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竟然被婆婆算计了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红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钟盼儿还是有种脊背一凉的感觉。
她甚至有种，自己的两次重生都是被算计好的。
而算计这一切的人，说不定就是谢听澜的生母惠贵妃。
钟盼儿忽然想起来当时跟着谢听澜去惠贵妃的妃陵寝时看到的景象——
除去妃陵寝外观上的繁复纹路和华丽色彩之外，内里仅用了几盏长明宫灯挂在壁上的两侧通道、正中央台阶往上的大理石棺、石棺四周立着的几根大理石柱、每根柱上雕刻的都不同的云啊树啊鸟啊的花纹……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神秘的术法，或者阵法呢——
钟盼儿看着床上躺着的谢听澜，心情忽然有些不爽。
她感觉自己被实实在在的算计了。
只是目前还无法确定，这算计的时限及范围边界到底在哪里……
以及，谢听澜知道吗？
他是被算计的一环，还是也在算计者当中呢？
就在这时，谢听澜半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忽然抽动了一下。
钟盼儿挑眉：“终于舍得醒了？”
谢听澜眼珠缓慢地转了两圈，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
红姐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屋里目前只剩下钟盼儿和谢听澜两个人。
毕竟是石屋，既不怎么阳光，也不怎么通风，屋里还有着浓浓的药味儿。
此种环境下，气氛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尴尬。
可衬上谢听澜那看到她时陡然一亮又逐渐变得深邃的眼神，还有他那微微挑起的嘴角，这气氛就又莫名其妙的变得暧昧起来了。
钟盼儿：“……”
算了，她想，这太子殿下还是个病人，算账的时候再往后拖拖吧。
于是她缓了语气，问谢听澜：“饿吗？我刚刚看到红姐煮药的同时竟然还煮了粥，放到现在应该温度刚刚好，要不要坐起来喝一点。”
谢听澜点头，钟盼儿弯身过去慢慢地扶起他，让他半靠在床柱上，然后转身去端粥。
谢听澜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良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刚巧钟盼儿端粥过来，问他：“叹什么气呢？该叹气的应该是我吧。”
“嗯？”谢听澜不解。
钟盼儿本来想说些什么，但见他脸色依然惨白，唇色也浅，明显还很虚弱，忽然就不想说了。
她试了试温度，舀了勺粥送到谢听澜嘴边，恶狠狠地说：“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算账。”
谢听澜便笑了笑，说：“好。”
钟盼儿：“……”
搞什么啊，这么顺从，怎么跟我欺负了你似的。
本来是想着喝完粥后，两人就目前的状况及未来的发展方向进行一下深刻的“会谈”的。
结果钟盼儿刚把粥碗放下，石屋忽然再次被启动了。
钟盼儿以为是红姐，没想到进来的却是谢羽。
“可是从三皇子那听来什么消息了？”钟盼儿问。
谢羽抿唇，然后看了眼谢听澜。
钟盼儿：“……”
得，敢情还把她当什么外人是吧。
谢听澜点头：“没关系，直说吧。”
“我听到三皇子说，他已经派人在齐晏两国边境之地挑起战乱，然后会在明早进宫，奏请让太子殿下去出战……”
钟盼儿：“……”
谢听澜：“……”
“你觉得你爹会同意吗？”钟盼儿问谢听澜。
谢听澜叹气：“会，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而且对我很是忌惮。”
“那百姓会同意？”钟盼儿又问，“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太子，只不过一些边境小摩擦，就把你派出去，这不是在向齐国示弱吗？”
谢听澜闭眼：“百姓不懂这些的，就算懂了，也只是感叹一两句就过去了。对于百姓来说，更多时候只要能保证生活稳定天下太平就好了，至于这过程中牺牲了什么人有什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百姓其实……不怎么在乎的。当然会记得这些的，且愿意给大功臣树碑立祠堂的那更是少之又少。”
这番言论倒是让钟盼儿有些刮目相看了。
在她看来，其实有时候，古代的老百姓看问题的角度，就跟现代的网友看热搜看社会新闻的角度差不多。
当时有那么一瞬间上头了被刺激或者被感动了，立马进行长篇大论小作文似的分析与感慨。
但没过多久，他们的记忆就渐渐消散了。
他们不再会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问起来了也只会轻飘飘丢下一句：“哦，这样啊。”
甚至，关于某些事情的后续，包括反转与澄清，他们也不在乎了。
他们会说：“那又怎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百姓或者网民的记忆都是短暂的，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有些事情却是能影响一辈子的。
他们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也会轻易击垮当事人的心神，于是就有了网暴，有了自杀，有了报复……
这就是人性，也是这个世界运行法则的不公平。
但此事，无解。
“老百姓的记忆都是短暂的，只要不断有新事情新事物去传递给他们，那他们的记忆就会无限被覆盖，有些感动有些真相等也会永远被掩埋。”谢听澜神色淡淡，“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百姓有时候真的挺容易被引导被利用。这是坏处，但有时候，这也是一件好事。”
钟盼儿看着谢听澜，忽然更佩服谢听澜了。
这么通透这么看开的古代人，真的蛮少的。
钟盼儿忽然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快速的跳动了一下。
“比如对我们来说，只要利用好他们的情绪，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超乎想象的巨大收益呢？”
这么说着，谢听澜忽然朝她眨了眨眼：“盼儿，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钟盼儿：“……”
她确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谢听澜笑了笑：“所以我说，我们天生一对。”
三观一致，同频共振，的确有那么一点天生一对的意思了。
钟盼儿不知道该怎么回。
她骨子里还是有些含蓄的。
于是她别别扭扭地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谢羽还在紧皱着的眉头。
“还发生了什么事？”
“兰芷姑娘刺伤了人。”
“伤了谁？”
“二皇子殿下。”
钟盼儿同谢听澜对视一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