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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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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霍止瘁和珊麻哥朵都是一愣。

    她们面面相觑,又齐齐看向阴钰,这才明白原来这女子与反贼合谋,是冲着珊麻之位来的!

    霍止瘁方才面对着田恬手下的刀枪剑戟,凭着一股血气之勇,这才不感到害怕。

    但如今得知这伙人打算以这阴钰来充当珊麻,那他们的目标,正是和屠各牟等人一样,岂不是要对珊麻哥朵下手?

    想到此处,霍止瘁又出了一身冷汗,心道:

    “之前我们劝珊麻哥朵假意低头,希望能骗过那些匈奴人暂时不对付她。但这伙人狠毒得紧,怕是未必会顾及口头协议、肯留珊麻哥朵的性命!”

    珊麻哥朵起初意外,但她随即镇定下来,神色漠然,对方才那几句心声竟是毫不理会。

    张绵听了,大是心急。他忍不住叫道:

    “你们之前说好了的!只要阿母答应来参加你们的祭典,你们就不会为难她的!”

    阴钰听了,螓首微侧,笑吟吟地望向三人。

    “你这位老珊麻,可是真心愿来的?莫不是满肚子怨气,才不得不来的?”

    这句心声响处,众人都纷纷转头,一起看向珊麻哥朵。

    珊麻哥朵听了,不为所动。

    她拉一拉儿子的小手,示意对方不要再开口,张绵脸憋得通红,只得忍住。

    珊麻哥朵淡淡道:“你并非我旧部之人。你们当中,哪个能作得了主的,只管举行祭典便是。若然真能诚心通达于天神,自可选出新珊麻。我是死是活,不劳你操心。”

    “我非匈奴人?”

    阴钰一直如古井般哪怕天降陨石也砸不起半点死水的双眼,此时终于头一回出现了愤怒的火光。

    “我生于匈奴、长于匈奴!身子里流的是匈奴之血,自小饮的乃是匈奴阿母的奶!倒不比有的人,明明被族人奉为神明一样的人,到头来却跟着个汉家野男人跑到汉地来苟且偷生!”

    阴钰这回却并没有使用心声,她那本是断断续续的声音,这时变得响亮、高调起来。

    山顶之上,人人都能听清她的话语。有好些人,瞥向珊麻哥朵的目光已是颇含嘲弄。

    张绵起初只是愣愣地听着,听完后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羞辱自己父母。

    他气得猛跳起来,怒骂道:

    “你胡说!我阿父是堂堂伟丈夫,天下间最好的男子,才不是什么野男人!我阿母胜过你一百倍,不许你骂我阿母!”

    卢不语笑道:“想来是有的人不甘心当那活守寡的珊麻,一心想着男人。偏偏无人愿要,难得来了个汉家不知就里的糊涂鬼,便心急火燎地赶着嫁。”

    虞毕也来凑趣。“有人自知呆不下去,索性便死赖着丈夫,缠着他一道非要来汉地,连自己的家和族人们都不要了。真是好孝顺、好忠义!”

    霍止瘁见他们之前杀害了田氏三名儒生,如今又转移目标,对准了珊麻哥朵。

    她心中大急,偏生此时那些休屠部之人与弥忒又不知在何处,自己势单力薄,根本保护不了珊麻哥朵母子。

    面对这伙人的冷嘲热讽,珊麻哥朵既不似霍止瘁那样担忧焦虑、也不似儿子那般气愤痛心。

    她打量几眼阴钰等人,只说了一句:

    “你假装匈奴人,就是冲着这珊麻来的吧!怎么?你已经跟屠各牟他们约好了,他们只推举你一人来当珊麻?休屠部众信奉的那位新神,也认下你了?”

    阴钰闻言,脸色微变,闭口不答。

    卢不语见此,连忙道:“你既已舍弃旧族,这些事又与你何干!若是你还有半点良心和悔疚之情,就该尽早将珊麻一位让出来,好令后人得以选出真能保佑他们的新胡巫才是!”

    虞毕叹了口气,劝道:“珊麻哥朵,你早年狠心离开大漠,前往汉地。但你身负神职,一丢弃便是十多年。你的族人们,得不到珊麻祈祷庇佑,民心不安,你又于心何忍呢?”

    珊麻哥朵扫了二人一眼。“你们不必假装替匈奴说好话。要是日后你们的什么衡山王江都王都想当皇帝,匈奴人看见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肯定会赶着来抢掠。到那时候,你们在自己主人面前再帮他们说话不迟!”

    卢不语和虞毕不料这女子看似弱不禁风,说起话来却是一针见血。

    要是换作在平时,二人肯定长篇大论,定要驳倒珊麻哥朵不可。

    但珊麻哥朵偏偏提起他们真正的主人,二人心存顾忌,便不好再开口。

    卢不语和虞毕对视一眼,心中皆想道:

    “要是咱们的殿下起兵夺得天下,到时再聚集大军清剿匈奴,自是易如反掌!”

    当然,两个人心中所想的“殿下”,并非同一人就是了。

    阴钰见珊麻哥朵如此口硬,连卢不语等人也被她说倒,心中更是恨极。

    她朱唇微扬,似笑非笑道:

    “我是不是匈奴人,何须向你证明?倒是有的人是不是真珊麻,只怕还要好好查验一番才对!”

    珊麻哥朵不等她说完,随即道:

    “既然有人找到了真珊麻,就请真珊麻为新珊麻祈神让位便是了!何必多此一举,非要拉着我这号没人看得上的不忠不孝之人、硬挤进来参加你们的祭典?只怕弄脏了你们的地方!”

    珊麻哥朵久病之人,气力又没复原。她声音不高,传得不远,但在阴钰等人听来,却是字字句句如利针般扎入心头。

    霍止瘁在一旁听着,心中说不出地佩服。

    她心想:“珊麻哥朵真是冷静又心细,她这法子是对的。面对别人的诋毁和中伤,不是急着去为自己自辩,而是主动攻击对方的弱点。以攻代守,这招高明!”

    田恬听得最后那句,见珊麻哥朵冰冷的目光,从自己脸上一掠而过,神色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他一转头,视线恰好落在甬道上那大滩大滩的鲜血上。

    田信、田安与田武三人临死时那充满恨意与仇视的血红双眼,顿时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田恬吓得一哆嗦,赶紧垂下眼,生怕再看到那些刺目的鲜血。

    阴钰雪白的贝齿咬着樱唇,笑道:

    “有人非要试一试我狼儿朋友们的牙齿利不利,我也没有法子!”

    说着,她手一扬,已将腰间那锦囊握在手中。

    母狼王一见,银灰色的毛发竖起,扭头注视着珊麻哥朵。

    霍止瘁本就留神阴钰的举动,一听她这话不对,立即挡在珊麻哥朵身前。

    此时她面对着那只个高腿长的母狼,但觉狼目森然,打量着自己时仿佛是在注视着一只蚂蚁。

    阴钰见状,格格娇笑,笑声清脆,一如她脚上铃铛。

    “就凭你也想拦得住我的狼儿?给我的狼儿填牙缝都不够!不想死的早些让开,不然连你也一并吞了!”

    霍止瘁想起田安的死状,浑身僵硬,汗湿重衣。

    但她哪肯让开,只是死死盯着母狼,以防它暴起伤人。

    张绵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抬起手,盯着那母狼和它身后逐渐靠近的五六匹狼。

    要是谁敢冲过来,他就用石头砸死它们!

    除了母狼之外,靠过来的那几头,竟是分开两队。有的在前有的则在后,将她们包围在其中。

    母狼盯着三人,那些原本看守着霍止瘁她们的卫兵,顿时吓得连连退开,生怕被波及。

    一时之间,三人身边出现大片空地。所有人都离她们远远的,无人敢上前。

    在另一边的几个俘虏中,阿妁见他们又要施暴,正欲开口,却听得身旁有人高声叫道:

    “刘孝赴都,求见县官。救赫陈喜,同行请罪。衡山江都,狗盗鼠窃,天下尽诛!”

    在场诸人,听了这几句半文半白的话,都是莫名其妙。

    有的人虽听出后边几句,是在讽刺衡山王和江都王;但前边几句,却无人识得究竟是何意。

    霍止瘁同样听不明白,但她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听起来……很像是之前在牢里偷听我上厕所的……”

    卢不语和虞毕一听,不约而同朝那边望去。

    只见在数个五花大绑的囚犯中,有一人跪得笔直。

    他浓眉锐目,白面方颔,约十八九岁。

    方才出声者,正是此人。

    卢不语和虞毕与他目光相接,但觉此人气定神闲,好似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市集上小儿们所唱的歌谣罢了。

    但此时二人的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如何得知这事?!难不成,他们果然都……”

    思及此,卢不语一张团脸上,血色渐退。而虞毕呼吸急促,一时看看身旁人,一时又看看那个阶下囚。

    田恬听得那几个名字,起初不觉得怎样。

    随后他渐渐想起一些事来,又见卢不语和虞毕神情有异,心中便有三四分明白。

    但田恬面上却仍在苦苦思索,更不开口。

    他们此时已经无心去看狼群围攻目标之事,见阴钰又欲调动诸狼,卢不语忙道:

    “居次,这女子确实无礼。但谅她一介妇人,如何能与居次相提并论?还请居次暂且手下留情,待事成后再处置她不迟。”

    说着,卢不语压低声音。“长安事急,先审讯这些潜进来的奸细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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