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脸皮厚，吃饱肚
姥姥把陈大志夫妻两个支使去干活，她自己在佟榛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就在边上盯着这两个人干活。
“芳子，你还站在这干啥？不是让你给我做衣服，你不去干活，想啥呢？”
姥姥眼见着王维芳也要上手包饺子，闭了闭眼，晚饭前都不想看见她了。
糟心啊。
王维芳被赶走了，方淑英心里有气，就瞄上了佟榛。
“榛榛，还坐那干啥，过来包饺子。小姑娘家家的，太懒了可不行。”
方淑英说完话心里痛快了不少，她使唤不了姥姥，总能使唤一下佟榛吧。
“你叫她干啥，她做饭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啥都会。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好好歇歇，你叫她干啥？有你们两口子干活还不够？你还说要照顾闺女，就这么点活自己都干不了？”
姥姥抓着佟榛的手，认真监工。
方淑英憋着气，和面的时候把面盆撞得咣咣响。
陈大志走到她旁边，小声问她，“这老太婆怎么回事，事这么多。有她在，以后咱们不得一直干活啊。”
“这老太太可太难缠了，我下午刚想要使法子把她弄走，她就先装病。你说她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万一真的把她给气病了，她不得讹上咱们家。”
方淑英正恼着，她想了想，对陈大志说：“你把萝卜攥好了，就回咱家去，把儿子接过来，佟家今天晚上吃萝卜羊肉馅的饺子，让儿子一起吃，晚上就住在这了。”
“这能行吗？那老太太可一直在这看着呢。”
陈大志偷瞄了一眼，正好和姥姥的视线对上，他被吓了一跳，马上低头干活。
“怕啥，咱们儿子和他姐姐关系好，想姐姐了，来看看姐姐还不行？”
方淑英都想好了，今天就让儿子过来，住下就不走了，她看那老太太除了让他们干活，也不能再做出其他的事情来了。
只要能让儿子在佟家住下，那她干点活也没啥。
陈大志出去的时候姥姥没管，只要还有人在干活就行。
佟桐和张博睿两口子下班提着给姥姥买的东西过来吃饭，一进院子就看见姥姥坐在厨房门口，佟桐以为她妈在里面做饭，就直接走了过去。
“姥姥，我和博睿过来看看您。”
佟桐和姥姥说话，向厨房里看了一眼，结果只看见了低头忙着包饺子的方淑英。
嗯？
不是说陈书她妈都不干活的吗？
怎么还包上饺子了？
“你妈在屋里呢，咱们晚上吃萝卜羊肉馅饺子，一会你和博睿多吃点。”
姥姥拉着佟桐的手和她说话，想到了什么，又对着方淑英说：“英子，留一块面擀面条，做出两碗的量就行。”
方淑英心里有了章程，对姥姥吩咐她干活也没有怨气了，痛快答应一声。
佟桐看的人都傻了，姥姥到底干了什么，让方淑英这么听话？
她看向佟榛，佟榛把佟桐拉到自己屋里，给她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姥姥才来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让方淑英服服帖帖了？咱妈是真不行啊。”
佟桐心里对姥姥的崇拜之情又上涨了几分，对亲妈的认识也多了几分。
纸老虎和真厉害，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我还从姥姥那里听说了不少事儿。”
佟榛又把姥姥说的过去的那些事给佟桐讲了一遍，姐妹两个聊的可热闹了。
饺子煮熟，家里人差不多都回来了，大家围桌吃饭。
这个时候陈大志就像是知道家里马上就吃饭了似的，带着儿子陈学文就回来了。
“陈书，早上你不是说想你弟弟了，你弟弟一听说晚上放学就过来了。学文，快坐你姐姐旁边去。”
方淑英解释这陈学文来的原因，拉着儿子就坐到平时佟松的位置上。
佟松刚要移一个位置，就听见姥姥说话了，“那是你妹夫的凳子，你没有自己的凳子啊？”
佟桐很懂配合姥姥，一下把张博睿给推到凳子上，按着他坐了下来。
张博睿全程工具人，虽然不懂，但是媳妇说的都对，媳妇让干啥就干啥。
佟松一听就明白了姥姥的意思，他要是不能从小舅子这里把凳子要回来，那今天的晚饭就只能站着吃了。
他看了眼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陈书，又看看从坐下眼睛就一直盯着厨房看的小舅子，到底是没开的了口。
他媳妇今天在学校里吐了好几回，和他哭诉难受，他还是别让媳妇回家了再因为这些小事难受了。
佟松好脾气地笑笑，“没事，我站着吃就行了，站着吃还能多吃点。”
姥姥气的想要一鞋底子抽过去，芳子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面团啊？
“行，你愿意站着吃就站着。”
还想多吃，我看你今天晚上能吃上一口东西就不错了。
姥姥心里冷哼，等把方淑英两口子，不对是三口子给收拾完，她必须得帮着芳子把佟松这死孩崽子给收拾了。
“都坐着等着，今天我给你们分饭！”
姥姥拉上佟榛把她带到了厨房里，煮好的饺子被放在碗橱上，原本一出锅就该端上桌的，她没让。
“这两碗面条，是方淑英两口子的，其他人一个人一碗。榛榛你端着出去给他们分了，刚才来的那个小子没有。”
佟榛拿了个大托盘，把几个碗都放上去，一趟就端了出去。
“这不对吧？怎么没有学文的？今天这饺子可是我包的，包了不老少呢。亲家，你们家不至于这么抠搜吧？连个饺子都不舍得让人吃？还有我这碗里怎么还是面条？”
方淑英不满，冲着王维芳就吵起来了。
“今天这饭是我娘的意思，要是依着我，你们几口人连饭都没得吃。这些天你们吃的都是我大儿子的饭！”
说到这里，王维芳就来气，瞪了佟松一眼，这就是个大傻子。
“那是我女婿愿意孝顺我！你儿子不孝顺你，你得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啊，不能怪我们呀。”
方淑英得意洋洋，觉得自己闺女就是有手段，看看多轻松就把佟松给拿捏住了。
“爱吃吃，不吃就滚！这是佟家，不是你们陈家！佟家娶的是陈家的姑娘，不是姑娘的爹妈。你们要是再在我家闹腾，就带着你们姑娘一起滚蛋！”
佟建业忍不下去了，方淑英的话触到了他的逆鳞，而且又是当着丈母娘还有女婿的面说的，他也觉得自己脸上不好看，大掌一拍桌子，生气怒吼。
“我就说你们佟家人没良心！我好好的闺女嫁进来，还怀了孩子，你当老公公的，说要赶走就赶走，没了我闺女，你以为你儿子那样的，能找到个啥好媳妇啊？”
方淑英又想要来老一套，手还没抬起来抹眼泪呢，就被陈书再桌子底下踩了一脚。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瞄了眼陈书，陈书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我儿子这样的再找个比你姑娘好的大姑娘轻轻松松，但是你姑娘要再找个头婚的，那可就不容易了。”
王维芳被姥姥瞪了一眼，开口和方淑英对线。
方淑英心里自然知道王维芳说的有道理，但是她嘴上不能承认啊，承认了，他们家就要占下风，她还怎么占佟家的便宜。
佟家房子多，家里还开饭店，肯定不少赚钱，就是从手指缝里露出来点给他们家都是好的。
“吃饭吧，亲家快吃饭，你看这姨在这呢，姑娘女婿又都回来了，大家一起好好吃顿饭，都别吵了。”
陈大志接收到方淑英的眼色，厚着脸皮扯出了个笑脸，开始打圆场。
姥姥环视了一桌子人的脸色，开口定下了大局，“吃饭，羊肉馅的饺子凉了该不好吃了。”
“妈，我吃啥？”
陈学文面前什么都没有，他爸跟他说来吃饺子，他兴冲冲来了，结果成了他看着别人吃饺子。
“吃啥，吃面条。”
方淑英去拿了个空碗出来，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分了一小半给陈学文。
陈大志也分了一小半给陈学文，陈书心疼弟弟，把碗里的饺子直接分了一半给陈学文。
佟松一看陈书的碗里没几个饺子了，心疼了，把自己的饺子分了一多半给她。
“媳妇，你快吃，白天你在学校就没吃什么东西，别饿坏了。”
陈书默不吭声地接过了饺子，也没管佟松把饺子给她了，还能不能吃饱。
她闻着羊肉味儿就有点想要吐，可是这饺子又实在太香了，她舍不得不吃，就硬逼着自己吃了三个，剩下的说什么也吃不下了，再吃她就得去吐了。
陈书什么话都没说，安静的把剩下的饺子分给了方淑英和陈大志。
姥姥轻轻哼了一声，第二天从早上开始就找茬，把方淑英使唤的团团转，倒是陈大志和陈学文两个人因为要上班上学，躲过了一劫。
“榛榛，咱们俩去把佟柏的屋子给收拾收拾，上把锁，钥匙我拿着。下午我们去你妈的饭店一趟，然后你把我送到你三姨家去吧，我去她那住两天。”
“啊？姥姥你要走啊？再住几天吧，才住了一个晚上就走。我三姨家没有我家宽敞，你住着不自在。”
“我住我自己姑娘家，有啥不自在的？我去你看三姨那，还能帮她看两天孩子，你等着陈家人都走了，再去找我拿钥匙。”
姥姥心里有主意，不听佟榛的劝。
佟榛一想就明白了姥姥的意思，“陈家人没地方住，没准今天晚上就能回家去了。姥姥，你就先在我三姨家住一个晚上，明天我再去接你回来。”
“他们要是那么容易走，你爸妈早就把人给赶走了，他们脸皮厚着呢。”
趁着方淑英被姥姥支使出去的功夫，佟榛把佟柏的屋子打扫干净，找了把锁头锁上，钥匙给了姥姥。
“走吧，你带我上你妈的饭店瞧瞧去，我还没见过你妈开的饭店啥样呢。”
佟榛用家里的自行车带着姥姥去了饭店，这会儿饭店里没什么人，王维芳把老娘和佟榛叫到了后厨边上的休息室里。
“芳子，我晚上去你三姐家住去。”
“娘，我三姐家房子小，你过去住不方便，在我家住着吧。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王维芳看向佟榛，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她看着她娘收拾方淑英收拾的挺开心的，早上她出门的时候还看见她老娘穿着新做好的秋衣，去找方淑英显摆。
那个方淑英看着秋衣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看了后今天一天心情都特别好。
“要不是为了你们家那点破事，我都不会进城里来。我这来都来了，不能只在你家住，也得去老三那里住一住。”
姥姥说着自己要去三闺女家住的理由，然后又轻飘飘给王维芳扔出来了个炸雷。
“对了，我出来前让榛榛吧佟柏的屋子给锁上了，钥匙就我拿着了，等我要回去的时候再给你们。”
锁屋子王维芳没有意见，但是为什么老娘还要拿着钥匙啊。
“你想要钥匙？”
王维芳听着姥姥的语气，不敢点头。
“钥匙到了你手里，那屋子我锁不锁都一样了，你让佟松一求，肯定把钥匙给送出去了。”
姥姥给了王维芳一个白眼，“芳子，佟松欠收拾，我看他的心都长到陈家人身上去了。你啊，趁早分家，把佟松分出去过去，他愿意怎么待他老丈人丈母娘，怎么待，不能再拉着全家人一起受陈家的气。”
“分家？榛榛和佟柏都没结婚呢，我想着等孩子们都成家了，再说分家的事情。陈书怀着孕，我这个时候让他们出去住，他们上哪找房子去？”
王维芳不忍心让大儿子一家这么快就分出去，怕他们出去了受苦。
姥姥白眼都懒得翻了，“你不忍心让他受苦，那这苦就只能你们两口子受，你们就养着陈家一家子人吧，从现在开始养，养到你们两口子都没了，然后你儿子接着养。芳子，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孝顺啊？你自己亲娘还活着呢，你上外头自己还给自己弄回来三个长辈养着，你真是好样的！”