头顶照着，两个小孩出了很多汗。秦宸终于站起来
“走吧，我饿了，吃饭去！”
“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秦宸大跨步向前走去。
秦宸进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馆，老板娘热情的招待
“小朋友要喝点什么啊？”
“我爸叫秦言忠。”秦宸一副乖乖的模样，冲着老板娘天真的笑。
褚清觉得秦宸笑得那么可爱，估计没人能抵挡吧，长睫毛大眼睛，樱桃小嘴，白白净净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老板娘本来笑着的嘴角却僵了。
“您能打电话给我爸爸吗？告诉他我在这里，我没钱吃饭了。”
老板娘转身走了，不一会端上来很多小菜和饮料上来，秦宸笑着接下，大口的吃了起来。
褚清看着秦宸吃得那么香也跟着小口吃了起来。
“阿姨，菜味道真的不错，很好吃，是不是？褚清。”
褚清吃着小菜，她冲着秦宸点头一笑，露出一排可爱的小白牙，秦宸看她这样开心跟着笑了。
不一会来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五官精致，和秦宸有些相似，他西装革履，来到店里一刻不停，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走来，轻弹了秦宸的额头
“小崽子，跑这里来了，我看你是胆子肥了是不是！”
褚清默默地把筷子放下不敢再吃了。秦宸嘴里嚼着饭，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却有了泪花。
“爸！”
那男人看着他，帅气的脸上有了一丝愧疚“出息！男子汉哭什么哭！”
秦宸撇着嘴用胳膊抹了泪，问“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那男人愣了，抬眼看了看那个老板娘，挂了一丝笑说“爸爸不回去了，亮亮好好听妈妈的话。”
秦宸红着眼睛，哽咽说“我会好好听话，你能不能不和妈妈离婚？”
男人摸了摸他的脸说“亮亮长大了就懂得了，你乖，爸爸会回去看你的，还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玩具。”
秦宸站了起来，说“我不要。”
他拉起褚清扭头跑了出去。
他们跑了很久，阳光下两个小小的影子晃动着，褚清已经猜到那个老板娘同他爸爸的关系。
她由着自己被他带着跑，踉踉跄跄的，秦宸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会手心里就出了汗，他们跑啊跑，似乎整座城市只剩下他们两个，一切都可以忽略。
秦宸终于停了下来，他们两个大口的喘着气，褚清蹲在地上，累得不行，两人对视一眼，秦宸却哈哈笑了，褚清喘着气看着他，也笑了。
褚清问：“你没事吧？”
秦宸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模样“好着呢，我们回去上课去，我要好好学习。”
阳光下，少年白皙的脸因为热而变得通红，他的眼睛弯成了桥，他微微俯身，朝着褚清伸出手，他说“走吧，小哑巴”
褚清第一次觉得，秦宸这样潇洒，很酷很酷。
褚清和秦宸回到学校已是下午，全班同学正在上语文课，他们打了报告走进班去，老师正在上课并未说什么，他们两人也就坐到了座位上。
秦宸坐在那里便趴在了桌子上，一副老子要睡觉，有事勿扰的架势。而褚清就不同了，顾北北给她传了纸条说，她妈妈被老师喊来了，没找到她又回家去了，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褚清抬头看到顾北北正转头看着她，调皮的做了个哭的表情，又急忙转过头去了。
褚清还是有些怕的，第一次叫妈妈来学校，却是以逃课的方式。紧张了一下午也未见妈妈过来，兴许没当回事儿吧，褚清有些庆幸又有些失望的想着。
放学回到家，却看见爸爸妈妈两人坐在沙发上，看到褚清回来了，韩曼妮便招手让她过去，褚清走过去看到褚衫也坐在那里。
“今天上午去哪了？”韩曼妮温柔的问道。
褚清站在面前不敢开口。
韩曼妮似乎已经了解了女儿不爱张口的性格，轻轻叹了口气。
“你妈问你呢，你和亮亮干嘛去了？”坐在一旁的褚衫倒是有些着急。
褚清并不想搭理她。
“你到底逃课去哪里了？”褚逸成皱起了眉毛。
褚清还是憋着没有张嘴，其实她心里怕着呢，可是她就是不想说，不想说去了姥姥家，不想说和秦宸见了他的爸爸，更不想说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此刻她只想吃饭，很饿。
褚逸成很生气，却也不想去打她，毕竟孩子刚来没多久，尚未建立起感情，再动手对父女关系更是不好。
“不说的话今天不许吃饭！”褚逸成起身走了，韩曼妮跟着他劝到“孩子不知道中午吃没吃，你有这样罚她太没有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害我们担心一天，回到家还是不肯张嘴，脾气太倔了！”褚逸成厉声说道。
“呵！还不是像你！”韩曼妮说。
“”两个人为此争论不休。
而褚衫却走到她面前“你到底说不说！说的话我就让我爸让你吃饭。”
褚清瞪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真是个哑巴！”褚衫生气的说“饿着吧，饿死了也好！”
褚清默默受着她的话，转身走了。
那一晚上，褚清真的没有吃饭，饿了一夜，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早上，韩曼妮才端了早餐来，褚清吃了鸡蛋，喝了牛奶，又吃了很多东西，才觉得有些缓过来。
后来秦宸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直夸她仗义
“我的哑巴真的太仗义了，呜呜呜，我真是太感动了。”他一手搭在褚清的肩上掩面而泣，那真是演技一流。褚清心想这货真的可以转行去当演员了，她抖了肩，把他的手抖掉，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演技派。
但对方却完全没有把她的嫌弃看在眼里，从此秦宸成了褚清的兄弟，秦少见谁都傲娇的拉着褚清说，我俩歃血为盟了，褚清气绝，也不问问她本人到底同不同意。
不久后班里调了次座位，老师把褚衫和褚清换了位置，顾北北说是褚衫要求的，褚清不解，那么偏的座位褚衫怎么会喜欢呢？顾北北将一只手放在嘴巴旁边说，整个班都知道褚衫喜欢秦宸，你不知道？
“不知道”
“据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呢？”顾北北略有得意地看褚清一脸不解，问她“你知道什么叫做青梅竹马吗？”
褚清没有回答，顾北北自顾自的说“就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时还能同吃同睡，一起玩耍”顾北北挠了挠头“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她转头，褚清坐在她身后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其实她都听着，但是却习惯了不说话，顾北北嘟囔“到底听见没有啊？”
“你忘了这乡巴佬是个哑巴吗？”褚清的同桌，就是那天说她是乡巴佬的小胖子。他仍然不改的张口说着褚清是个乡巴佬。
顾北北生气的说“你怎么说话呢！褚清招你了吗？”
“就是个乡巴佬！还和我做同桌！”小胖子说话和褚衫可是有点像。
秦宸却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一脚踹翻了小胖子的凳子，小胖子摔了个屁墩儿。
小胖子本来就胖，摔倒在地上，笨拙的起身，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脸委屈，竟然一点也不生气。顾北北看他的怂样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戬，你管好自己的嘴。”秦宸生气的瞪他，褚清看着他，觉得秦宸眼睛原本就够大了，瞪起人来更大，有些吓人呢。
赵戬zhào jiǎn ，人送外号，找贱。
两人同桌之后，打架是常事。
找贱还在桌子上画了三八线，褚清没有注意胳膊超了那条线，找贱就用手一把劈到褚清的胳膊上，害得褚清麻了很久。
褚清气的打了他一下，谁知那货又反手劈了她一下，每次出手有很重，两个人又你踹我踹你的，每天褚清都被他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那小胖子也没占了多大便宜，褚清打他也是拼尽全力，两个人就是水火不容，一点也没有和好的意思。
回到家，韩曼妮看到褚清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晚上吃饭的时候，问她：“清清啊你最近的衣服怎么脏兮兮的？”
“打架了呗”褚衫加了口红烧肉地进了嘴里，眼皮也不抬地说。
褚清看了眼她吃的红烧肉，却觉得胃里难受不已。
姥姥是回族，褚清随着老人从小从未吃过大肉，日子久了便再不想沾惹大肉，看到也都唯恐避之不及。
他妈妈也是回族，但是并不忌讳，看到一桌的大肉，似乎早已习惯，褚逸成是汉族，饭桌上总是会有这些，褚清一直也无法习惯，却从来也不说。
“怎么打架了？和谁打？”
“妈，我没事，就是闹着玩，以后不会了。”褚清乖乖的说。
“行了，吃饭吧”褚逸成淡淡的说。
褚清只是夹着青菜吃，褚逸成看到问她“不爱吃肉吗？”
褚清摇了摇头，小声的说“我是回族。”
韩曼妮笑说“慢慢就会习惯的。”
褚清仍然低头吃青菜，韩曼妮尴尬的不再开口。
“小乡巴佬，事倒是不少。”褚衫讽刺她。
褚清已经习惯，和事佬的妈妈，严肃不关心她的爸爸，和毫不相干的妹妹。
又有一次午休，小胖子一脚把褚清的板凳踹翻了，算是报了秦宸踢他的仇。褚清揉着屁股，站起了身，扶好板凳准备坐下，顾北北揉了刚睡醒的眼睛，生气的说
“赵戬，你真够贱的，女生你都打！就欺负褚清不爱说话。”
“谁让她超过我画的线了”小胖子一脸不所谓的样子“她活该！”
“我说，原来褚衫在这的时候也没见你画线啊！”顾北北看他欠揍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要你管！”小胖子白了顾北北一眼。
正说着，秦宸黑着脸用脚踢了下赵戬的板凳“你坐那去，咱俩换位子。”
赵戬看了眼秦宸，又看了眼在那边坐的褚衫，问“老师不让吧？”
“让你坐就坐，哪这么多废话”秦宸不耐烦了，阴沉着一张俊脸，伸手把他拽了起来，重重的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
“你真是哑巴吗？！打架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秦少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掐了她的脸。
“疼！”褚清揉了脸，皱着鼻子说。
“这你倒是说话了。”秦宸拿了书垫在胳膊下，趴在那里“困死了，你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秦宸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褚清看着他的侧脸，高高的鼻梁，嘴唇，再到下巴，构成了好看的弧度，明明那么爱睡觉的人，还跑来帮她，不顾被老师发现惩罚的后果，和她做了同桌，褚清心想着，那我就承认你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