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木偶
中心街，王下宴厅。
华灯初上，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温馨的光芒，下方的七人方桌旁原本只摆了两张椅子。
而在手下报告后，罗文却临时添加了两个位置，闪耀的银质餐具被迅速摆齐。
没过多久，奥特卢克三世与妻子迪迪特夫人便走入了会厅，客套寒暄在这片繁华空旷之下回响。
突然间，一个神色匆匆的城卫队员“轰”的一声推开门，吓得两位贵族一个哆嗦，却也顾不上难堪，纷纷转过头看向大门外。
“大人，大人马上就到……”
“首先，我已经到了；其次，你不该打扰到我听他们说话。”
声音在场中所有人的脑中轰鸣传响，远处不慌不忙的脚步声精准地传入他们耳内。
“您就是世界贵族身边的大人物吗？哥亚王国贵族奥特卢克三世与夫人迪迪特见过大人。”
未见人影，两位贵族已是朝向大门鞠了一躬。
先前罗文“无意”地朝着主座指了指，结合昨天一位特立独行的大人物，从侧面进城的消息，让两人属实不敢怠慢。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处事谨慎才是权力体系内的生存之道。
没有回应，只是回荡在耳边的，脚部落地的咚咚声不断放大，冷汗一滴滴从几人的额前冒出。
随着阴影涌入，门户、墙壁、乃至吊灯再没能散出多少光亮，撑起八根蜡烛的方桌如同阴影海洋里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连同几人的心态一同。
阴影从墙上逐渐向内蔓延，惊得三人不由得坐回座位上，靠着一点烛光“苟延残喘”。
通风报信的侍卫此时一脸茫然与惊恐，求助的眼神望向罗文老大，对方却没再看他一眼。
在理智要蔓延而来的阴影淹没时，两脚所立却没有影子覆盖……
等等，那他的影子呢？
“下人，不动是最好的。我开心，你的影子……就还是你的。”
“你们成功将我的兴趣从晚宴转移到了藏品上，那你们也代我和左大臣说一声吧，白夜……分量有限。”
笑呵呵的黑色人影推了推半面面具，路过时顺手拍了拍那个城卫的肩膀，声音却是带有一丝漠然。
他侧过身去，拎起侧柜上的一袋物品，随手往地上一扔，黑影涌起一扑而下，那些东西就瞬间不见。
咔哧声，如同一只猛兽在撕嚼着什么。
这一幕看得罗文等人都有些发寒——要是他们被吞下去……
随手拿起另一袋物品，苏晓侧过头，勾起嘴角，对着两个已经有些发蒙的贵族问到：
“你们的礼物，我很满意。所以我给你们提個醒：大人最喜欢的就是纯真与无忧的笑容了。”
惊喜，涌上心头；贪婪之情在三张被狂喜扭曲的脸上呼之欲出。
“谢谢大人提点！”
只要天龙人高兴，随口的承诺都能让他们的权利数倍膨胀。
在海贼王的世界，天龙人与一般贵族，从“能量”，或者说影响力角度来讲，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一个天龙人铁了心要一个加盟国覆灭，那事情发生的概率，最低都是“很大可能”。
激不激动，此时不由得他们了——更别说还有一个苏午在从中作祟。
没有在意这几个激动得快魔怔了的人，苏晓径直朝门外走去。
随后脑中的声音突然响起，面具下的面庞一抽，稍微提高了点声音说道：
“我是一个崇尚‘均衡’的人，礼尚往来。今晚去侍卫队找白夜小子，那有我的回礼。”
“对了，他比较需要这个……”
阴影在手中汇聚，一瓶精美的小瓶出现在他手中，举过肩轻挥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精美的菜品被一盆盆端上，三人却也没有什么享用的兴致，只是简单吃了两口，又客套了几句，两位贵族就离开了。
灯光暗下，罗文醉醺醺的脸上，眼神却是一片清明。
“怎么样？”
“老大，那位的气质虽然与之前出入不小，但阴影涌动的时候我就感受不到他的‘声息’了。”
“而且那位大人第一时间就发现，好像还看透我了，还向我发出了……警告。”
守在门前，一直一声不吭的一个老侍卫开口。他是罗文的绝对亲信，跟随罗文已经近20年了。
而他年轻时是一个天赋奇特的赌狗，在极度平静下可以隐约感受到动态的人与静态的环境之间的差异。
在他即将沉入赌博深渊一去不返时，是当时小有成就的罗文费尽手段将它勉强捞了出来，也保住了他的家人。
“是嘛，那看来这位大人在cp组织内也是能人呢，霸气的力量，当服从于更强的霸气。”
罗文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便签本——他如今的见识与成就，这本精华小册子功不可没。
《伟大航路见闻》
署名——龙良
……
“嘲讽自己的感觉怎么样？扮演，是不是有种莫名的刺激感啊？小苏同志。”
“……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你黑自己都能嗨起来？模仿你的语句，说话不利索。”
“还有，你不是去修补符文了吗？怎么还有心情用阴影布置舞台？”
“嗨~吾家有儿初……咳，刀拿开，和气生财哟！”
“在你这种节操随身体而去的老阴哔乐子人面前，核气才能生财，刀意才是封嘴帖。”
“咳，以前我都能一边凝核，一边拉影幕还能一边给你友（duan）好（lian）交（xin）流（tai）了，现在那更是小菜一碟。”
“好了，点一下收获吧……”
【支线任务·赴宴，已完成。】
【提示：伱的身份与实力被城卫队长·罗文所敬畏，任务完成度额外提升。】
【任务完成度：114·7％，任务奖励额外提升10。】
【你获得世界之源55，现在共获得世界之源162％】
……
“嘿，老油子的底牌居然是一个掌握见闻色的中年老登，可惜只是不稳定的初级，被我的精神力稍微干扰一下，就不太顶用了。”
“……不止吧，你还将我的气息向周围的环境靠拢，在冥想状态收敛气息的情况下，大幅降低了存在感。”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午哥是谁？你我双剑合璧，可在暗杀系称霸无敌！”
“呵，暗杀可以，合璧免了，我没有你那么贱……还有，不要让奇怪的东西在我的精神空间内乱飘啊喂！”
后世，据《沙雕野史》记载，白王之影在吹牛皮的时候，口里会吹出一只牛子，在天上乱飞。
……
那么言归正传：众所周知，苏午，本质是一团精神力，真实依附地点其实是苏晓脚边的一坨——影子。
这样的特殊存在个体，在他通过影子接触物品，并将物品收入储蓄空间时，他便已经获取了物品相关的信息。
抛去几串无法显示的精美饰物外，便是真材实料的“好货”。
【壮龙阳】
【驻时轮丸】
【琼】
名字的一个比一个霸气，效果嘛~
朴素版本：增加体力属性。
贵族版本：壮龙阳，锁时长，毅力昂扬；强体魄，百病除，金枪不倒……
只能说，这礼物很有贵族老爷的特色。
想必大家多少都有些难言之隐，这凑一块吃饭的，也算是惺惺相惜了。
想到这里，苏晓心中闪过一阵庆幸——没留下来吃饭，明智之举。
和这群不但“不可刑”，还“不能行”的老哔登坐一块，又危险又跌份。
他没有苏午那般离谱的智谋和“人情世故”，自然不能在这种局搅和太深。
他的强项在未来，是“刃情”与“事故”。
当刀架到别人脖子上时，交情自然就出来了；交情出不来，那就只能出事故了。
这种方式，高效又简洁——不过在身份交涉类任务上的收益就不可避免要损失些罢了。
在苏晓看来，这些是必要的“脑机”维护支出。
不过……
“小苏同志，这嘎嘎提升体力和牛子的好东西，你是吃呢？还是吃呢？”
……
绕过几条街道，苏晓便回到了侍卫队总部，来到仓库门前。
两个侍卫正百无聊赖的靠在门边，看到苏晓走来，连忙行了个礼。
挥了挥手并告知了他们：今晚有大人物暗访，交谈需要空间。
两人也是瞬间会意，随后为苏晓打开仓库的小门，随后离开，打算进入午夜再回来站岗。
而在确认两人走远后，苏晓也从储蓄空间取出了必要的物品，开始准备“礼物”。
两个小时后，奥特卢克三世带着两个手下，提着十几份被黑影包裹，香气弥漫的“礼物”满意离去。
漠然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苏午往精神力池中甩下直钩，喃喃自语：
“上了天国，可得给我这张车票打个好评嘞……哎，不对呀，好像填成通往地狱的站点的了。”
“对了小苏同志，待会往左大臣那边转转，我去取个快递。”
……
此时，左大臣的庭院中，
年轻守卫抱着一个银白色的箱子，神色呆滞沉默无言。
“你陪他的时间，到了。把你儿子埋了吧。能葬在大人的院中，是他的荣幸。”
阿兑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接着抓过守卫怀中的冷藏箱，走入屋内。
而年轻守卫也并未阻拦，那双僵硬的手臂像棉花一样无力。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光亮，拖着手边那具幼小冰冷的尸体，一步一顿向着角落走去。
关节如同生锈的机器，意识已是空洞一片，只有耳边传来的命令驱动着这副空壳行动。
双手朝墙边的泥土反复抓刨，手指间鲜血与泥土混杂，可他浑然不觉，也无法从木质的心田挤出半滴眼泪来湿润一下地面。
吱喳，吱喳……
突然，他的手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于是便换了个方向继续刨。
月光之下，苍白的骨头渐渐露出……一具，两具。
后面已经没有意义了。
腾出的空间已经足够大了，足以放下他的孩子。
也足以……吞没他。
“爸爸，救我~”
脑中循环已久的声音又一次让男人的手一顿，死寂僵硬的眼神望向了他地上的影子。
很快，他又将视线移开，依然面无表情，将儿子的尸体拖向坑内，一把又一把的土沾着血迹，往坑中填去。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对视许久，直到再也不见。
有的人没了心死了，眼睛依旧闪烁希冀；
有点人丢了心活着，目光已然化木僵死。
月华洒落，挺直僵化的木偶为儿子的坟土包投下深渊的影，澎湃灰暗的情绪灌入其中也不起半分波澜。
木质的纹路逐渐攀附，若有若无的关联线让原本刚准备入睡的左大臣有些诧异。
“何等脆弱而虚无的心啊，不过这样也好，我马上又要多一具新的木偶了。”
客厅暗门后方，地下藏品室，40多具成人形体的木偶挂立在墙，守护着左大臣的藏品。
左大臣的真实身份是：当代国王的表兄，木偶果实能力者，菲利普·赫尔佐伯。
……
顺过苏晓送来的一份“礼物”，无家可归的木偶头都没扭，依然维持着僵硬奇怪的步子走向家的方向。
苏晓看着那一具行尸走肉，月华之下，目光闪烁。
他发现，对方身上那种灰色中闪烁着点点光芒的感觉消失了。
灰黑，死寂，毫无波澜，就是苏午精神感知下的全部。
“小苏同志，就决定是你了！对他使用基础探测。”
没有理会某人的骚话，苏晓查看着他探测出的信息。
年轻侍卫（木偶化·907）
木偶化，这个词让他很陌生。但想到这个世界有一种叫恶魔果实的东西，那这种情况就不足为奇。
正想着，真正超出两人预料与掌控的事情来的毫无征兆。
【触发隐藏任务：木偶】
木偶
难度等级：lv4~lv
任务简介：本该归灭于雷霆与血之剑下的木偶，苟存于世界的法则下。
任务要求1：观测“木偶”
任务要求2：唤醒“木偶”
任务要求3：彻底销毁“木偶”
提示：任务完成度越高，奖励越丰厚。
任务期限：无
任务奖励：？？？
失败惩罚：无
【提示：猎杀者可在一定权限内申请补偿性援助。】
【警告！警告！警告！任务难度与猎杀者等级差距过大，追加任务提示。】
【唯有在万念俱灰下超越死亡，方可在无边深渊里窥见曙光——……】
【猎杀者权限不足。】
【任务提示不足，追加补偿性公证。】
【任务奖励额外提升，追加额外任务提示。】
【异常、印记、违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