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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信轮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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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翟奉达一行人骑着马往前奔跑的时候,远远看到前面有人骑马飞快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奔驰。由于尘土飞扬,一时间看不清来者模样。直到快到跟前时才看清,原来是翟奉达的副将阎英达,翟奉达心里一阵激动,原来他还活着。

    阎英达勒住马儿,飞奔下马,脚还没沾地就狂奔过来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人,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呜呜”,说着,不顾衣服和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就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

    翟奉达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有些眼熟,脑海里马上闪现出了康家南那张抓耳挠腮的模样。他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他也和我一样做了同样的梦?不对啊,这不是梦啊!

    只见阎英达自顾自地边抹眼泪边说:“都是小人的错!早知道我就应该跟紧点的,就不会和大人走散了!大人,你到哪里去了啊?叫我们一顿好找,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翟奉达看着眼前的人,这才将他以往与阎英达的往事回忆起来。他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何刚才一见面的时候,脑子的反应竟然是翟鹏的记忆,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再一琢磨,他是现在的我的副将啊,都跟了我十多年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呢!难道这世间真的有轮回吗?

    但此时他已顾不上细想,他也不打算下马叙旧,而是继续端坐在马上对着阎英达说:“你也回来了?兄弟们怎么样?都回来了吗?”

    阎英达边抽泣边哽咽着说:“大部分都回来了,只是和大人失散了,我们都担心你,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又要哭。

    翟奉达说:“你小子想啥呢,本指挥使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就死了!这辈子还没让你小子为我跑断腿呢,且等着吧!”

    听指挥使这么说,阎英达破涕为笑,从地上站了起来,说:“小的这辈子都跟着指挥使了!”

    翟奉达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走!”就两腿一夹,抖动缰绳,马儿就飞快地跑起来了。

    阎英达见状,也赶紧一跃上马,紧跟着后面奔跑起来。

    翟奉达远远看到一列队伍整齐划一地端立在城门外,再定睛一看,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归义军节度使曹议金。

    他两腿用力,让马儿紧跑几步,在距离差不多50米开外的地方,右手用力一勒缰绳,马儿一个紧急刹脚,前蹄抬起,嘶吼一声,翟奉达顺势就从马上跳下来,双脚一着地,两腿却不听使唤地软了一下,差点跌倒,一手顺势扶住了旁边马背上的马鞍,才不至于摔下去。

    节度使曹议金老远就看到了这一幕,急的向前迈了一步想要去扶他,生怕他跌倒,奈何他还离得远呢,根本够不到。但看他很快就稳住了,才又往后退了一步,照例站着等待。

    从后面紧跟着过来的寿昌城将领张恩顺快速从马上跳下来,扶起了翟奉达。等到双腿稍微适应一些,翟奉达紧咬牙齿,抬起脚不顾一切地快步往前走去。走到节度使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举到头顶,低下头说道:“拜见节度使大人,末将回来了!”

    曹议金赶紧往前一步,双手扶住翟奉达双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双眼含泪,用力捏了捏他的双臂,郑重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要活着,一切都好说!”

    然后呼唤身后的随从:“快,扶指挥使回府!”

    说着就见曹议金身后的一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弯着腰走上前来搀扶着翟奉达。他是节度使府的掌书记曹兴,总管节度使府内的一应大小事务,上传下达,承上启下,也是节度使最亲近的人。

    翟奉达并不想即刻回去,他这么拼了命地赶回来,就是要向节度使报告于阗的情况,以便商量应对之策。

    曹议金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但想到他刚才下马后,站都站不稳,还是坚持让人送他回去休息。并说道:“你先回去,也好让姑父姑母安心,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这么办?先回去看看吧,报个平安,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来汇报!”

    翟奉达只好奉命,在曹兴和阎英达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飞快地向翟家府邸的方向驶去。

    母亲曹氏和一众侍女仆从已经在翟家门外张望等候多时,父亲翟策则在客厅内来回踱步。

    母亲远远看到一队人在往这个方向走,一人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马车,骑在马上的正是副将阎英达。曹氏喜出望外,丫鬟也指着轿子说,“夫人,快看,是英达,咱们公子回来了呢!”

    母亲喜极而泣,眼睛死死盯着马车,深怕从眼前消失了。翟奉达由阎英达搀扶着下了马车,看到门口的母亲,赶紧喊了一声“母亲!”不顾腿伤,快速朝前走去,阎英达则紧紧跟在后面。翟奉达走到母亲面前双腿跪地深深地拜下去,磕了一个头。母亲赶紧弯腰将他拉起来,哽咽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儿受苦了!”

    翟奉达站起身扶着母亲的双手,也说道:“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了!”说着赶紧伸手擦了擦母亲的眼泪。

    护送翟奉达回来的曹兴笑嘻嘻地走到二人面前,说道:“夫人这会可以安心了!终于盼回来了!”

    翟奉达母亲曹氏赶紧转身向曹兴欠了欠身,感激地说道:“真是有劳大人跑一趟了,快请入府吃口茶吧!”

    曹兴笑着说:“夫人客气啦!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就不进去了,小人这就回去给节度使复命了!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该好好聚聚,小人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叨扰!”

    翟奉达也拱了拱手说:“有劳大人跑一趟了!”

    曹兴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目送曹兴离开,翟奉达转过来搀扶着母亲边说话边往院内走去。到了客厅,父亲远远看到他们进来了,就坐回座椅,端起茶杯佯装不在意地喝了一口。

    翟奉达走进大厅,对着座椅上的父亲喊了一句:“父亲!”

    翟策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表示应了。打眼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穿的衣服虽然因为汗水和尘土污染的破败不堪,但仍能看出并不是平常汉人穿的衣服,顿时心里猜测了几分,又看到他头发枯黄,面容焦黑,嘴唇上的干皮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只他最近一定受了不少苦,但见他精神尚可,站立平稳,应是没有什么大伤,顿时安下心来。

    翟奉达搀扶母亲在父亲旁边的座椅上坐好,然后后退两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直起身对着父亲说:“给父亲请安,孩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忧了!”

    父亲假装不太在意地说:“嗯,回来了就好!可有受伤啊?”

    翟奉达回答:“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见他还跪着,母亲赶忙示意阎英达,快扶起来,地上凉不要跪着了。然后又问身边的丫鬟:“柳枝儿,快去看看饭食备好了没?”

    柳枝儿笑盈盈地答道:“都备好了,就等夫人传话呢!”

    这柳枝儿年纪与翟奉达相仿,是曹夫人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7、8岁上就来到翟家,乖巧懂事,有眼力见儿,人也诚实肯干,曹夫人就放在身边调教,如今已经16岁了,一直服侍在曹夫人身边,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年纪不大,在翟府里却是女仆中一等一的位置,连那些上了年岁的女仆都要听她的指挥。

    “好,老爷,先让奉达去洗漱一下,换身衣裳,我们边吃饭边说吧,你看他的装扮,就知道这一路没少受苦了!”曹夫人说道。

    “嗯,也好。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有话一会儿再说。”

    翟奉达回到自己房间,一进门他就先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记忆也随着眼前的场景慢慢恢复起来。阎英达忙前忙后张罗他洗澡,然后叫来郎中给看了看腿伤,幸好只是过度疲劳所致,用药外敷,加上休息,不日就会恢复。

    坐在木桶里泡着热水澡的翟奉达,闭着眼睛享受这充足的水源带来的舒爽的同时,脑中也回想近一个月来在沙漠中经历的一切,暗自庆幸自己能捡回一条命来,也算不负这一身臭皮囊了,他还要留着这条命为沙州百姓好好谋一条生路呢。

    大约三年前,前任节度使认贼作父,倒行逆施,将沙州百姓拖入险境,他和如今的节度使曹议金等人,在沙州即将落入敌手,岌岌可危之际,身先士卒,杀了节度使,接管了这一方政权,东平回纥,西讨达怛、嗢末等部族,浴血奋战,才保得沙州如今的一片太平局面。但他深知,目前的太平只是暂时的,沙州地理位置特殊,是一片沙漠绿洲,四周有多个民族部落雄踞,将沙州围困在这弹丸之地,随时都有被吞并的危险,如果不进一步平定这些部落,那么沙州迟早会被他们所吞噬。

    如今的曹议金虽自称为节度使,但他们心里都明白,像这种地方政权,只有得到朝廷的册封才能得到正式任命,如今东面的回纥野心勃勃,摆明了要与沙州决战到底,前任节度使就是因为惧怕回纥的势力,为了苟延残喘,与之签下了屈辱的盟约,称可汗是父,天子是子,勉强维持一时的相安无事,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条约。

    曹议金掌权后,虽然与回纥几次交战,挫了他们的不少锐气,但终究没有将他们全面击垮,难保日后不会东山再起。

    西面的达怛、嗢末也都多次侵扰沙州百姓,如今再加上于阗的态度也开始晦暗不明,无疑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不得不让他们提高警惕,加强戒备才行。如今的沙州,真是四面楚歌啊!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母亲曹氏,是如今沙州节度使的姑母,他只比曹议金小3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既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也是战场上共同杀敌,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同逢乱世,他们都是热血的好男儿,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曹议金善于谋略,具有经世之才,而翟奉达文武双全,也是难的一觅的好将才。从小他们就经常在一起讨论局势问题,研究沙州的地理地貌和作战技巧等,很多事情,只要稍微一商量,就一拍即合,这么多年合作下来,默契更胜从前。

    换洗一新的翟奉达顿觉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等他出来到了饭厅,父母已经坐在桌上等着了,饭菜已经都摆满了一桌。席间,他详细讲了他在沙漠被于阗国王搭救的事情,以及他们如何送他回来等。当然按下来艾米尔和于阗国王与他密谋的事情,一个是他觉得不想干不必要说的事情,另一个是机密,无法在这里说的事情。

    父亲听到于阗国的一个牙帐就在距离沙州十多天路程的距离,也觉得有些蹊跷,但因为在饭桌上人多,也就没有多问。

    母亲只是不停地给他夹菜,嘱咐他多吃点,心疼他这一路受的苦。

    饭后,翟奉达随父亲到了书房,这才将于阗王与他密谋之事告于父亲。他们翟氏一门世代居住在敦煌,而且世代为官,是沙州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父亲作为沙州营田城防使,也担负着护卫这一方百姓的职责。

    父亲听了之后,也表示忧虑和不得其解。还是决定将这个事情告诉节度使,到时候大家再共同商议。

    第二天一早,翟奉达与父亲一同到节度使府,曹议金已经等候在议事厅了。简单行了礼之后,翟奉达就将遇见于阗王事宜详细报告了,当人,艾米尔的环节就自动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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