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记之一：（8）长工陈贵

    老爷走了，院里静下来了。夫人也不哭了，对奶妈说“我今天累了，你抱着孩子到隔壁去睡吧。

    江菊芬这才松了口气。开心起来，今天这戏终于唱成了，没想到这老爷这么好对付。

    她又想起陈贵来，这死鬼，躲哪儿去了，让老娘在这儿受苦受难。为他生儿子。担这么大风险。但一想这陈贵在这档口出现，不是不打自招吗？马上原谅他了。这陈贵是家里的长工。比她小了十多岁。身强力壮，委身于她。有好几年了。而且除了她，其他女人一概不沾。与她恩爱时，信誓旦旦“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而作为回报，她也承诺一定要为他生个儿子。脱离这当长工，当下人，甘愿一辈子做姘夫的贫困生活。

    正想着，桂花端着莲子银耳羹进来了“小姐，吃吧，头天吃点清淡的食物最好。”

    桂花是太太成亲时带过来丫头。称江菊芬为小姐。

    “你有见过陈贵吗？”太太问。

    “见他一天没上工，早上你生的时候，他在他那长工屋里猴急猴急的。不停地问我你的情况。”桂花又说“你没见那样，好像这孩子是他在生似的。”

    “要不要叫他来一下。”桂花凑近了低声说。

    桂花知道太太的心思。但不知道这新生儿会是这两人的产物。

    “放屁，你是不是皮肉发痒了。”太太说。

    “今晚你也不要陪我了。上你自己屋息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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