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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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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时安送完殷夜辰回到大厅中。

    “此女当时明明在钰宗书院,突然被那怪人用阵送到郊外。这空间逆转术来自巫族中的九巫,若非大巫,难得此法。臣妻来自九巫之一,臣妻在族中居高位,却只知其术,不知其如何用。而臣也只在苍院长身边,才有幸知晓这阵法的存在,可见这怪人定与大巫之间有些瓜葛。只是,后来那怪人从潭中催动的术法,臣尚且不明,需些时日调查。殿下,这殷夜辰面对这两个阵法丝毫不慌,此女纵然非寻常女子,可这反应也过于平静,且她能短时间内看出潭中阵法端倪。殿下是否要派人…”

    “不必调查她,殷夜辰孤另有安排。”太子从桌上拿起那把流光锁,递给司明,“此物先交由你,若有机会,让阏炔族的人调查一二,孤要知此物曾经几人之手。”

    司明的妻族便是阏炔族,九巫之一,善溯源,正是查案的能人!

    支时安靠在柱子,把玩着剑穗,不由挪揄:“主上,您为何对这殷小姐说话格外好?”

    “小支大人,殿下欲得殷小姐相助,人家又在都城险些受害,那太子语气好点有何不妥。你与殿下说什么胡话。”陈恪实在忍不住了,当着殿下的面开口。

    那位冷峻的殿下看向对视的二人。

    “陈将军,你去趟钰宗书院,调查清楚这殷小姐是在哪里遇上那个人的。至于司明,你带着支时安再去郊外一趟,孤要你开天眼探查潭中阵法。”

    “臣得令!”

    -

    郊外潭边。

    国师司明,手持长剑,口诉密令。林中,大风忽作,天上雷云密布。

    前面的平静的潭水也忽得沸腾起来。数次施法后,见潭水中并无任何踪迹可循,司明欲命仆役将所布阵法撤离。

    忽而林中安静下来,仿若只有十几人的吐纳声。潭中水还在沸腾,而阵法也忽得闪现,阵内金光流转。

    司明略疲惫的俊脸上终露出喜色,大喜得看着这阵法,试了那么久,好歹有些结果。

    疲乏了半月的仆从万分惊喜:“国师大人,我们终于催动这阵法了。“

    看着这精妙的法阵流转,思明以右手指天,刹那间,指尖银光环伺,一刻之后,他将两指按于印堂,道:“天地借灵,窥得一现。”

    逐渐,司明双目之间开了一只金眼,众人屏住气息,错愕着盯着国师。

    两息过后,金眼消散,司明以手捂胸,口中鲜血溢出。两旁的仆役忙上前扶住国师。

    一直站在一侧陈恪紧张得上前问候:“国师如何了?”

    司明正了正身,宽慰众人:“我无事,耗时半月,这阵法终被解出来了,我需即刻去见太子,便麻烦陈将军守着这潭子。我这两名弟子,也让他们守在此处。”

    “哎!”陈恪刚应下,这国师便匆匆离去,“国师大人走得这般急啊!”

    一旁的殷昭问道:“陈将军,国师方才开的叫天眼?同是师从峋阿山书院,我父亲与国师大人却修的是完全不同的道,峋阿山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陈恪将身后的巨剑往地上一插,抱胸道:“峋阿山书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本将军不知。但,司明国师确实是年少英才,天赋异禀,这天眼我也第一次见,若非此案涉及几百条人命,国师大人也不会下场来查探此案。”

    “我也第一次见天眼,果真玄妙!”

    陈恪轻咳一声,继续道:“我听闻,这峋阿山书院素来就爱招些天才,司国师修的是天机国运之道,但殷相修的是治国安邦的为臣之道。我还记得当年,我与你父亲一道出使西境山黍国,他与群雄舌辩,此行让山黍国割让三城!”

    “此事我也知晓,不过父亲很少提。”

    “除此之外,你父亲还做了件了不得的事。”

    “何事?”

    大概是守了大半个月的阵法破了,陈恪一时放松,又与殷昭多年交好,附耳与殷昭道:“你父亲呀,他还让山黍国王后与山黍王分开了。 ”

    殷昭俊俏的脸一下涨红:“慎言!我父母伉俪情深,父亲对母亲如此敬重,这…这绝无可能!”

    陈恪见他不信自己,争辩道:“你可知,那山黍国王后曾当过你父亲同窗,这可是你父亲亲口说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看你这模样,那王后又不会看上你爹。”

    殷昭见陈恪又逗自己,便握剑走得离他远些。陈恪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心想:不知是不是这几日和小支大人呆久了,自己脸皮也有些厚了。他靠近殷昭,讨好道:“殷公子莫气,不谈你父亲,总可以谈谈那个殷夜辰,她不也出自那个书院么,你可与她打过交道?”

    提起府中的那人,殷昭摇头:“她不过当到都城时在我家呆了一日,随后便入住钰宗书院了,我与她毫无交集!”

    不远处藏在密林内的迦楼罗把玩着长发,对身侧之人道:“陈恪这莽夫,话倒是不少?”

    她欲将隐匿术法撤去,殷夜辰抬手拦住:“我们下了山之后,再撤去这巫术。不论是太子还是他手下之人,都不可小觑。陈恪只是看着像莽夫罢了。你可记得二十年前,山黍、禾郡与上垚的溪云山大战,上垚王率领三万铁骑赢了山黍与禾郡的二十万大军。”

    “记得,这是秦陵铁骑最有名的一战,据说太子的就是在这场战役中出生的,那日天将祥瑞,云集千裂金丝散,万两金鳞落人间。就是不知坊间传闻是否为真,那太子是否真的是手持龙鳞而生。”迦楼罗说着看向殷夜辰。

    “阿祖曾言,溪云山大战时,上垚王已经是强弩之末,太子出生的祥瑞传言许是镇军心的幌子。但有一事为真,当年大战陈恪担任主帅,此战之前,大大小小的战役他都在,他绝对称得上是惊才绝艳的青年将军。

    但自十二年前国主带兵回朝后,他便再未去过前线,哪怕是太子亲征,他也不会离开都城。”殷夜辰看向潭水,神色一沉,“天眼,之前听闻司明有此才能,我还当是谣言。上垚,看来比我想象得要强大得多。这样也好,其国运应当会比我所料的昌盛。”

    “明明司明是玄师出身,能力上与巫族也没什么区别。可惜上垚只认玄师不认巫师,若是巫族做了国师…”迦楼罗看着远处的都城,满眼不甘。

    “巫族本就少,且逐年衰败。玄师出自人族居多,便在世间愈盛,便像了正统,所以各国的子民更相信玄师。”殷夜辰捏了捏眉心,“巫族与玄师还是有所不同,巫族多数都不愿轻易为官,一旦为官,所行之事便会牵扯多人命数,这些因果背在身上恐怕是极要命的。至于玄师,他们本就是人族,为自己的族人背些因果也无可厚非!”

    迦楼罗转身看向身边的女人:“对了,大人,您在书院呆了半月了。对于当日掳走你的那人,您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那人很像媸椤族的一个分支,媸椤族本源是类似麒麟一般的椤兽,千万年演变,现在的他们大抵是人形的,可还是保留了一些椤兽的体征。我记得古书上有记载,早前,一批媸椤族人来到人族领地生存,与人族一起繁衍后代,这些后代相貌与人族无异,但有些人会在成年后或在刺激下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竟然能生出返祖的体征。

    后来,这些人被人族不齿,常被唤异人,他们便时常联络平宿的族人。谁曾想媸椤族的故土因为天灾而毁,后来的媸椤族入侵人族领地,被巫族和人族镇压后,世上便很少出现媸椤族和与其族人相关的事物了。”殷夜辰左手摊开手中的五行铜钱,右手在铜钱上比划这什么。

    “大人,所以你怀疑,那日掳走你的是所谓的异人,也就是媸椤族的分支?”迦楼罗大为震惊,“那他们会变成真正的媸椤族么,不是媸椤族早就被九巫镇压了么?”

    殷夜辰摇了摇头:“恐怕并非如此,前段时日我去寻东边殷氏一族,竟然发现了媸椤族的行踪,他们要么是从平宿来,要么是从十方归一阵地下爬出来。”

    “大人,这?”

    “我在书院后山见到的不止是这个异人,还有一个残缺的阵法。那个阵法的痕迹很像是镇压法阵。这才让我联想到,上垚自古以来一直都是人族的都城,哪怕古上垚分裂成几国,可这都城还是这个都城!而这都城之中,曾被人族玄师镇压着媸椤王族。保不齐,是这异人想破阵,救王族。”

    “大人,可要属下接着做什么?”

    “你便留在此处,好好帮我盯着这潭中的复生阵。”

    殷夜辰从斗篷中伸出双手,十指腾空画符,足下生出黛色阵法。

    一息间,殷夜辰便出现在钰宗书院的卧房。

    房间的西窗大开,窗边的海棠盆栽开得正盛。而窗外的温媪与阿狸正说着话,二人似没见房间内突然出现的小姐。

    殷夜辰卸下斗篷,走向窗边,看了眼外边说话的二人,将海棠花捧到梳妆台上,对着镜中花拨弄,拔下一片花瓣,房中气息乍变。

    窗外的阿狸看到镜前的小姐拨弄花盆,歪头多看了几眼,对着温媪道:“方才小姐还在梳头,这会怎么玩起花了。不过小姐生得貌美,做什么都好看。”

    温媪叹气,可这半月内,小姐每日在房间呆着,偶尔拨弄这海棠花。那第一书院出来的人都这般古怪么?

    可若二人靠近屋内女子,便可见,海棠花叶轻轻卷住女子指尖,正吮吸着她指间流出的内息。

    似是拨弄够了这花,殷夜辰唤阿狸进屋:“与我去趟后山吧。”

    “可小姐,这书院不可随意走动,后院只能贵族出入,只怕不太好,虽然阿狸是想跟小姐去看看后院的的,可温媪定然是不肯的。”阿狸拿起挂在屏风后的斗篷,喃喃道,“咦,这斗篷怎么是凉的?”

    “无妨,我在屋中看了好多日书了,也有些疲乏。方才听你与温媪怨这书院无趣,我岂能这般拘着你。你我就出去走动走动。”殷夜辰拢了拢眼前这丫头的衣裳,“你也穿厚些,后山可无人生炭火。”

    待二人走出客院,温媪命仆妇进房收拾,看到妆台下竟有些污泥,心下气恼,这个阿狸还是不懂规矩的,定然偷溜到山上,竟踩着湿泥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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