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容策说的随意,但林婠听见这话却开始局促起来,她也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容策都紧张不已。
她手上的伤口很疼,一直在渗血,即便是这样,林婠也没将受伤的碎瓷片放下。
管事的动作很快,丁来来的也很快,没一会儿外头就在外头求见。
“进来。”容策沉声吩咐道。
丁来麻溜的走进屋子,也不敢随意的乱瞥,恭敬的站在容策身边,“世子。”
“拿些伤药过来,再去给她寻两个丫鬟。”容策随意的吩咐了几句,丁来这才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况。
他略略思索了一番,还是走上前去从林婠的手中接过那些碎瓷片,“姑娘,将这些给奴才便好。”
林婠小心的松了手,丁来便带着这些碎瓷片出去处理了。
不多时又归来。
这一回丁来不仅带了伤药过来,还带着一个打扫的丫鬟,只不过他才将伤药摆在桌上,容策就命他下去,丁来自不会忤逆,带着打扫的丫鬟一同退了出去。
地上的脏污已经拾掇干净,只是地摊上还有一块很深的水痕。
林婠站在一旁,愈发的局促起来。
“你怕我?”容策虽是询问,可语气却已是笃定。
林婠僵硬在原地,立刻摇了摇头。
只不过那动作太过急切,显得特别假。
容策在心中嗤笑,懒得和她多计较,林婠手指上的伤口有些深,血一直都没有止住,她傻愣愣的捏着伤口,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明明伤药都已经端上来,可她却依旧木讷。
这是让容策陌生的林婠,思及此,他随意开口,让林婠上前来。
林婠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依旧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手伸出来。”
林婠没有动作,容策已经没了什么耐心,声音冷了不少,“上药。”
林婠怯怯的靠近,忍不住的开口说话,“我,我可以自己来。”
容策本也只是看不过眼,见林婠不识抬举,随意的将伤药搁在桌上,林婠小心的拿起,哆哆嗦嗦的打开药瓶,只是她的动作并不利索,抖了好一会儿才将伤药上好。
林婠从前没做过这些事,还有不少全部洒在了地毯上。
林婠更觉不安。
屋子里很安静,林婠没有看向容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的血迹已经凝结,只是还残留着痛感。
“听说,你想见我?”
容策清冷的声音在林婠的耳边响起,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林婠都会有些恍惚,声音实在是太像了。
但林婠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除了声音,她找不到一点点相似的地方。
“…是。”林婠低声应下,她虽然很想见容策,可当人出现在她面前时,林婠心中的恐慌又占据了上风。
只是想起爹爹,林婠到底是鼓起了勇气,“世,世子,我…我有些话,想要和您说。”
林婠谨慎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的看了容策一眼。
容策的脸上戴着面具,模样看不真切,可这并不妨碍林婠的害怕。
“何事?”
“最,最初和世子相遇,是一个意外,我…我曾和爹爹约定,要在京城相见,算一算日子,现下爹爹应该已经到京城,我…我想去见一见爹爹。”
林婠说完之后,就乖乖的站在一旁,仿佛在等着什么宣判似得。
容策微微的沉思,便将守在外头的丁来喊进来,吩咐他去打听个人。
丁来仔细的听了一番,立马就出去了。
“若有你父亲的消息,丁来会告诉你。”
林婠站在容策的面前,神情有一些僵硬,她并不擅长掩饰,容策自然看的分明。
“怎么?你还有别的事?”
“我…我想,见一见爹爹。”林婠急急忙忙的说道,生怕说完了,容策就会离开。
容策倒也不为难人,“等有了你父亲的消息,便让丁来安排你们见面。”
事情虽和林婠预想的不太一样,可她已经很满足。
自是对着容策千恩万谢。
两人待在一处,其实很是尴尬,林婠响起自己和容策之间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他说,会对她负责,可林婠的心中很是不安。
不知他说的话可作数,也不知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毕竟,她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这些日子,她一人待在此处,从丫鬟和婆子们的闲言碎语中弄明白了许多事。
他家世显赫,地位尊贵。
用那些丫鬟的话来说,像她这样的身份,就连给容策当妾,都是没什么资格的。
林婠的心中,自然是难受的。
她不想给别人当妾,更不想这么没名没分的跟在一个男人的身边。
所以,这些日子她也想了许多。
她的心中藏了许多的事,如今见到容策,当然也想和他把话说清楚。
林婠鼓起勇气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没有说的很明白,但容策还是听明白了。
“你想回扬州?”
容策冷不丁的开口,林婠微微一愣,还是下意识的点头。
“若,若爹爹…”林婠的话说到一半,并未全部说清楚,她并不知道爹爹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若能够顺利的见到爹爹,若是爹爹不怪她,她想和爹爹回扬州。
她并不擅长隐藏,心中想法很容易被人看穿。
尤其容策还这般的了解她,“若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顺利,你当如何?”
林婠脸上血色全无,她本就不安,如今更甚,她看着容策,喃喃的开口,仿佛是在说服自己,“那,那日的事情…是,是个意外。”
她心中羞耻不已,只觉得难堪。
她办不到死死的纠缠一个男人,却也不知自己日后要如何,林婠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父亲。
可她却不知道爹爹到底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