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周川觅，”她的口气似是匪夷所思，眸光闪了又闪，“你不让我和他单独联系，就是在胡乱揣度。”
他嘴角绷得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喉结上下滚了两次，眼底藏着些许无可奈何的情绪。
乔衿予又瞥见他左边脸上的红痕，淡淡的三条印，从面下到脸颊窝那里。
她打他，完全是冲动，也许还带着长久以来，对他的有恃无恐，冷不丁被他凶了几句，逆反心理便侵占了正常思考。
下巴被她亲了下，甜腻的女声从耳廓擦过，“要不要搬过来住？”
他低头咬住她的上唇瓣就要碾磨，乔衿予扬起下巴躲掉，她舔了舔被咬过的地方，“你要不要。”
“要。”
细软的手指从下往上挪动，他俯下身轻抚她的后背，乔衿予很轻微地动了动腿，开始和他翻旧账：“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讲吗，我又不会事先就知道车里有什么人，你今天一天都在跟我吵架。”
“对不起。”细密的吻覆到锁骨沟，她解下了脖子上的蝴蝶结，攀着他的脖子往下坐。
沙发上的乔衿予的手机持续在震动，无人理睬，乔衿予的音色已经发生了改变，浴室的门开着，声音飘到浴室又被抵回。
乘着他去洗澡的功夫，乔衿予给那十几个未接通的视频电话，草草交代。
林羽的回复稍快：我后天就到，今今你想在哪见面？
她还在思索地点，那边已经给出了偏好。
le:其实我挺想去洛昌镇看看的，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周川觅的声音骤然在她右侧响起：“方才不是说累赶我走，又在玩？”
手机还停留在聊天界面，她极快按灭，细致去查看他的情绪波动，又随口胡诌：“我们明天去买衣服吧？”
“嗯。”
整个人猝不及防被他按倒在床头，乔衿予刚伸头翘起，他就亲了下来。
他的声音跟着啃舐的空档灌进耳朵里，“亲会儿，要不要我帮你洗？”
乔衿予往前去贴，“怎么帮？”
他停住，两个人视线交汇到一处，“就……正常洗。”
她事实上已经犯困了，于是轻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乔衿予重新落到柔软的大床，倒头就睡。
周川觅注视着床头柜的一角，灯光打在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又来新消息了。
他折起手臂扒拉手机到边沿，握进掌心，点开了因为时间过久早已折叠起的消息。
数了数，一共二十六条。
不用猜，她中途又回复了那个人。
刚和他做完，明明房间里还浸着旖旎的余韵。
全身上下刚被她填满的充盈，又霍开了一道裂口，泊泊往外流淌。
他很想抓她起来，抵死质问。
但他不能。
乔衿予早上八点翻醒，和周川觅洗漱完毕就下楼去了厨房。
她今天准备教他煎鸡蛋，周川觅有样学样，做出来的东西还算那么回事。
这是第二次和他一起在这个家里吃早餐了。
乔衿予已经有了经验，周川觅一有乱讲的苗头，她就上脚去踢。
两个人九点出发，乔衿予在编辑备忘录，把等下要买的东西全部记下来，又念了一遍给他听，“周公子，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他嘴巴一挑，声音带着笑，“别这么叫，买什么你定就行。”
她轻轻哦了一声，余光装着他，点进了那个绿色软件，手指不自主蜷缩。
“宝宝。”
她心弦一颤，瞬间关了屏幕，匆匆别过脸去瞧他，“怎么啦？”
“想不想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噢，好。”
她调低坐背，把毯子盖住肚子，紧紧闭上了眼。
他车开得稳，乔衿予没想着睡的，等到她意识再回笼，车子早就停了。
周川觅手背遮着眼睛，双唇紧闭，不知道是个什么状态。
她喊他，人没有动，乔衿予侧身而坐，拿食指戳他的腿，戳到第四下的时候，手被他攥住，半推半拉被他压在心口，他也没有因此就睁眼。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手指轻敲在胸口，心里渐起一层酥麻。
“不想喊醒你，走吧先下车。”
手里还残存着他的温度，心潮生出了起伏，她压下异样，挽着人进了电梯。
商场四楼有一家同买男女装的轻奢品牌，乔衿予指着橱窗里的模特人，低声与他呢喃：“上次我想给你买衣服来着。”
周川觅看着她，等她接着说。
“但我接到了奶奶的电话，她夸你热心肠，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猜那个导购员应该气得够呛。”
他嘴角勾起，轻笑出声，“你可以直接来问我，不要猜。”
周川觅揽着她的腰，两个人一同进去。
乔衿予回来镇上后就一直没有添置新衣服，
男装和女装分开来，在不同的区域，她问：“分开挑？”
“不用，我等你。”
“哦，”她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周川觅，“那我待会儿再帮你选。”
“嗯。”手机被他揣回了口袋，手捏住机身没有掏出来。
乔衿予摘了几条裙子就被一个导购员领着去了最后方的试衣间。
临了对她说：“小姐您慢慢试，昨天刚上了好多新款，肯定能挑到您满意的。”
乔衿予听这话，去细瞧她，女孩身材高挑，素净着一张脸，她没有穿店里统一的制服，估计是新来没多久。
她客气道：“谢谢！”
乔衿予自认她试衣服挺多毛病的，喜欢反反复复各种对比，但这个导购员全程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现，进出跑了几趟替她拿衣服，甚至是在乔衿予未明确表明购买意愿的情况下。
乔衿予是吃这套的，即使买这种舒心的服务她也是愿意的。
邹棠今天见的这个，已经是回市里后见的第三个了。
父母好像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琢磨出了她对婚姻的抗拒，致使她相亲的频率过高。
她刻意胡乱消费，为的就是吓跑这个相看中她的人。
进了女装区，她随手拨弄衣服架子，男生凑了上来，“喜欢就买，我买单。”
“我……”她转身不经意逢上一道视线，直直朝她看过来。
是他。
心尖猛地一颤，手定在腰间的系带。
可她很快恢复如常，眼神里的一抹欣喜消失。
他的确在看她这边，但焦点不在她这儿，她回头，望到了vip试衣间。
他坐在女宾区，有些答案不言而喻。
心里的一些执拗不忿又开始冒头，她收回目光，对着身边的人说：“我不是你见过的那些捞女，不喜欢随便占人便宜。”
男生往左边进了一步，与她形成面对面的站位，“我自愿的，你可以看作是我对下一次见面的诚意。”
邹棠正眼去打量他，男生个子不高，只比穿高跟鞋的邹棠多上三公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的那套西装板板正正，五官端正，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充斥着无趣乏味。
“好啊，”她抓取架子上的四五件衣服，轻轻挑到手臂上挂住，“那我就随便试试了。”
“好的，我等你。”
男生看着她进去后，才往休息区去。
他在试衣间正对的那个圆形沙发上落座，被身旁的男生吸引了注意力，他主动搭话：“你也是在等相亲对象吗？”
男生只是虚虚瞟了一眼他，冷冷答：“不是。”
他还想问是不是女朋友，一道柔软的女音靠了过来：“周川觅。”
他循着声音去看，便挪不开眼。
那个女孩很白，五官精致，无可挑剔，他长这么大没在现实里，看过像她这么好看的女生，走动时头发嘭嘭弹到胸前，领口有点低，可以看到若隐若现惹眼的弧度，两条腿细长透着淡淡的粉，他看得心口一阵燥热。
然后他看到她走到了这个男生的两腿之间，男生很直接揽上了她的腰，“我挑好了。”
一股好闻的馨香飘了过来，他瞳孔骤缩，手旁的东西此刻竟然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一动不敢动。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余光里女生好像抬手摸了他的脸，那道让他起势的声音再起：“那你衣服怎么办？”
“不着急，走吧。”
两个人离开去了收银台那里。
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某处松懈下来。
他忽得反应过来自己漏掉的某些信息，视线不由自主又聚拢到收银台那边。
女生左手的物件很显眼，原来她们已经订婚了。
又一想，像她们这样姿色的人，那里还需要相亲，他感觉得出来，邹棠对他没有多少意思，但是市里像她一般好看的人，基本上都名花有主了，他想再努力争取一下。
邹棠试完衣服出来，就明显感觉到身边那个人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翻了白眼。
果然，男人都是说得好听，花了点钱就像要他的命一样。
要不是妈妈强调几次，这是她领导的儿子，千万不要太怠慢了，她真想拉下脸子，一走了之。
她喊了他两遍，他都没有回神，耐心就要告磬。
她非常没有涵养地叫嚷：“喂！”
男生终于回头看她，刚才并肩而行的人，现在离他三米远。
他赶紧小跑回去，“对不起，我想……想东西出神了，我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