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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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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灿灿的金箔捏在少年古铜色的指尖,朝阳的阳光如细浪般跳跃其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陆知夏接过金叶子,金箔中间刻着“西六巷陈四郎十分金”,左上角刻着“一两”。

    这一两金子合三十五两银子,也就是三万五千文。她这里最贵的机关鸟只有一两,而她要找给姚安三十四两银子。

    这……她身上只带了几两碎银子,哪儿能找得开嘛!

    “就这个了,”姚安笑着说,眼神搭在陆知夏手中的金叶子上,“这些够了吧?”

    “够是够了,”陆知夏娇润的红唇微微嘟起,“只是……姚将军这片金叶子太贵重,我找不开啊。”

    “找不开就不要找了。”姚安豪气地挥挥手。

    反正是他家王爷破财,而且,他们家王爷,有钱又大方。

    虽然姚安这般说,可陆知夏心思赤诚,一只鸟换一片金叶子,实在是过意不去,雪白的香腮竟生出两团明晃晃的胭脂色:“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你这么多银子。”

    陆知夏眼神坚毅,和姚安推脱一阵儿,宁愿白送也不收那金叶子。

    姚安无奈,只能凑近了,用蚊蝇小声道:“陆小姐,实话跟你说了吧,这鸟儿是王爷差我来买的,这金叶子也是王爷的,我们王爷大方得很,不会计较这鸟的价钱。不过,您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那改日再还给王爷银钱便是。”

    靖王竟也喜欢这机关鸟么?

    脑海中浮现出一脸高冷的萧凌深摆弄玩具鸟的场面……总觉得有些违和。

    不过这笔三十四两的欠款,陆知夏算是背上了,择日归还。

    翠微被陆知夏怼了一顿,抬着一顶空轿子,揣着一肚子气回到陆府,直奔辛梓堂找柳月娥。

    柳月娥正在查账,整个人愁云惨淡。这几年陆家名下的庄子和铺面是一年不如一年,大部分都在亏损,只有一小部分还有营收,基本是拆东墙补西墙,甚至要拿她的陪嫁铺面赚的钱来补贴。

    一看见柳月娥,翠微便胡腾一下跪在她脚边,拿着帕子嚎啕大哭。柳月娥本就头疼,听到翠微直冲云霄的一嗓子,差点儿脑震荡。

    揉了揉太阳穴,柳月娥瞪了她一眼:“那个小贱人接回来没有?”

    翠微哭得前仰后翻,手上甩着帕子,显得很是悲切:“夫人呢!您可不知道那小贱人有多不是东西。一大早,老奴带着人和轿子去了西市,拼着一张老脸好哄歹劝地要她回陆家,可她不愿意回来不说,却当众辱骂夫人歹毒,刻薄寡恩,让您多行善积德,不然要遭报应啊!”

    刚才查账的时候,看着那烂糟的账本,柳月娥想把账本掀了,现在一听翠微的话,是真的把账本掀了。

    “好她个陆知夏,给脸不要脸!”柳月娥气得来回踱步。

    翠微是个小人,睚眦必报,今日陆知夏当面羞辱她,她定要将这笔账讨回来,于是撺掇柳月娥道:“夫人,该做的咱们都做了,只是那小贱人情理不通,不识好歹。好话请她不回来,不如到了晚上,咱们找个无人之处,将人绑回来便是。”

    “就这么办!”柳月娥眼冒绿光,恶狠狠道。

    以为出了陆府便能反了天了?她一定要让那个小贱人看看,什么是尊卑,什么是嫡庶!

    阴云绵密,大雨滂泼,打在芭蕉上,发出好听的敲击声。

    已进入六月,便经常大雨连绵,这个月,陆知夏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而且西市的行人很少,银子只赚了十几两,心情就像这天气,蔫蔫的,好不起来。

    阴沉沉的清晨,一睁眼,又是噼里啪啦的雨声。陆知夏叹了口气,披着衣服走在窗前,歪着脑袋拉开百叶帘。

    流烟住在最里面的丫鬟房里,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小姐,要吃早饭么?”

    摸了摸扁扁的肚子,陆知夏懒洋洋地问道:“现在厨房里有什么?”

    流烟打了个哈欠,道:“昨日,我去北郊菜了些马齿菜和苋菜,一会儿给小姐煮粥喝。”

    为了早日盘下铺面,陆知夏和流烟省吃俭用,陆知夏每日负责出摊卖机关鸟,而流烟就出去采些野菜野果,亲自下厨为陆知夏做饭。虽然花韵园有豢养的家厨,厨下也备着时鲜的菜蔬和肉类,管家称可以让陆知夏随便吃,但陆知夏暂住此处便觉得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使唤花苑园中的奴仆。

    以前娘亲还在,她们还住在陆府的时候,因她们娘俩受到父亲的偏爱,清篱苑养着自己的小厨房,每日都能吃到时鲜美味,因此陆知夏被养得乌发如漆,脸蛋也如同新月生晕,身材则环资艳逸。现下被饿了三个月,圆圆的鹅蛋脸都饿成了瓜子脸。

    再看看流烟,之前跟着陆知夏的时候,吃香的喝辣的,一张小包子脸水嘟嘟的,如今也饿地成了小方脸,双颊那可爱的红晕都没有了。

    是时候改善一下伙食了。

    打发流烟去做饭之后,陆知夏拿出账本和小算盘,啪啪地算起账来。

    这两个多月,她一共赚了九十两银子,再加一片萧凌深给的金叶子,一共是一百二十五两。交给管家魏持二十两作为借住花韵园的租子,日常柴米油盐酱醋茶拢共七两,这样还剩下一百零五两。

    陆知夏往后一仰,靠在太师椅的后背上,正视着窗外在雨中摇晃的草木,盘算着等雨停了,她就找个机会去找一趟萧凌深,把欠他的三十四两银子还给他,顺便将这个月的租子上交。

    这样算下来,她最后还剩下……六十两银子!

    三个月省吃俭用,拢共存了六十两银子,等她存够三百两,差不多需要一年半左右。

    不错不错,未来可期。陆知夏心中的阴云一扫而过,打算改日去逛一下市集,买些大鱼大肉给自己和流烟补一补。

    雨一直下到晚上,陆知夏找到管家魏持,本想让魏持将四十四两银子转交给萧凌深,后来一想,在花韵园借住这么久,园子里的奴仆任她差遣,时鲜任她使用,虽然她没有享受这些权力,但这都是萧凌深的好意。她该当面感谢人家才是。

    随后,陆知夏又花了几天的时间,亲手绣了一个荷包。某日午时雨过天晴,打算带着荷包出门去靖王府。

    从魏持那儿得知,从花韵园到王府的距离不远,但若从正门走大道就会绕远,可以从园子后门的小巷子抄近道过去。

    陆知夏带着流烟从后门而出,沿着狭长的小巷子往前走。

    往日,小巷中来来往往不少人,今日雨过后的天色暮沉沉的,整座城池都被浓雾所压迫笼罩,分外压抑,一个行人都没有,狭长的巷子,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小女子。

    不远处就是一处拐角。魏持说,过了那拐角,再转一个拐角,便能出了小巷,沿着大街一直走,就到了王府。

    巷子里的青砖上长满青苔,青苔里裹满了雨水,踩上去黏腻腻的,陆知夏走得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滑到,不时经过树下,树叶上的水滴滑落下来砸在身上,瞬间的凉意让人多了几分清醒。

    离拐角还有三四步远的时候,陆知夏忽然顿住,她总觉得今日有些诡异。

    虽说今日下雨,可这巷子未免也太安静了些。前几日亦是淫雨霏霏,可她偶尔在后花园闲逛的时候,能听到后面巷子里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吆喝声,怎么今日连一个小商小贩都没有了。

    眼前的拐角黑沉沉的,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知夏摸了摸手腕间的银镯子,右手食指抵在猫眼石上,时刻准备着突然事件的发生。

    流烟跟在陆知夏身后,一直注意着脚下滑腻的青苔,陆知夏忽然顿住,流烟没有注意,一脑袋顶在她后背上。

    “哎呦!”捂着脑袋,流烟好奇地抬起头,“小姐,你怎么不走了?”

    做出噤声的手势,陆知夏偏头,凑在耳边问流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陆知夏搞得神神秘秘的,这昏沉静寂的小巷子本就骇人,流烟也有些神经起来,她吓得伸手捂住嘴,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听了半天,摇摇头:“没有声音啊。”

    “不对,”陆知夏摇摇头,“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的咳嗽声。”

    流烟松了口气,劝慰道:“小姐,这两侧都是民宅,有人咳嗽岂不是很正常。”

    陆知夏蹙蹙眉,摊开手,耸耸肩道:“好吧,但愿是我多想了。”

    然而,陆知夏刚刚走到拐角处,眼前忽然扬出一大片铺天盖地的白色粉末,再定睛时,便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三个粗犷大汉,她心下一沉,暗道遇到了劫道的,忙用手去捂住鼻子,想大声提醒身后的流言‘快跑’。

    然而,为时已晚,她的鼻腔里全都是刺鼻的药粉味儿,连一个字儿都没说出口,便瘫软在地。

    流烟跟在陆知夏身后,见自家小姐晕倒在了巷子口,忙冲上去查看情况,然而,下一秒,一阵白粉吹过,她脚一软,趴在了陆知夏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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